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我是自愿的
袁慎猛然抽紧手指,断裂的指骨剧痛钻心。他慢慢跪直身子,慢慢回头,盯着从殿外翩然而至的女子。
华丽到极点的衣饰,精致到极点的妆容,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勾魂摄魄的妖娆。眼波流转,只那么微微一扫,诺大的春华殿百余位勋贵,百余名奴婢,都觉的她这一眼瞧到自已了。全都不由自主的屏佐吸,有种无法言说的卑微之感,觉的自已配不上这等绝色的青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粘在那女子身上,无法转移。
寿王也像被人点了穴位,身子一下定在当场,直直的盯着那女子,眼珠都不会转了。
主位高台之上,承平定的眼睛也直了,他用力往前探着身子,鼻翼扩大呼吸加重,两颊也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樱桃抬手轻抚了下鬓角,看似极其随意的小动作,却将她从小到大受过的训练,那种用刀子刻入骨髓的魅惑,全部展现出来。
殿中,瞬间响起一片粗重的鼻息声。
寿王喉结耸动,咽了下口水。他突然明白袁慎不是下雨天没打伞,脑子进水了。面对这等绝世尤*物,但凡是个男人,哪怕是去了势的假男人也不会无动于衷。
他突然后悔的要死,早知道是这样的姿色……
樱桃缓步向前,自寿王跟前跟过。软香扑鼻,娇艳的唇色更如宝石般耀,寿王眼神陡然炙热岩浆,险些失态。
樱桃却视若无睹,径直走到袁慎身旁,缓缓跪倒,待俩人视线平齐的瞬间,她才飞快的瞧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眸子中瞧见了自已的倒影。
袁慎咬牙,一向锐利的目光此刻竟有些黯然。
樱桃却眸色决绝,她缓缓抬头,将自已的脸调整到最完美的角度,媚眼如丝的瞧着承平帝。“奴婢不敢隐瞒圣君,袁慎这个奸贼年前便将奴婢藏进袁府,与其他送入宫的女子一同学规矩。然而他把其他女子都送走了,却唯独留下奴婢。奴婢原以为是自已蠢笨丑陋,没资格进宫侍奉圣上,谁知、谁知……”
樱桃突然掩面,像是遇到极难堪的事情,说不下去了。
数百双耳朵齐齐支愣起来,等着她哭诉袁慎不伦,承平帝牙关已死死咬紧,看向袁慎的眼神越发的阴狠。如此尤*物,若是被这个阉人尝了鲜,那便是活剐了他,也不解朕心头之恨啊!
此时,所有人看袁慎都像是看死人,唯有袁慎面无表情的盯着樱桃,眉眼平静的有些反常。
樱桃继续道:“奴婢后来才知道,这奸贼竟是藏了欺君罔上的心思,他是想在太上老君圣诞之日的大法会上,将奴婢假扮成九天玄女进献给皇上,为此还派人硬逼着奴婢背诵《太上感应篇》……”
哎哟我去!
居然是这么回事儿?
众人瞬间失望无比,这下看不成热闹了!
要说这么干算不算欺君罔上?废话,当然算!
可这事儿落到袁慎头上,是罪名吗?更是废话,当然不是!
他一个太监,干的就是蛊惑君心的活儿。替皇上搜罗美人,装神弄鬼的哄皇上开心,这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承平帝非但不会怪罪,反倒会大大的有赏!
果然,樱桃话音未落,承平帝脸上的阴狠已然无影无踪。他眯着眼,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着樱桃,“这么说,你还是清白完壁之身?”
“是!”樱桃回的斩钉截铁。
“你刚才说想进宫侍奉朕,可是自愿的?”
“若能侍奉圣上,那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当然愿意!可是……奴婢生性愚钝,怕、怕伺候不好!”
“无妨,朕派人慢慢调*教就是!”承平帝龙心大悦,挥手示意樱桃上前。
樱桃霎时间满面娇羞,承平帝登时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带人回寝殿。
寿王却陡然惊醒,暗道糟糕,难道自已中了袁慎的圈套?这条阉狗早知道自已要发难,故意布了这个局?
他心思急转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一个正经主意也想不出来,可他知道今天不把袁慎弄死,明天死的就是自已!
“父皇,此事大有蹊跷,还请父皇明察。这女人说袁慎留她在府中,让她假扮九天玄女邀宠,她可有证据?”
承平帝立刻看向樱桃。尤*物虽难得,帽子颜色却不能错!这事儿必须弄清楚!
樱桃二话不说,张口便诵道:“太上曰: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太上感应往篇》通往篇颂下来,抑扬顿挫、连绵不绝,别说错误,就连个磕绊都没有。
承平帝瞬间喜上眉梢,果然是下过功夫的。由此可见,所言是实啊!
寿王脸色发白,越发认定自已是被袁慎算计了。
他咬着牙,还想狡辩,“可是……”
承平帝大手一挥,“没什么可是的,袁慎的忠心朕很清楚。倒是你!”承平帝脸色陡阴,“不问青红皂白,搅恼朕的寿宴,当着朕的面残害忠良,是何居心?又是谁给你的胆子?”
“父王恕罪!儿臣只是一时心急,并不是有意忤逆!”寿王满头冷汗噗通跪倒。
承平帝‘呵呵’冷笑,显然是不信,但也没继续质问。
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皇帝,脑子里不全是精*虫,最基本的制衡之术还是有的。
他抬眼瞧了瞧袁慎,“皇子犯法也庶民同罪,你带着刑部和宗正院的人商量着拟个章程,看看寿王该当何罪!”
“臣遵旨!”袁慎声音平稳如初,只是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眸底掠过一丝冷笑。
这是警告他不要报复寿王?
呵呵!
“朕累了,散了吧!”承平帝对他这个态度很满意,做狗就要有狗的自觉,得势也不能忘了自已是狗!
话落起身,目光直直的落到樱桃身上。立刻有贴身伺候的太监,过来领人。
樱桃还是那副娇羞的模样,慢慢起身,眼尾余光安静的落到袁慎身上。
此刻,她才发现自已的裙角和他的袍角重叠在一处,这是她与他之间,距离挨的最近的一次。
她突然笑了,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