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光洁的额头上,殷红的血液流下来。用力的眨眨双眼,君清绝抹去脸上残留的血泪。呵呵,这一刻他们才是真正的陌路人吧!

“朕此番奉太上皇口喻,宣圣宫主即夜晋见。”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紫衣男子,君清绝一个霸气的摆手。“口喻带到,见或不见,你自己看着办吧!”

爱没了,心也死了,人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一甩龙袍,君清绝萧然的身影转身走出牢门,步子微微有些仓猝。

“皇上,请留步!可否请皇上告知,本宫的朋友…”待君清绝人走到拐角的瞬间,紫衣男子沉声开口,话到半路却生生被人打断。

“圣宫主放心,你的朋友已经在半年前被太上皇,在莲妃娘娘的下葬之日放出宫外!”顿了顿,君清绝嘴角冷笑,“明日,圣宫主就可以如愿出宫与他们团圆了!”

“…是么?你真以为这是本宫的…愿…?”

望着那人高贵的背影淡出拐角,身后的紫衣男子苦笑的轻声呢喃,一丝酸涩爬上他精致完美的容颜。

念儿,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啊!他怎么忍心看他伤心流泪?他怎么舍得看他痛苦不堪?当初,如果他知道自己会爱上念儿,或许他也不会为了报仇而不顾自己的身子吧!

没有回头路,现在他离开了,他已经离开了!再不会有人甜甜的叫他师傅,再不会有人开心的扑进他怀里,再不会有人对他嘟着嘴撒娇…不会!不会!永远都不会!

“哇…!”

一声沉哼,大口的鲜血突然从紫衣男子的唇间吐出。大牢地面,一片猩红的血迹触目惊心。白皙到近无血色的手紧捂着阵阵抽痛的胸口,有人咬紧双唇死死压抑着痛苦的闷哼。

“…念儿,原谅为师,你要的幸福为师给不了。师傅爱你,爱你…”

捂着胸口跪倒在地面,紫衣男子望着君清绝离开的方向虚弱呢喃。可惜,离开的人已经离开,他再也听不到他想听的话。

“陛下!”

守在地牢门的牢头大人慧能,见了无力瘫靠在牢墙的黄衣男子,吓得连忙跑过来。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来人呐!宣太医!快宣太医!”

“住口!”君清绝一把掩综能的口,像是生怕什么人听见。“朕无碍,只是有些累了。”

“是,卑职明白!卑职送陛下回宫歇息。”

“不必了,朕自己回去就行!”冷冷的甩开慧能的手,君清绝吃力的扶起虚软在墙上的身子,摇椅晃的走上外路。

在路的那边,没有人看见那个年轻帝王的眼泪。冰冷的泪珠无情,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堆积满张俊脸。仿佛告诉别人,他的心此刻已经痛的快要死去。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君来君莫怪。而今识尽愁滋味,心意番番君离开。莫叹!莫叹!

“圣宫主,太上皇正在里面等您,您请进!”

豪华的宫殿外,俏丽的小宫女叫唤着一个拥有绝美容颜的男子。此时,男子正望着宫殿牌子上几个大字,怔怔出神。

“…圣冽花楼…”男子轻轻的呢喃,带着一种恍然大悟却又疼痛的伤感。

“圣宫主好眼力,竟然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好东西!”嘴快的小宫女笑呵呵的看着美男子,神秘兮兮的道:“圣宫主,我跟你说,这个牌子可是太上皇二十几年前亲自题的名呢!听说这座宫殿建起来是因为太上皇要纪念一个美丽的女子哦!”

“是么?”男子嘲讽的应答,长袖微罢,他慢慢的走进这座名为圣冽花楼的宫殿。

“…君冽,没想到你被自己的儿子逼宫,又久病在床,竟然还能活到现在。佩服!佩服!”

冷酷嘲讽的话从圣音尘嘴里说出来,斜着媚惑的眼,他戏睨着锦绣床踏上的中年男子。不敢相信,床上这个气息奄奄的瘦弱男人,真的就是曾经威震四野的王者么?他老了,瘦了,也弱了!

“…你来了…是清绝唤你的么…?”病床上的男人很虚弱,连说句话都气喘吁吁。费力的抬起精瘦的手,君冽想坐起身却是不能。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喜欢逞强,你不会唤宫女来照顾你么?还是你现在成了没实权的太上皇,连一个小宫女都驾驭不了?”冷冷一哼,圣音尘嘴里说着尖酸刻薄的话。虽是如此,他还是冷着脸走进床边将君冽扶起来。

“…尘儿…”君冽一把抓住圣音尘扶着他的手,紧紧的抓在手心,像是舍不得再放开。圣音尘眉头微皱,凤眼不悦的瞪着君冽贴着他的手。

“放开你的脏手,否则别管本宫不客气9有,你是谁,谁许你唤本宫的名?”

“…陪我坐会儿吧…尘儿…我是你的父亲…”

努力睁着混浊的眼,君冽带着渴望的目光望着圣音尘,那么小心翼翼的眼神,终于也会出现在这个身份尊贵无比的男人身上。

“你住口!本宫只有娘亲,没有父亲!”狠狠甩开君冽的手,圣音尘冰冷的凤眼里寒冷如腊月的天。“本宫的父亲早就死了,在本宫的娘亲怀上本宫的那一刻!”

“…尘儿…父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嗫嚅着迟来几十年的歉意,病床上的男人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岁。“…原谅我…原谅我…”

“原谅?你叫我原谅你?呵呵!真是太搞笑了!”就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圣音尘仰天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君冽,你也有今天!二十五年前,当你抛弃我那身怀六甲的娘亲时,你可曾想到这些?”妩媚的丹凤眼透出一股妖冶的美,薄唇微启,圣音尘斜睨着君冽的脸,冰冷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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