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自寻烦恼

风平浪静,良夜已深。

孟汐在床上躺了片刻,起身取过纸巾,一面擦拭着自己的私密之处,一边轻咬着下唇,真想捶巴一顿慕容云;刚才他不管不顾的没采取任何安全措施,她又得服用“毓婷”了。

穿上被雨淋得有些潮湿的内裤,将同样潮湿的胸罩戴在胸前,孟汐故意的不扣上挂钩,推了推慕容云,“帮我一下,有点儿湿,我系不上。”

慕容云看了她一眼,虽是置身事外的神态,言语中却透露着体贴,“都湿透了!别穿了。”

“不穿我怎么回去啊?我可没有出门不穿胸罩的习惯。”

“外面下雨呢!”

“那我也走,你不是讨厌我吗!”

慕容云坐起来,蛮横的将孟汐的胸罩扯下来扔在一边,目光尖刻的瞪视着她,眼睛里像是喷着火,声音仍然维持着平静,像海啸前的那股缓慢而凝重流动着的伏流,“孟汐,我宁愿听最残酷的真实,也不要听最美丽的谎言!我只求你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

孟汐双臂下意识的遮在胸前,“哪个人?”

慕容云呼吸急促,声音沉痛而沙嗄,显然又愤懑到了极点,“到现在,还要骗我吗!?”

“慕容,我不想让你负责任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有!绝对有,我都看见了!”慕容云又孩子气的喊起来。

“你看见了什么?”孟汐更觉得如坠雾中,她以为因为她的拒绝,慕容云才会想当然的胡思乱想、胡乱猜疑。

“上个白班,下午,联检大楼前,你,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你们不仅姿态亲昵,你们还拥抱,你们绝不是一般的关系。”脑海里又浮起那天的情景,慕容云几欲语不成句。

“上个白班?”孟汐秀眉微蹙,凝神沉思了片刻,“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慕容云瞪了孟汐一眼,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孟汐娇声叱道:“不许口不择言!”,让他把到嘴边的恶言恶语吞了回去。

“吃醋了,是不是?”孟汐笑问,一派轻松的模样。

“没有!”慕容云气哼哼的否认。

孟汐一手遮在胸前,一手指尖轻划着慕容云的脸颊,“你说的那个男人很高,很帅,很威武,是不是?”

慕容云回想着那天的情景,那个男人的确个子很高;孟汐身高一米六八,那个男人几乎比她高一头,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至于相貌,因为离得远,又下着雨,他没有看清楚;但孟汐当着他的面这样的褒奖另一个男人,他“醋意”更浓,没好气儿的又“哼”了一声,算是答复。

“那个人啊,我们已经相识了二十七年,我爱了他也二十七年。”

慕容云闻言更是妒火中烧,酸溜溜的说:“还特么青梅竹马啊!”

“我们不仅是青梅竹马,还两小无猜呢!”

“孟汐!请你马上离开!”慕容云怒不可遏的指着房门的方向,“我这辈子不想再和你说话!”

言罢,慕容云转过身体,再次背对着孟汐躺了下来。

孟汐伏在慕容云耳边,依然是笑意盈盈,“我真是没想到,堂堂的滨海海关最年轻的副科长竟然记性这么不好。”

慕容云几乎咬牙切齿的说:“我但愿我真的记性不好,我但愿能把那天看见的全部忘记了!”

“你难道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有个弟弟?”

“弟弟?”慕容云转过身,将信将疑的望着孟汐;也猛然想起,他见过孟汐姐弟的合影,那个男人的身影,的确有些像她弟弟。

“你看见的那个人是我弟弟孟潮,前些日子回来休探亲假,那天是他要返回部队了;可你应该清楚,上个白班我们外运活儿特别多,我没法请假去送他,他是来和我道别的,再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真的?”慕容云的表情一瞬间却生动起来,简直是要喜笑颜开。

“爱信不信!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慕容云心中大呼惭愧,兀自本能的辩解,“我—我怎么能想到他是你弟弟。”

“不知道是谁你就乱猜乱想,胡说八道,醋劲儿还这么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们之间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孟汐扬起手来,“是不是该打?”

慕容云抓住孟汐的手,顺势将她揽入怀中,“那天离得那么远,我看不清他的长相,他又没穿军装,你可不能怪我那么想。”慕容云虽振振有词,但也觉得汗颜,竟然失控般的对孟汐发脾气,实在是对不起她。

“谁怪你了,是你不问青红皂白,自以为是的自寻烦恼!”

“那我就更奇怪了,”慕容云的脸色又沉下来,“你弟弟回来,也不让我们见面,爸妈那也不让去,是不是觉得我拿不出手,配不上你?孟汐,我虽然很自信,但我知道,我距离你心目中合格的老公还有差距,请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努力的做一个好老公;或许你没发现,我们在一起以来,你的爱是我奋进的无穷动力,督促着我变成一个更优秀、更上进的人,我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配得上你。”

“不,”孟汐紧搂住慕容云的脖子,依偎在他怀里说:“我的慕容配得上天下任何的女子。”

慕容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那干嘛好端端的平白无故和我说那些让人心寒的话,只是因为我要公开我们的关系?”

孟汐双眸泪光闪烁,缓缓摇头,“那是我的真心话,只是没想这么快和你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说?”

“慕容,你今年才二十四岁,我想过个一年半载再和你说。”

慕容云迷惑不解的问:“怎么还有时间限制?”

孟汐流下泪来,哽咽着说:“这样的日子,我还没过够!”

慕容云乐了,“宝贝儿,怎么说的好像我们要生离死别似的,我又不会离开你;你记得你送我金钥匙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是我对你永远的承诺’,这句话的有效期可是一辈子。”

“慕容,既然今天话已经说到这儿,我再说一遍,”孟汐的语气斩钉截铁般,“这一生,我不会做你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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