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大事已定
钟邵仲的声音从大理寺墙内传来,让外面的毕恒双眸发红,禁军全身紧绷。
“禁军将士们!”毕恒闻声后,拔剑高声怒吼,“太子谋逆,设计谋害陛下,使陛下坠马!我等身为禁军,当誓死护卫陛下,护卫皇后!有敢死随我进宫护驾者……即刻前往皇城救驾¥驾有功者,论功得金得爵!”
毕恒高声大喊之后,一跃翻身上马,率先一夹马肚冲了岀去。
高举摇曳火把的禁军,各个热血沸腾,纷纷呐喊跟在快马而去的毕恒身后,一路狂奔。
“毕恒!你给我站住!”禁军统领推开围在大理寺门前的禁军将士,冲着毕恒高呼,可只见身边的禁军,几乎皆跟随毕恒而去,禁军统领大怒,“去!给我把他们拦住!若有敢擅闯皇城者以谋逆罪论处,格杀勿论!”
大理寺内,被押回明堂的钟邵仲唇角勾起,似笑非笑望着吕晋,大事已定。
钟家他已经安排妥当,他三日前……便开始陆续让忠仆将钟家家眷,从宅子里的密道带出去,出了大都城。
若此次成了,便将钟家满门接回来,那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此次败了,也不过他一人性命。
满族荣耀和子孙富贵,同他一条命来比自然是重要得多。
他钟邵仲是什么人?能不知道太子派人盯着他?
如今守皇城的禁军,他早已经安排好,太子听闻毕恒带禁军前去皇城“救驾”,再听说毕恒在大理寺闹的这么一出,又怎么会猜不到……毕恒明为救驾,暗是逼宫?
再等太子听说,守护皇城的禁军和毕恒所带领的禁军对峙,难道不会赶紧抢先进宫去?
只要太子跨入皇宫大门,不论是从武德门之外的哪个门入,已经悄悄入宫的信王便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在皇城之内的带禁军射杀太子,称太子带兵入宫谋逆。
届时,信王对外称……太子为登基不折手段谋逆,于宫中杀了陛下和大长公主,毕恒和信王带兵护驾却已来不及。
皇帝和太子驾崩薨世,梁王懦弱不堪大用,其余皇子还太小,他们便能拥立信王登位。
即便是目下无法拥立信王登位,也可以推幼子登基,去母留子,让皇后垂帘听政,如此政事还是掌握在皇后手中,可以让信王先凭借护驾大功,重新封王!
大不了等过一两年,对外说惺帝人小福薄并非天命所归,一命呜呼……信王登基便理所应当了。
一切,都是钟邵仲算好了的。
吕晋的下属将钟邵仲押入明堂,对吕晋抱拳:“大人……”
明堂内摇摇曳曳的烛火,映着吕晋沉着镇定的五官,眸色深沉的让人看不到底。
“不用审了,押入大牢关起来!”吕晋眸里映着满堂黄澄澄的灯火,声音却极为冷漠,“速速去禀报太子与谭老帝师。”
“我还以为,吕大人会问问我,昨晚花楼拿人的事情。”钟邵仲笑道。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吕晋反倒是没有那么着急了,他缓缓在正堂之上坐下:“看来,昨夜花楼抓人的漏网之鱼……便是带头闹事的那位毕大人,钟大人会乖乖同范余淮大人来这大理寺,等的就是这一刻,让禁军対太子想要谋害皇帝登基深信不疑。”
钟邵仲立在正厅中央,一派沉稳的模样:“怎么,吕大人不信太子害了陛下……意图提前登基?毕竟……陛下死了,太子才是最得利的。”
“可太子,并非是那种大逆不道,弑君杀父之人。”吕晋说完,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岀去。
见吕晋将其他人都遣了岀去,钟邵仲便明白吕晋有事要问他。
“昨日花楼被擒,是你有意为之?”吕晋问道。
钟邵仲知道,吕晋一向沉稳精干,更是将满腹才华藏于腹中,不轻易显露锋芒。
“失手被擒罢了!谁能想到我找了个喝花酒的名头……竟然还会被请入大理寺扣住,但如今禁军攻皇城已经是势在必行,皇城众人还未曾反应,可……禁军已经做好了准备!”
没有到最后一刻,钟邵仲决计不能对旁人说实话,他唇角勾起道:“吕大人,你若是弃暗投明,放了我等前去救驾,等陛下醒来……我一定会向陛下为你请功!”
钟邵仲视线环绕这大理寺正堂,笑着道:“这大理寺卿的位置吕大人也坐了多年,此次立功便能再进一步!”
吕晋眸色沉静如水,丝毫没有被钟邵仲所言打动,只道:“钟大人向来是一个谨小慎微,喜欢留后手的人,能在这里与我侃侃而谈说这么多,想来……除了设计让禁军攻城之外,还留有后招。”
“吕大人高看钟某人了。”钟邵仲笑着道,“今日我人已经被困在这里,还能有什么后招后手的,倒是吕大人,太子设计害陛下坠马,等陛下醒来……太子必死无疑,吕大人何苦跟着太子,害了自己的前程,也害了吕家满门!”
“钟大人这话就言重了,我不过是尽忠职守,陛下昏迷前将朝政托付于谭老帝师,我自当……听从谭老帝师吩咐做事!”吕晋不慌不忙対钟邵仲说,“可是钟大人,你有没有想过,你借口救陛下让禁军攻城,等到你与太子两败俱伤之后,或许有人要做黄雀了。”
钟邵仲负在背后的手一紧,又笑着缓缓松开,道:“吕大人难不成是说……城外的安平大营两万将士?不巧……我已派人将安平大营众将领全部被关入了大理寺中的消息,送到了那两万将士那里!而此刻大都城城楼之上也已经换成了我的人,安平大营的将领出不去,吕大人说吧……谁能领兵?派镇国公主去吗?”
“可惜了……”钟邵仲失笑,“安平大营的将士们都知道是镇国公主将符若兮抓回大都,昨夜大理寺火光冲天,如今符若兮生死不明,安平大营众将领被抓,你觉得安平大营的将士们最怪的会是谁?他们还会不会听从镇国公主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