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宫门深似海

徐太师膝下无女,只有两子。

长子徐荣为原配夫人所出,从小聪明伶俐,性情温厚,深受太师喜爱。

次子徐萱为小妾所出,容貌俊美,风流洒脱。

大少爷徐荣少年有为,文武全才,从小浴血疆场,南征北战,指挥有力,十八岁亲率大军二十万挥师北上一举攻下晋国六座城池,大捷班师归朝,顿时龙颜大悦,被裕宗帝拜为破虏大将军,封武信侯,官爵从三品,比其爹太师正一品仅次五级。

另赏赐花园府邸,食邑万户,大赦天下,举国欢腾,普天同庆。

可是这位声名显赫,功高盖主的大将军还是位出了名的孝子,为了早晚给父母双亲请安方便,大多数时候都住在太师府,很少去自己府邸,故而上次病重也不例外。

大少爷从型太子殿下钱向云关系要好,多少年来,徐贵妃和杨皇后明争暗斗,虽然徐贵妃是其亲姑姑,可是他从不像爹和二少爷那样偏袒她那边,也从不献媚于太子殿下母后杨皇后,故他是朝廷唯一一位不趋炎附势,攀附权贵之人,一直处于中庸之位。

二少爷徐萱为其亲姑表二皇子靖襄王钱浩云伴读。

故父子三人均在朝廷当职。

这些都是在太师府时,平时没事,若采和凤儿闲聊时从凤儿口中得知的。

虽然自己以后是一位身份卑微的小宫女,但由于是太师府送进来的,难免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而自己身份又很特殊,虽然自己这位新娘是天底下最凄惨的新娘,在太师府中被受冷落,但毕竟还是太师府明媒正娶的,太师府大白天丢了大少奶奶,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肯定会寻找,为了以防万一,故而上报内务府时,若采把自己的名字和娘的名字揉到了一起,改为温玉采。

无论是温若采还是温玉采,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找到那个身材魁梧的王爷,查出杀害自己全家的仇人,所以任何时候,决不能轻易暴露自己身份。

若采和兰香由小太监带路送往柳芳阁,边走边想,一路上绕圃穿庭,越桥过廊,三步一阁,五步一榭,千回百转,终于看到了一扇朱红大门。

柳映芳菲歇,百花绽放翩飞蝶。

黄鹂声声脆怯怯,一抹春光斜穿叶。

才入院,一股灵秀之气自四周袭来,一缕淡淡的暗香飘来,越往近走香气愈浓,飘渺的轻烟如雾弥漫开来。

“都给我滚!”,若采和兰香随小太监脚步刚踏进阁,“当啷”一响,是玉器摔在地的破碎声,紧接着听见一个少女的怒斥自阁内传来,若采吓了一大跳,侧目睇去,只见两个小宫女跪在地上,头朝下双手趴着浑身不住地发抖,干净艳丽的红色地毯上碎片横飞。

隔着绣屏隐约可见一名女子慵懒的倚靠在卧椅上,半掩着的窗外卷来一阵阵清风,将轻纱帷帐吹起。

小太监在绣屏一丈之外停住步伐,站在原地踌躇不前,而卧椅上的人微动一下,急促起伏不定的呼吸在静谧的阁内格外清晰。

“公主!”小太监小心翼翼,扳起兰花指嗲声嗲气的,“皇后娘娘命奴才差遣两个宫女前来伺候你。”

很久没有回答,唯有金鼎香彻,春风袅袅,黄纱幔飞。

“戚公公,你先下去吧。”卧椅上的人儿终于开口,还未平息的怒气中带着一丝淡漠,对着若采和兰香,“你们过来。”

小太监应声退下后,若采和兰香轻轻掀起绣屏走进去,只见一个妙龄女子,大约十六、七岁年纪,斜倚在绣屏卧椅上,那绯红的衣角垂荡在卧椅半空,不时辗转飞扬,为阁内凭添了几分萧索。头戴翠鸟翡翠玉簪,发梢上斜插玲珑珠翠,耳佩红宝石玉坠,秀娥粉黛,美目倩兮,朱唇轻抿含嗔,微扬的嘴角透着冷艳,玉脂白如碧玉,国色天香之娇,倾国倾城之态,赞其有倾世绝艳之貌也不为过,面如皎月光洁只是略显苍白,有如一块美玉微带瑕疵。

只是,若采看到眼前这位美人虽然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可是感觉哪儿好像不对劲,具体哪儿不对劲,她一时也说不出来,也许----太过珠光宝气了吧,亦或是穿得太艳冶,亦或是脸色太过苍白。

公主的目光扫向来人,后微微打量了一番便由卧椅上起身朝她们走去,纤柔的身姿袅袅动人,锦纱下嫩白的肌肤引人遐想。

一抹笑意在唇边扯出,迈着稳健轻缓的步伐边走边说:“叫什么?”

“奴婢兰香。”看来兰香以前做过伺女,一脸的熟练。

“我。。。。。。”若采慌忙答道,“奴婢玉采。”

看到若采时微微一怔,眼中灵光一闪逝过,很快便恢复平静,美目对着兰香示意,“你把地上收拾干净!”

手指微动,纤手指向若采,细唇轻挑,娇语婉转。

“你过来伺候本宫梳妆!”说完便转身走向那梨花木梳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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