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摊上事儿了
姜悦拔脚就想过去提醒空静,可想起空静在车上那一瞥,姜悦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
算了,知道那位易先生没恶意就行了,各人有各人缘法,她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哎哟,少奶奶您可算回来了,石头学话学不明白,楠姑娘更是个不着调的,老爷子那嘴又跟个蚌壳似的,到底出了啥事儿?您咋还把孕妇的肚子给喇开了?那可以要犯人命官司的,你没事儿吧?”
刚进家门,阿福媳妇就扑上来,顾不上规矩礼数一把抓住姜悦的胳膊,慌里慌张的追问。
“没事儿,没他们说的那么吓人,一个妇人难产,我帮她做了个手术,大小平安。是个小姑娘,只有这么大。”姜悦笑眯眯的拿手比划着小双的大小。“过些日子我带您去瞧瞧,挺可爱个孩子。”
阿福媳妇长长松了口气,“没事儿就好,我就说少奶奶这么善的人,满天神佛都护佑着,不会出事的。”
可这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隔天,周诚就带着大队捕快上门,将路凌和姜悦一起抓进了县衙。
周诚直接带路大爷去了书房,姜悦则被白明送到了衙舍。
姜悦看着那间熟翻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屋子,差一点大笑三声。
她跟这间屋子有缘分是咋的?
怎么每回来都住这间呢!
“桃花村一夜之间死了三个人,都是肚皮被豁开,五脏六腹被掏空,其中还有一名孕妇!”白明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呕的一声差点吐出来。
姜悦一惊,桃花村?那不就是给马氏做手术的地方吗?难道是……
果然,白明后面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村里人都说是你和五爷行妖术害人,联名来衙门告你们!”
“你家大人信了?他真认为那些人都是死于妖术?”姜悦捏紧手指,后背冷汗一层层的冒出来。
她倒不是怕周诚趁机报复她,而是怕周诚一时糊涂,放跑了真凶。
那可是三条、不、四条人命啊!
白明立刻摇头,“我家大人多英明啊,当然不会被他们糊弄过去,已经查明真相,把凶手抓住了!”
“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干?”姜悦急问。
白明恨恨的道:“是张生,他敲诈不成心存怨恨,所以想出这种歹毒的主意,一来嫁祸于你和五爷,二来又能借机吞了那三家的地。人证物证俱在,他已经招了!不过这事儿闹的有点大。张生是寿王府里一个管事儿的干儿子,寿王一向和五爷不对付,知道这事儿就以事关人伦为由,奏请圣上复审。
圣上已经下旨命刑部、大理寺联合复审,所以这关也不太容易过。我家大人把您和五爷请过来,一是堵外人的嘴,毕竟您二位是当事人,而且,您那个……什么来着,对、手术太瘆人,太医院的人估计也会奉旨来问话,您心里多少有点底,想着怎么把话圆过去,别让人往你身上泼脏水。”
姜悦一下瘫坐在椅子里,手脚冰凉。
白明被她雪白的脸孔吓到了,“少奶奶,您、您这是怎么了?哪、哪儿不舒服了?”
哪哪都不舒服!
姜悦一下捂住脸,眼泪无声的顺着指缝涌出来。
她又给路大爷惹麻烦了!
路大爷腿好了的消息肯定早传到各路人马耳朵里了,有盼着他回去的,肯定就有不想让他回去的。
自已非但帮不上他的忙,反倒在这节骨眼上拖他后腿。
她为什么就不听话?为什么非要逞能救人?为什么不能闭上眼,假装没看见?
白明急道:“哎,少奶奶您别哭啊,小的跟您说这些,不是要怪您,是怕您着急,让您提前有点底儿。”
姜悦呜咽着点了点头,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白明是没骂她,可是她自已想骂自已。路大爷当时那么反常,肯定是预测到会有人借这件事儿做文章。他想拦着自已,可自已却一意孤行。为了自已良心好过,却置路大爷于险地!
万幸是周诚接了这个案子,万幸周诚精于断案,在最短的时间内抓到了真凶。
要不然……
她不敢再往下想,捂着脸无声痛哭。
她还是太单纯了,以为手术成功就不会有麻烦,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儿本身就是个大麻烦。
书房中,周诚气极败坏的怒骂路凌,“她蠢没见识,你也蠢也没见识?她外祖父到底是怎么死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看着她重蹈覆辙,你竟然不拦着她?你到底长没长脑子?知不知道寿王正挖空心思阻拦你回京?”
路凌垂眸,一声不吭。
“你倒是说话啊!区区一个村妇的命和你的命相比孰轻孰重?和我们费劲心机谋划的大事相比,孰轻孰重?那女人一句良心不安,你就跟着她犯蠢?若失去此次机会,不能替你义父伸冤,不能替二哥昭雪,不能为龙威军数万将士报仇,你的良心就安?”
周诚怒骂半晌,路凌始终一声不吭。
周诚无奈的软到椅子上,突然道:“这事儿,能善了便善了,若不能善了……便由姜氏一人担着吧!”
路凌陡然抬头,怒目瞪着周诚,“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舍弃妞妞?我做不到!”
“哼!”周诚冷哼,从袖筒里掏出一份吏部的文书,摔到路凌跟前,“你自已看!”
路凌飞快打开,看完拧紧眉头问道:“调您去山东做同知?这算高升还是想借四哥的手除掉您?”
周诚咬牙,“怎么对付我还在其次,重要的是,接任本县县令的是寿王的心腹,这个案子将由他配合着重审,醉翁之意在何处,你自已寻思吧!”
路凌‘啪’的一声合上那份文书,阴沉的脸色中渐渐浮上狠厉。“谁敢动妞妞一根毫毛,我便让他生不如死!”
“混帐话!”周诚猛的一拍书案,“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女人给你惹了多大麻烦?为了让你重掌兵权,大哥和我做了多少努力,简大人又出了多少力,如此付出为了什么?难道为了那个女人的蠢行,我等的心血便毁于一旦?”
路凌眸底滑过痛意,然而却无比坚决的道:“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任何人动妞妞一下!”
周诚恨的抓起砚台就要往他头上砸,路凌眼一闭,一动不动的等着。
周诚气的浑身直颤,半晌将砚台放下,无力的叹了口气道:“我有话对那女人说!你把她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