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会儿村里来帮忙的妇人也来得七七八八了,都在院子里帮忙捡肉择菜,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也不大一会儿,远远地传来喜庆的唢呐声,院子里的孩听到动静欢呼着跑出去看热闹了。

何苗已经盖上红盖头,听到声音不紧张是假的,但紧张也没有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静观其变吧。

新郎官没有来大家是猜到聊,毕竟省城到衡水村路途远,坐马车都要二三个时辰,他身子骨又不好,所以卫家只是派了迎亲队伍前来接亲而已。

“新娘子准备好了没有?吉时准备到了。”喜娘穿着喜庆的衣服,站在大门前满脸笑意着往里边喊。

“来了来了。”刘氏在屋里头答应,搀扶着何苗出去。本来这件事情应该是何苗的娘来做的,可惜何苗亲娘早逝,所以这只能让刘氏来。

刘氏等人在门口处又哭哭啼啼了好一阵,何苗才上了轿子。唢呐一吹,这队伍就浩浩荡荡的往省城去了。

何苗上了轿子,把红盖头往后一撩,心下觉得这古代人结婚真是麻烦,头上这些东西顶重顶重的,压得她脖子老不舒服。

那喜娘走在轿子旁边,风把帘子吹开的时候看见何苗把红盖头掀开了,这下可不得了了。急忙跟近轿子帘边,声地对何苗:

“诶哟,新娘子,这可使不得。这红盖头要等新郎官来揭的,眼下还是盖上吧。”

何苗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盖上红盖头了。

“喜娘啊,这到卫家要多久呢?”

“可得二三个时辰呢,坐着马车会快些的。”

何苗暗暗叫苦,这一身行头坐着马车颠着屁股那么久可不好受,但想想外边的人还是走着去的,可比自己累多了,当下就打消了抱怨。

何苗在轿子里无聊,不出一会儿便点头打瞌睡。一大早上就被揪起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黑眼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苗被外面热闹的声音吵醒了。

喜娘看见何苗醒了,心下松了一口气,捏了捏手帕,对何苗:“新娘子,卫家这就快到了。”这姑娘也是心大的,别人家的姑娘哪个成亲不是娇羞着安安静静坐在轿子里头的,这姑娘还能睡着也真是媳。

何苗听了喜娘的话,把身子坐直了,两只手放在腿上,不知道何苗身份的还当真以为这是哪家的闺秀呢。

卫府现在已经是张灯结彩,宾客盈门了。那红轿子到了卫家门前,先是噼里啪啦的放了一阵鞭炮,然后新娘子才被引着进了卫府。

何苗被喜娘扶着,这会子有点纳闷了。按理新郎官这会应该要出来了,怎么不见动静呢?

“新娘过门跨火烟,明年添财又添丁;孝敬公婆人不恼,家庭和睦万事兴。”喜娘引导着何苗跨过火盆子,然后就来到了堂上。何苗透过红盖头隐隐约约看见两个人坐在主位上,看来这就是她的公公婆婆了。

“吉时已到,新郎入堂。”有人喊话,声音洪亮盖过了大堂里吵杂的声音,那些观礼的人纷纷安静下来了。

何苗站在堂下,没等到她的那个新郎官,等来了一只鸡。没错,你没看错。的就是鸡,一只活泼健康的公鸡。至于何苗怎么知道的,听到那公鸡响亮的咯咯咯声音就知道了。

何苗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要和一只公鸡拜堂了。她以前在书里看过公鸡拜堂的法,是由于新郎官不能参加婚礼才以公鸡代替的。联想到之前的传言,连自己的婚礼也不能参加,难道卫家公子已经病得如此严重了?

想来也不止她一个人是这么想的,大堂里开始有人窃窃私语。主位上的卫临江咳了一声,示意司仪可以开始了。

“一拜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何苗顺着司仪的话进行拜堂,只是听到后面的夫妻对拜时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不知道她那便宜相公的身体如何,要是一不心嗝屁了,那她不是成了寡妇了?呸呸呸,什么丧气话。

“送入洞房。礼成。”

接下来就没何苗什么事情了,她被带到新房里,喜娘恭贺了她几句就走了。新房里还有两个丫鬟,是留下来照顾何苗的。

何苗先是装样子坐了一会,后来渐渐黑了,她越来越忍不住了。一没吃东西饿的慌,她想弄点东西吃。但是两个丫鬟在这里,也不好弄出什么动作。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何苗脑袋一激灵,嘿,有了。

她清了清嗓子,等那两个丫鬟注意过来才开口:“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禀少夫人,奴婢春雨。”

“奴婢春桃。”

何苗眉毛一挑,这春雨是个规矩的,这春桃倒有些意思。这刚打一照面,何苗就猜出来一些了。

“你们忙活了一了,现在下去休息吧。”

“少夫人,奴婢是夫人派来服侍您的,这休息是不敢的。”那春雨听见何苗的话,像是有些奇怪,停了一会才道。

“没关系,你们夫人要是怪罪下来我担着就是了。”何苗听见春雨的话,温声细语的道。

“可……”那春雨还想些什么,春桃拉了一下春雨的袖子。

“那既然如此,奴婢们就先下去了。”春桃完,拉着春雨出了新屋。

何苗等她们出去,听不到声音了,才一把掀开红盖头,眼睛四处观察这新屋子。这屋子可比村里那些泥瓦屋好多了。不光这面积大,摆设样样齐全,不愧是城里的人家。

不过何苗也没有那么多心思看屋子了,四处找寻能吃的东西,可惜只有床上散落一些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什么的,这几个东西有一个寓意就是早生贵子,一般人家都会在新屋放上。桌面上也没有什么吃食,只有一个精美的酒壶和两个巧的杯子,看起来应该是交杯酒。

眼下没有其他东西了,何苗只好捡床上的红枣花生来填肚子。

她在新房里待了半,也不见有人来,直到掌灯时分,春雨才拿着一盆清水和毛巾等东西进来。

“禀少夫人,夫人少爷身子不适,今晚就不来您这院子了。”

何苗摸了摸鼻子,对这少爷却是起了兴趣,不过他不来也好,不然与一个面都没见过的陌生男人同床共枕,想想就闷得慌。

他不来我还自在些呢。何苗也不管了,床上那些东西被她吃了七七八八现在也不饿了,换下身上的行头,简单洗漱之后直接趴在床上,感受到那柔软的床被带来的舒服,整个人就昏昏欲睡起来。

真是安逸。她砸吧砸吧嘴,不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自然是要去给公公婆婆奉茶的,何苗也不用人催促,一大早就起来了。这会春桃倒也是跟着春苗来的,只是这态度却不见得好,八成是看不起何苗这个乡下丫头的。

春雨带着何苗去了正堂,卫临江和卫夫人梁氏已经在主位上候着了。何苗跪下来,拿过春雨端着的一杯茶,敬给了卫临江。卫临江接过喝了,何苗方又端着另一杯茶给梁氏。

卫夫人看着何苗献上来的茶却没有去接,直到何苗因为时间长了手微微颤抖才接过去喝了。然后给了何苗一个银钗当做见面礼。

何苗跪着的腿已经有些麻了,她当然知道卫夫人在给她使下马威。但好在这个卫夫人也没有太过,这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何苗接过银钗顺着意思坐在了卫夫人下首的座位上,她心想,估计这卫夫人是要打压一下她这个新嫁来的媳妇了。

何苗坐下之后,卫夫人并没有话,而是拿起桌上的茶杯。她左手端着杯托,右手拿起茶盖把茶叶往旁边拨了一下,举止端庄大方,慢慢的喝了一口茶。

何苗心中一亮,不愧是大户人家,这一举一动都是赏心悦目的。而且看这手法,卫夫人应该是懂茶的。何苗在现代的时候就喜欢钻研茶道,时不时跑去茶山看茶叶种植和采集,因此在茶艺方面也是颇为了解。她这一看卫夫饶动作就看出来了。

“听你前几投河了?”卫夫人出声了。

“娘,前两我头晕的厉害,不知怎地就掉进河里去了,不过现在也无大碍了,谢谢娘的关心。”何苗是个脸皮厚的,笑嘻嘻着硬把投河成了不心掉下河的意外。

卫临江听到何苗的话嘴皮子抽了一下,卫夫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知道何苗投河是对这门亲事不满意,要是别人家的她还会同情,可被嫌弃的是自己的儿子,这为人娘的怎么着也不会开心。想趁机打压一下何苗,见何苗这么之前的话倒是不好开口了。

卫夫人沉吟了一会,又道:“你既然有心悔改了,往后便安安分分留在卫家,那何家与你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也不要有其他什么的念想。只要你不出什么幺蛾子,我们卫家会好好待你的。”

何苗笑嘻嘻地答应了,卫夫人又和她了一些家规啊什么的,也没什么可以的了,喊了春雨带何苗熟悉一下卫府环境,就打发她们走了。

“老爷,你这何苗怎么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的?”待何苗她们走远了,卫夫人才转头跟卫临江话。

卫临江摸了摸胡子,“谁知道呢。她要是真心待在卫家,我们便待她好吧……总归是祸害了人家姑娘。”

卫夫人开口想反驳,却也不出什么,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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