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牺牲一下
煤山的煤矿和农场，因为有了李家两兄弟的加入，很快就正常了。
陈楚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煤矿这边。
每日生产出来的煤炭，全都用马车，运送到春明门外的水泥厂旁堆放起来，巨大的露天仓库，已经堆积如山了。
至于农场那边，陈楚丝毫不担心。
有老苟在，应该不会有问题。
至于李治，那就是个吉祥物，只要有他坐镇，老苟等人肯定就不敢乱来。
……
煤矿的办公楼里。
李泰不解地看着陈楚，说道：“现在，每天都有许多煤炭开采出来，可一点也卖不出去，难道你不着急吗？”
陈楚摆摆手，说道：“青雀，稍安勿躁，现在时机未到！”
李泰站起身来：“我是说万一，万一将来这煤炭卖不出去，那我的五千贯呢？”
陈楚解释道：“青雀啊，你现在不只是大唐的越王，你还是一个商人，你应该知道，做生意，没有稳赚不赔的，任何生意都有风险……”
“啥？”李泰一下跳起来，“你是说，有可能血本无归？”
陈楚说道：“我说的是最坏的可能……不过，你要是信任我，你应该赶紧去挖煤，只有这样，才能打消心中的恐惧。”
李泰：“……”
他看着陈楚，总有种上了贼船不能下船的感觉。
陈楚把李泰打发离开，才乘坐马车，径直来到长安城东边的水泥厂。
在一片新搭建的建筑旁边，就是煤炭堆放的露天仓库。
这仓库看起来巨大，堆放的煤炭也跟一座座小山似的。
但陈楚知道，这远远不够。
一旦长安城及周边的人们，都开始烧煤，这些煤炭，很快就会卖完的。
李泰的担心，纯属多余。
他走进一个院子，只听见当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放眼望去，全都是一个个临时组建的铁匠铺，一个个铁匠，赤裸着上身，挥汗如雨。
朱能赶紧跑过来打招呼。
陈楚问道：“老朱，这是第五日了吧，打造了多少铁皮炉了？”
朱能说道：“老板，咱们这里有六十多个铁匠，两个人一组，五天时间，打造了三百个。”
一天才打造五十个？
这效率有点低啊。
看见朱能欲言又止，陈楚说道：“有话就说。”
朱能这才说道：“老板，前几日，咱们在长安城买了不少的铁，那些奸商，竟然坐地起价了，现在，铁的价格涨了起来。”
“哼，还敢吃到我陈楚头上来，此事你放心，我会去找太子，让他给京兆府尹刘建仁带句话，让刘建仁去查，你赶紧派人去买铁，越多越好，抓紧打造……”陈楚吩咐道。
朝廷的铁是有管制的，私人根本不能买到大量的铁。
就算陈楚是驸马也不行。
但李承乾却可以。
所以现在陈楚缺的不是铁，而是效率。
眼看已经入冬了，天气渐渐寒冷，陈楚等不及了，让老朱再高价去找一批铁匠来打造铁皮炉。
……
皇宫。
深夜。
甘露殿。
高琛急匆匆走进来，说道：“陛下，你交代的事，百骑司已经查清楚了，长安城中突然被买走的铁，全都是被陈楚买走的，这件事，太子殿下也有参与。”
李二眉头一皱：“太子？陈楚？这两个混账，私自囤积铁做什么？他们想打造兵器造反吗？”
高琛急忙摇头说道：“陛下，百骑司还探听到，这批铁，全部送到了城外的水泥厂，陈楚召集了上百个工匠，在打造一种很奇怪的桌子，并不是打造武器……”
“桌子？不是武器？”李二疑惑道。
高琛说道：“据百骑司的探子说，此事陈楚并未隐蔽，反而是大张旗鼓的，他们派了几波人进到里面去，查实之下，发现确实不是桌子，听那些铁匠说，陈楚要打造的，乃是烧火用的火炉……”
火炉？
李二目瞪口呆：“陈楚是疯了吧，铁这么贵，他竟然用铁来打造火炉，算了算了，这个小子，行事一向奇特，随他去吧，让百骑司盯着，只要陈楚不打造兵器，就不必干涉……”
“是！”
……
与此同时。
卢国公府。
后院。
陈楚和程咬金相对而坐。
木炭盆上，正在温酒。
陈楚搓了搓手，哈了口气说道：“四哥，天气冷了，现在没有火盆或者火炉，已经坐不住了……”
程咬金点点头：“对了，五弟，你当初不是说，入冬之后，就可以卖煤炭吗？怎么还不见动静？”
陈楚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温酒，说道：“四哥，实不相瞒，今日登门，就是找你商量此事……”
“找我？”
程咬金一愣。
陈楚说道：“我已经让人打听清楚了，咱们的煤炭，要想卖得好，就必须取代木柴，可如今，满长安城的人，都囤积了不少的木柴，这煤炭，属于可买可不买的，咱们要做的，就是让大家主动放弃木柴，投入煤炭的怀抱……”
程咬金仔细思索陈楚的话，最后摇摇头：“五弟，你有些异想天开了，这柴，大家都烧了几千年了，相反，你那煤炭，还会让人中毒，想让大家放弃木柴，选择煤炭，几乎不可能……”
一阵风吹来。
院子里突然变得寒冷起来。
程咬金缩了缩脖子，继续劝说陈楚。
陈楚笑了笑，说道：“四哥，以前是不可能，但现在，完全有可能……只是，需要你牺牲一下……”
牺牲？
程咬金瞪大眼睛：“你想……你想做什么？”
陈楚凑到程咬金耳朵旁，小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程咬金听完，突然激动得跳起来，咂咂嘴说道：“这……这代价也太大了吧……万一不小心，就把这卢国公府赔进去啊……”
陈楚微微一笑，说道：“四哥，你要相信专业，听我的，准没错……”
程咬金想了想，不放心地问道：“五弟，你确定那煤炭一旦卖出去，我能赚很多钱？”
陈楚肯定地说道：“四哥，你好歹也占一成股份，和太子、越王一样，你还担心什么？”
啪。
程咬金一拍大腿，说道：“好，我听你的……”
说着，二人相视一笑。
程咬金想了想，挠挠头说道：“五弟，既然要取信于人，何不如，再多几个府邸，光卢国公府一家，却是不够啊……”
陈楚一愣：“四哥，你的意思是？”
程咬金嘿嘿一笑：“我看，东宫就不错……”
东宫？
陈楚眼睛一亮，说道：“妙啊，四哥，没想到你比我更狠……这件事，我去给太子说，他也是跟咱们一条船的，应该不会拒绝。”
程咬金哈哈一笑说道：“别人不放心，你亲自去，太子肯定会听你的……你不知道，自打你出现，太子都快唯你马首是瞻了，东宫那帮官员，都恨透了你……”
陈楚摸了摸下巴，说道：“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就去找太子，四哥你先在府中布置一下。”
“那是自然！”
程咬金露出和陈楚一样的坏笑。
……
……
次日。
太极殿。
正是早朝的时候。
兵部尚书侯君集第一个禀报：“启禀陛下，大将军李绩送来奏报，吐谷浑已彻底归降，大唐天军，已在吐蕃边境集结，吐蕃派使臣与李绩和段志玄和谈，李绩不敢擅自做主，特送来奏报，请朝廷定夺是与吐蕃和谈，还是直接派兵进攻吐蕃……”
短短时间，就彻底拿下了吐蕃。
这让朝臣们十分振奋。
李二说道：“诸位爱卿，此事，可喜可贺啊，吐谷浑一直是我大唐的番邦，然而，却暗地里勾结吐蕃，差点让我大唐丢失几州之地，如今，吐谷浑灭亡，这是罪有应得……”
“陛下圣明！”
“陛下万岁！”
大家纷纷高呼道。
想当初，李二打算对吐谷浑用兵，还被许多大臣不理解。
有许多大臣纷纷上奏说吐谷浑有吐蕃支持，大唐逃不了好处。
谁知道，这次吐蕃根本连动都没动弹一下，眼睁睁就看着吐谷浑灭了。
吐谷浑的灭亡，直接敲山震虎，吓傻了吐蕃。
这下，朝臣们无话可说。
等大家的马屁拍完之后，李二扫视一圈，说道：“至于是与吐蕃和谈，还是用兵……朕想听听几位将军的意见，咦，为何不见程知节的踪影？”
众人闻言，纷纷寻找。
却没看到程咬金的影子。
今日乃是半个月一次的大朝会，所有人都要到场。
李二问道：“有谁知道程知节去哪里了？”
大家都摇摇头。
秦琼说道：“陛下，大朝会上，知节从来不缺席，今日，只怕是家中出了事，或者身体有疾。”
李二刚想派人去看看，只听见大殿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程咬金的沙哑的声音：“都让让，老程我悄悄进去，免得陛下发现……”
众人：“……”
就这大嗓门，整个大殿内外的官员都听见了。
然后，只见程咬金扒拉开人群，弯腰低头地跑了进来，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低着头，并未发现大家都盯着他。
“咳咳……”
李二咳嗽一声，问道：“知节，你为何来迟了？今日乃是大朝会，你作为朝中元老，难道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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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一抬头。
等大家看清他的样子。
唰。
李二惊呆。
朝臣们，也纷纷瞪大了眼睛。
王珪吃惊地喊了一声：“老天，程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