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能把这人娶回来
太直接了点吧？
“恩……恩人，是不是……我，我做丫鬟都不配……”姑娘眼睛里一眨眼酝酿了一眶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支容满头黑线，在一旁也不敢说话，静静看这姑娘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不是不是，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厉书欢擦了擦嘴边的水渍，还把袍子上的水也抖了抖，忙跟她解释。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厉书欢堂堂七尺男儿，岂是那种救了你命，还贪图回报的人。姑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安心回家去就行了……”
姑娘噙一眶泪水，楚楚可怜。跟厉书欢是个骗了人家就不负责的王八蛋似的。
她提起裙角跪在厉书欢面前，拖住厉书欢的小腿，“恩公，家父是朝中正四品李清安，小女子家道低落，出生卑微，如今还沦为街头笑柄，若不是厉公子出手相助，恐怕早遭噩耗……小女子自知配不上少将军，但，奴只求待在公子身边当个丫鬟，远远看着你，不争不抢，也绝对不会为父亲争半点利处，恩公，求你让我……”
厉书欢快要被空气呛到了，这姑娘不仅非她不嫁，语气还出奇的坚定，这让她想拒绝都没法下手。
正四品可不是什么小官了，朝堂之上的人她虽然不太清楚，但是偶尔也听得爹说过李清安这个人是清官。
如今他女儿遭遇了强抢，在大街上被**、谩骂，恐怕他比谁都着急，但是又不能利用官职去给官府施压，把案子查到水落石出，让坏人绳之以法。
清白到底是丢了的……能怎么办呢？
嫁是嫁不出去了，平头百姓都不一定想娶她。
厉书欢出了名的纨绔凶残，既然出手相助，说明还是对她的容貌还有些上心的。
要是去将军府当个陪房丫鬟，至少还有荣华富贵不愁……
所以李清安干脆让自己女儿来青楼，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厉书欢。
这一碰，还真给碰上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把你当通房丫鬟，绝对不行，绝对不行。”
厉书欢犯了难，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拒绝不是，答应更不是。
支容看出厉书欢的尴尬，忙从一旁走了几步过来给她解难。
“我家主子可是京城第一纨绔，三天两头上战场不说，青楼赌坊样样不少，到时候你来了将军府可能大半年才见得上咱主子一次。李小姐，你真考虑清楚了？”
李小姐思虑了一下，慎重的点了点头。
她当然了解过，将军府的少将军厉书欢，纨绔蛮横，凶残勇猛，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实在不是个安家的主儿。
但是……她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李家小姐眸中感情分外真挚，看着她的双眸都泛滥成了星星眼。搞得厉书欢心里的涟漪一层又一层。
第一次有人对她那么爱慕，她又慌又忙，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她真的不能把人家搞进将军府。
守活寡不说，白白耽误人家一生。
愣了许久，李家小姐见厉书欢还未回应，悄悄抹起了眼泪。
“厉公子，我，我真的那么入不了你的眼吗？”
他宁愿逛青楼，也不愿意收自己做丫鬟？
“既然这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言罢，女子从地上弹跳站起，就要往柱子那撞去。
“别激动，别激动，冷静一点。”厉书欢皱着眉，抬手把激动的她给按了下来。
思前想后，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要从事情的根源谈起。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强迫你的人现在这会准备去给皇上告状了，反正你是吃亏的那方，再怎么也怪不到你头上，到时候你求皇上给你个清白不就好了。实在不行，去皇上那求一道圣旨下来，谁敢不娶你？”
厉书欢挤着眉毛，破罐子破摔也比去她的将军府守活寡好。
“你……你……”
“……”
李小姐一口气没喘上来，指着厉书欢，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好歹也是个姑娘！要真去皇上那求赐婚，还让人家不得不娶，她全家的脸面岂不是都被她丢尽了。
她在厉书欢眼中，当真那么不堪？
那，为什么又要救她？
“没想到，公子是、是这样的人……我懂了……我懂了……”
李小姐扶着一旁的桌子站起来，面露痛哭与悲伤，提着裙摆摇椅晃出了包厢。
厉书欢心里咯噔一声，她真没有嫌弃她的意思……
她和支容，此时面色都非常僵硬。
只有老鸠和几个唱小曲的戏子，还不忘评论几句。
“我说厉公子，人家要色有色，要貌有貌，还不求名分，你把人家带到将军府，也占不了你一亩三分地啊～”
“就是就是，厉公子就是一负心汉，这都不娶人家。”
“诶，看着姑娘落寞地走了，我心里跟个针扎了一样心疼～要是我，早冲上去给她带回家了。”
“人估计这会想不开，寻思找条河跳下去呢，唉，可惜那么一条生命。”
三四个怡红院的人，当着厉书欢的面七嘴八舌，最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厉书欢也不恼火，一脑子都在想，李家小姐要真出了事怎么办？她要不要去看望劝解一下？
那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实在不行，就跟她坦白自己是个妹子。
没想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倒惹得她一身腥味……她倒成了个负心汉。
厉书欢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
而，苏洐天在另一边，不动声色地目睹了整个过程。
看戏似的，饶有趣味好奇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
厉书欢蒙头蒙脑回到家，靴子一踹，盖上被子就是睡。
第二天，京城里大街小巷都在传：
厉书欢咸猪手了李家小姐，第二天就不要人家了。
渣男，负心汉，这些词，能骂的，不能骂的，一个不少冠在她头上。
她本来就是个纨绔，对这些根本不放在心上。
这些流言，过个十天半个月，就跟下了场暴风雨一样，过去了就过去了，压根没人再想得起来。
厉书欢吃了个饱饱的饭，今天打算去赌坊待一天。
她算了算，一天的时间，捎上一千两银子出门，不出意外，能赚两千两回来。
两千两，她可以拿去给李小姐赔礼道歉。
李小姐总不可能跟钱过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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