第六一一章 你好坏,可是我好喜欢哦!(五千大章 求月票!)

马车突然停下。

车外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车厢跟着一个踉跄,江平身子一抖,差点被嘴里的葡萄噎死,好在程琳儿看准时机,在他背后大力一拍。

江平这才吐出葡萄,但也咳了半天。

他一边暗骂此刻身体的没用,搁在以前,别说是葡萄,就算是石头铁块,他也能轻易吞下去消化掉。

一边出声说道

“出了什么事?算了,还是叫个人上来问问。”

东点点头,嘴唇微动。

车厢外绿袍老怪耳朵一动,眼神看准一个正往马车方向跑来的百户,身子一跃一起,在空中如蜻蜓点水般,就轻易抓住百户跳上马车。

“江大师,人已带到。”

“进来吧。”

里面传来江平有气无力的声音。

那百户见抓他的人是江指挥使身边护卫,也没反抗,只苦笑道

“老兄,我正是来通知江指挥使大人的,你不必这么麻烦。”

绿袍老怪轻咳两声,想了想,说道

“这样比较快。”

说着,他推开马车车门,目不斜视地带着百户走进马车。

“外面何故喧闹?队伍怎么停下了?”

百户往车内一扫,便赶紧低下头去。

车内都是女眷,若是多看一眼,遇见个小心眼的大人,怕是小命不保。

不过只是一眼,他也忍不住在心中羡慕和嘀咕。

江指挥使不愧是江指挥使。

整个东厂所属里面能够带女人一起,还是一群女人,还是一群如此漂亮的女人,大概也只有江指挥使了。

毕竟自家最高上司可是位老公公,人家从小入宫,都不知道当男人是什么滋味。

谁知道带个女人在他面前晃悠,会不会犯忌讳。

而且就如之前海公公所说,他们如今也算是军事行动,带家眷,还是女眷,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马车如此宽敞,又有佳人陪伴,若是他的话……

一瞬间,百户心中就脑补出了上万字的不可描述内容。

不过他也只是一愣神,然后立马回道

“禀告大人,镇北军斥候来报,如今临淄城已被秦人控制,督主令卑职来通知大人,我们暂时不去临淄城,而是改道镇北军前锋营。”

江平心中一个咯噔,赶忙问道

“本官记得东厂其他人此时应该也在临淄城中吧?”

百户略作思考,而后据实回答道

“禀告大人,确实如此。”

“那他们人呢?”

江平眉头一皱,觉得自己拳头又痒痒了。

这王八蛋姓海的,可是把他大部分人马都调走做事去了,其中还包括他可爱的无情师姐。

“这……”

百户犹豫了会,说道

“这个属下不知,恐怕只有大人去问督主才行。”

“那就让姓海的来见我,回去告诉他,要是我的人出了什么事,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江平咬牙切齿道。

“啊?”

百户一脸愕然。

这到底谁才是老大啊,哪有上司来拜见下属的道理。

“啊什么啊,照实说就是了,原话告诉他,一个字不准落下。”

江平一生气,就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不少,他喘了几口粗气道

“不是说要改道嘛,那就走啊!”

“也传我的命令,队伍加快行程,我要以最快的速度知道此时临淄城的一切!”

“是!属下告退!”

百户如蒙大赦,赶紧退下。

他可是知道这位江指挥使不讲道理连督主都敢打的,要是一个不高兴,把他宰了,连个说理的地都没有。

……

“不知道?!”

江平猛地站起,隔着三米远,一手指着海公公的鼻子大声道

“你跟我说不知道?!”

“老子的人交给了你,现在连个音讯都没有,你就想用一句不知道打发我走了!

是不是觉得我这几天消停了,你又行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必须立刻,马上知道我的人现在在哪,他们人现在怎么样了?!

要是你不给我个交代,那咱们就再好好算算总账!”

海公公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唾沫。

这么远,江平的口水自然喷不到他,只是他觉得喷到了。

脸面啊!

堂堂东厂督主,朝堂的大太监,阉党代表人物,被这么喷,他觉得很难受。

可他……

看了看围在江平身边同样面无表情的天尊四侍,又想了想马车外面魔门十几位大宗师。

嗯,年轻人脾气暴躁点,可以理解。

反正又没外人看到。

这里的人都不是多嘴的人。

海公公这样安慰自己,而后苦笑道

“江老弟啊,咱家也不知道秦人动作竟这么快,如今临淄城已经叫他们控制起来,消息根本传不出来。

咱们的人被困在城中,虽说没有消息,但以他们的本事应该不会被秦人抓住,暂时是安全的。

而且秦人也根本抽调不出那么多人手来围剿我们的人。

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去镇北军先锋营,只要我们的大军率先攻入临淄城,我们便不算输。

一时的输赢算不得什么。

到那时候,我们也能重新恢复联系。

若是江老弟的人真出了什么事,那就……

你要怎么做,咱家就怎么做!”

海公公知道江平其实紧张的是他的那个小秘书,铁傲的女徒弟,他的师姐——无情。

要知道,最开始江平只带了无情一个女人,便可想而知他们之前的关系。

而且他们孤男寡女在一起待了那么长时间,谁知道背地里发生了什么。

这么一想,海公公更加理解江平的怒火了。

男人嘛,都是下本身占据本能。

还是咱家好,烦恼根一去,万事皆休。

海公公颇为自得的想到。

“好!”

江平狠狠地吐出一口恶气道

“那我就再多等几日,公公怕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我实话跟你说,我现在的情况已经没几年好活了,谁敢让我不痛快,我就让谁死得很痛快!

别说是陛下来了,就是武林神话来了都保不住!

我说的!”

说罢,江平气血一涌,面色涨红,而后猛地剧烈咳嗽起来,不多会就咳出血来。

江平接过一旁眼中满是心疼的程琳儿递来的手帕随意地擦了擦嘴唇,鲜血让他的嘴染上了几分妖异的红色。

“那个……呃,江老弟,你好好休息,有消息了咱家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海公公见江平吐血,又听到江平的发泄似的宣告,心中猛地一跳,忙不迭告辞道。

他最怕的情况发生了。

他不怕江平搞事,也不怕江平对他不客气,不拿他当上司,就怕江平发疯。

一个将死之人,谁都不能指望他保留多少理智。

真疯起来,那是什么都可能发生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疯子手里还掌控着一股足以同归于尽的力量。

而且真到了那时候,海公公可以保证。

自己一定死在江平前面。

“呵,公公慢走,恕不远送!”

江平坐下,靠在软垫上,发出沉重的喘息。

海公公听来却好像死亡的钟声,他浑身寒气大冒,走出马车后脚下都差点踩空。

也就是这一下,海公公脑海骤然一片清明,灵光乍然闪现。

他明白了!

江平为何受伤之后,性情转变如此巨大。

恐怕是真如他所说,他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而就他这些日子的观察,江平的身子状况确实是出了很大的差错。

有时候江平就算是在他面前说了几句重话,多用了些气力,他的心跳就好像铜锣一样在他耳边响个不停,这哪里还像一个武功高强的武者。

即便是一个不同武学的七旬老者,只要身子稍微硬朗些,也不会连说话都变得这么辛苦。

而且看他刚才咳血的样子,怕是旧伤一直未愈,拖累他的恢复速度。

也有可能,他永远不会再恢复了。

只要有一个怀疑,无数的疑点就会自动浮现在脑海中。

江平自受伤之后,除了他的女人之外,就再没有一个人能够近他十尺之内。

便是他,每次同他说话的时候,也要隔着天尊四侍。

以前的江平每次兴致一起,可不会在乎他们之间什么关系,攀肩搭背都是寻常之事。

这时候海公公脑海中也顺理成章地浮现出一个念头。

要是江平真的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江平留下他那么多人脉关系,他那么多势力残留,他那么多女人(这个可以划掉),他那么多银子……

而且他又没有儿子,没有继承人。

他这个当上司的,帮忙维护继承一下他的遗产,岂不是理所应当的。

就算只能分一杯羹,可也是大赚特赚。

不过这些光靠他一个人,恐怕不够。

海公公想到了赵皇,有了陛下的支持,他倒是可以从一杯羹变成分一大块肉。

想到就干。

海公公回去后就立马写好奏折,里面着重描述了江平如今的势力,和他命不久矣的猜测。

海公公似乎已经想到陛下看到奏折后龙颜大悦的样子了。

江平本就是个烫手山芋,之间就顾忌他的背景,以及还要靠他这块牌子接受神捕司的力量,便是陛下也是一时间不好处理。

这次他自己把自己搞死了。

以陛下的手段,加上他的配合,一定要最大限度接收住江平遗留下的影响力。

如果再能把天尊拉拢过来……

啧啧!!

海公公赶紧摇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丢出脑外。

至于江平现在的疯狂,且先忍他,让他,待过几年,再看他,死不死啊!

这么一想。

海公公腰不酸,腿不疼了,似乎脸也不怎么抽抽了。

毕竟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

“你没事吧?”

程琳儿担心地看着江平,手里捏着手帕,小心擦拭着江平嘴角的血迹,眼中满是心疼。

“怎么都吐血了,以前都不这样的啊!”

“没事没事,我刚才都是装的。”

江平握住程琳儿的手,轻轻捏了捏,软软的,滑滑的。

他似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呵呵笑道

“现在海大贵这家伙肯定是又怕又喜,我真想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至于无情师姐的安危。

他倒是不担心,因为刚才他已经通过莫得感情的玩家联络器与无情师姐取得联系,知道她现在暂时很安全。

身为曾经玩家的一员,江平怎么会忘记玩家这么好的工具人。

就算暂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用到他们,但是就算用来当个手机也是不错的。

所以南镇抚司也招收了少部分异人成员,他们的职责就是无情的通讯工具。

当然军要信息不会向他们透露,毕竟这群万一卖起人来也是个顶个的,什么秘密入了他们的口,几乎就没有保密的可能。

实在是当叛徒的成本太低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嘛,搞得谁怕了似的。

但只是传递安危讯号,还是不错的。

不过所谓安全也只是暂时的,因为秦人控制了临淄城,只待秦军一到,必定要清扫城中内敌。

到时候,无情师姐就不一定逃脱黑冰台这群专业人士的追杀了。

“真的没事?”

程琳儿可不管江平在干什么,这时候她眼里只有江平的伤势。

“要不然我们还是别去了,你现在身子这么弱,一路上舟车劳顿,你身子熬不住。

而且我刚才听说你们是不是要打仗了。

那就更不能去了啊,万一有不长眼的流矢,刀子把你伤了……

之前我在长孙家的时候,就听到离公子说魏武卒近几年偷偷扩编了不少人。

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

“为什么要打仗,我现在还解释不清楚。不过有一点你放心,我真的没事,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要真有危险,哪一次不是我跑得最快。

还用得着你们提醒?”

江平很是得意道。

程琳儿似乎也想到什么,脸色一垮,嘟囔道

“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大混蛋,就会逃跑。”

“哈哈哈!!”

“可是你最后还不是落在我手上了,说明人坏有人爱。”

江平大笑起来,脸上带着几分荡漾的笑容。

可惜配合着他现在的精神面貌,再也没有之前电眼勾人,满脸桃花开的感觉,只有一股人老强装帅的猥琐之感。

“咦,好恶心。”程琳儿一脸嫌弃。

江平笑容一顿,摸了摸自己的脸,冷哼道

“放心,很快就会恢复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装成那样,每次我跟着你的时候,就看到你欺负那个老人家。

听说人家还是你上司呢,多可怜啊。”

程琳儿跟头小猪似的哼哼道。

“那是你没看见他当坏人的时候,这年头能走上高位的人,哪一个敢说自己是好人。

即便是我这种诚实正义小郎君,不也做过几件昧着良心的事情。

我的大小姐,这些年你在长孙家这么危险的地方,不会就光长胸去了吧?

还用以貌取人那一套,你的脑子呢?”

江平鄙夷地看着程琳儿的一对庞然大物。

啊呸,罪恶之物,竟然封印住了程大小姐的智商!

“不准这么说……说我!”

程琳儿一把掐来,抓住江平的肩膀不住椅道

“快说,本姑娘是最聪明的,比你们所有人都聪明!”

江平被摇的头昏眼昏。

他也不想昏的,可是程大小姐实在太大了啊!

这波涛汹涌的,谁受得了。

所以他也只得抹了抹鼻子,昧着良心夸赞道

“嗯嗯,你最聪明,天下第一的聪明,最厉害了。”

“否则怎么能找到我这么好的男人。”

“那是当然!”

程琳儿就当后一句也是在夸她了,叉腰仰头得意大笑,然后哐的一声撞到马车车壁上。

“呜呜呜……”

程琳儿捂着后脑勺,发出小猫咪似的吃痛叫声。

“别拦着我,我还能笑,哈哈哈……”

江平眉眼全是笑意,抱着程琳儿,帮忙轻揉她的后脑勺。

“我给你吹吹,马上就不痛了。”

一旁的东也是摇摇头,眼中露出几分笑意,有这么一个傻乎乎的姑娘在,欢乐就少不了。

最后,程琳儿靠在江平的怀里,慵懒的跟个小猫咪似的,虽然是只肥猫,但肥的部位很合人意,所以也不算什么缺点了。

江平抱着软绵绵,奶香奶香的程琳儿,深吸一口气,只觉人生圆满了。

撸猫哪有撸人有趣。

“可是你还没说为什么要那么对那位老人家呢?”

程琳儿靠了一会儿,还是没忍酌奇心。

江平想了想,还是觉得用个简单例子来解释好,否则以程大小姐的水平,不一定能听得懂。

“在此之前,我问一个问题啊。”

江平推开一面车窗,指着外面一个暂时不配拥有姓名的龙套甲道“如果我说他是个坏人,你信不信?”

程琳儿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道

“我信。”

“为什么?”

“因为是你跟我说的啊。”

程琳儿仰着脖子,盯着江平理所当然道“难道你还会骗我吗?”

江平脸上露出一丝宠溺道“自然不会。”

“同样的道理,如果他旁边的人跟你说他是个好人,你又信不信?”

程琳儿头上冒出几个问号,想了想道

“我……我应该先去调查他到底好不好,不能仅凭一个陌生人的话就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本姑娘可不会随便乱冤枉人。”

江平点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样。

你信任我,所以我的话在你眼中就是证据,同样的,那位海公公也是某人的心腹,所以他的话自然也有人信。

我要欺负的不是他,我要骗的是他背后的那人。

有些话从我口中说出来和从海公公口中说出来,效果可是截然不同的。

对于同一个人的影响也是截然不同。”

说着江平就叹了一口气道

“谁让我现在搞成这个样子,没事就只能多用用脑子了。

我的梦想可是万千少女心中的翩翩少年郎,而不是一个没事就抱着火药桶喊同归于尽的亡命徒。”

程琳儿觉得自己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但不管了,她这么聪明,怎么能不明白。

所以她在江平怀里动了动,哼哼道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坏,还想着骗人。”

江平捏了捏程琳儿的脸蛋,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程琳儿噗嗤一声笑出来,双手搂住江平脖子道

“可是我好喜欢哦!”

“哈哈哈……”

笑声传出车外,引得一群人侧目。

哎,又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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