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自由的空气

我当然没忘记“正事”,只是气氛这样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更何况,我和陈熙之间,不仅仅是“婚约”这样简单。

我为难地看向陈熙。

“姜总让你和我见面,是有条件的吧?”他是个聪明人,或许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我点头,承认:“他让我取消和你的婚约。”

霍随有点慌,“姚小姐,你……”顾忌着陈熙在场,他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姜越的意思,是让我以我自己的名义来取消婚约,而不是打着被他逼迫的旗号。

但我认为他是在自欺欺人,毕竟他已经把事情做得相当明显。

“你要取消?”陈熙问我,很认真的。

我努了努嘴,示意他看坐在我身边紧密监视我的霍随,反问:“不然呢?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霍随的脸色十分难看,嘴巴无声地张了合,合了张,如坐针毡。

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你别担心,只要你们姜总的目的达到,你就算完成了任务,不管过程是什么样的。”

霍随哭丧着脸,肩膀垮了下去,仿佛陷入绝望。

“既然如此,那就取消吧。”陈熙很爽快地做出决定。

一听这话,霍随像是活了过来,飞快地从一直抱着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

“这是两位废除婚约的同意书,一式两份,请签字。”

他把文件夹首先推到陈熙面前,还不忘附上一只签字笔。

陈熙把同意书仔细地看完,没急着签字,而是对霍随说:“我可以取消和姚希的婚约,也能做到以后都不再纠缠她。但在那之前,我必须弄清楚,姜总本人是怎么想的。鉴于他现在和秦卿的关系,我大胆地猜测一下:他是打算一辈子都让姚希做他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么?”

这个问题非常敏感,又涉及到大老板的隐私,霍随支吾了半天都没回答出来。

包房的门在这个时候开了。

我以为是服务员,没想到是姜越。

“这个问题,我亲自来回答你。”他目光冰冷地看着陈熙。

“姜总!”霍随连忙站起来,一副心虚的模样。

姜越一眼也不看他,擦过他的肩膀,坐在他刚才的座位上。

“我和秦卿,确实在准备婚礼。”姜越说。

我很想笑。

上次我质问他的时候,他是怎么否认的?

这才过了几天,就自己“啪啪”的打脸。

“那姚希呢?”陈熙问。

“姚希——”姜越转向我,拉过我的手攥在掌心,“我当然会安置好,不用陈总来替我操心。”

“姜总的意思,就是不打算给姚希名分,是吗?”陈熙问得一针见血。

“没错。”姜越笑得残忍,“你们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他用我刚才说过的话来答复陈熙。

“姜越!”陈熙动了气,“你这么做,考虑过姚希和秦卿的感受吗?”

“我做事情,只求达到自己的目的,从不需要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姜越无耻得坦坦荡荡。

陈熙盯着姜越看了许久,眼神由愤怒渐渐转为怜悯。

“你真可怜。”他说,“只能通过强硬的手段逼迫人留在你身边。”

姜越的手指微微收紧,面上却不显山露水。

“好歹,我把人留下了。”

“心呢?”陈熙问,“你问问姚希,她的心里还有你吗?”

姜越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忽然的疼痛让我下意识地把手往外抽——却抽不出来。

“我不在乎她的心里有没有我。”他平静地说着伤人至极的话,“只要人在就行了。”

“呵。”陈熙笑,拿起签字笔,飞快地在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那我祝你幸福。”他讥讽地说。

离开之前,陈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里有歉意、有同情,还有无能为力。

橙象虽不是小公司,但在千行集团面前,简直如同蝼蚁。

正如我——也如姜越所说,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姜越盯着我在同意书上签完了字,把文件夹甩给了霍随。

“收好。”

霍随连忙将文件夹收进公文包,那小心翼翼的态度,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是藏了什么稀世珍宝。

“你先出去。”姜越说。

“是,姜总。”霍随出去的时候,还识相地带上了门。

我抢在姜越之前开口:“我按照你的要求和陈熙解除了婚约,现在你可以放我回家了吗?”

“等我把话说完,立刻就送你回去。”姜越的语气柔和了许多,甚至还有一丝丝的讨好。

“你说。”在获得自由之前,我不敢做任何会惹怒他的事情。

“刚才我和陈熙说的那些话,全都不是真心的,你当做没听见就好。”他两眼含着乞求,我敷衍地答:“好。”

真心或是不真心,我都不在乎了。大概是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姜越心满意足地送我回家,还把我的包还给了我。

当然,最后也没忘记提醒我——

“不要妄想背着我和陈熙联系。我会派人时刻盯着你。”

**

房子空了多日,又没有人打扫,各处都积了一层不薄的灰尘。

幸好我自己很少在家里做饭,冰箱里没什么食材,也就逃过了被腐坏的食物污染的命运。

我把没电到开不了机的手机充上电,换了套衣服开始大扫除。

虽然累到腰酸背痛,但呼吸着充满自由味道的空气,我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满是干劲,简直停不下来。

一直到晚上,我才收拾完所有的东西。好不容易坐下休息一会儿,门铃忽然响了。

是我家门的门铃,而不是楼下的单元门。

我走到门口,透过门铃往外看,看到的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她把帽檐压得很低,下半边脸则被口罩遮得严严实实。

这个打扮,我总觉得有点眼熟。

“谁啊?”我隔着门板问,警惕心提到最高。

“我,秦卿。”秦卿摘下鸭舌帽,又把口罩解下。

下一秒,她那张和我有几分相似的清秀的脸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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