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将军之死
他这一举动,让暗卫们甚是不满,颇有些想将他暴打一顿的冲动。
阮红俏看着这个年龄在五十左右,身高七尺,身材魁梧,满身甲胄,蓄着满脸虬须的红面男人,微微的皱了皱眉,被他身上浓浓的酒气夹杂着脂粉的味道薰得一阵恶心,更为他对燕藜的态度感到不快。
燕藜轻握了握阮红俏的手,凝视着杨隆赤红的双目,淡淡的反问道:“怎么,杨将军看着我不像是逍遥王吗?”
“传闻那逍遥王目不识丁、游手好闲、傲慢自大,皇上怎么可能派你来追查刘太守敛财、私造武器一事?”
杨隆顿了顿,望着满地的尸首道:“如今你将刘府满门斩杀,是何道理?”
燕藜走下廊檐,负手围着杨隆踱着方步慢慢转着圈儿打量着他。
起初杨鹿能挺着胸膛,坦然以对;渐渐地竟被燕藜冷漠的眼神看得发麻。
“你这是干什么?”杨隆的语调有些微的颤抖。
“杨将军,是谁告诉你,刘家是我斩杀的?又是谁告诉你皇帝派我来追查刘太守敛财、私造武器一事的?”
燕藜逼视着杨隆,语气轻缓平淡,问的话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直震得他倒退半步。
“不就是你的手下告诉我的?”杨隆狡辩道。
“是吗?”燕藜说着看向去请他们来的暗卫,好笑的问道:“十三,十七,你们可有告诉杨将军皇帝派本王追查刘太守一事?”
一名暗卫跨步出列,并不答燕藜的话,而是将目光转向那杨隆,讥诮的问道:“杨将军,你是老糊涂了记性不好,还是酒喝多了没醒过来,或者你还觉得自己躺在温柔乡做着梦呢?我们把王爷的令牌交给你的随从去请的你,你故意拖时间倒罢了,何以挑唆我们主仆的感情?从头到尾,我和十七都没和你说过一句话,何来我们告诉你这一说?你老人家也太不了解我们燕卫了。”
杨隆当然不能自圆其说,悠地抽出佩刀,大吼道:“将士们,他并不是逍遥王,他是斩杀刘太守一家的杀手!刘太守乃为民请命的好官、清官,咱们把这奸佞小人给砍了,为他一家老小报仇。”
他的随从们面面相觑,手握着佩刀刀柄,却并不拔出来。
“杨将军,别自不量力了,少做些无谓的挣扎,你老人家就交代了那阮青决在何处,那铸造所又在何处,本王或许会考虑放了你手下将士和你一家老小一条生路。”燕藜依旧语气平淡的说。
“什么阮青决?什么铸造所?老夫一概不知。老夫只知道刘太守是一个好官,你们杀了他,天理不容!”
杨隆越说越激动,挥着手中大刀,堪堪就要砍到燕藜身上。
恰在这时,阮红俏掏出一块碎银直朝他手腕射去,杨隆吃痛,手中大刀落地,左手把着已经红肿的右手手腕,疼得龇牙咧嘴,恨恨的瞪着阮红俏不发一言。
阮红俏也下得廊檐,逼视着杨隆骂道:“老匹夫,你还真是老糊涂了,你对堂堂王爷大不敬倒也罢了,如今还挥刀相向,你有几个脑袋?你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倒也罢了,如今你倒打一耙是何用意?那阮文渊又给了你多少好处?他刘安又曾给了你多少好处?那刘安强占人家家产,勾结官兵打劫路人,逼迫良家妇女干她们不愿干的营生,这样的人是清官好官?老天还没瞎眼!”
阮红俏说着指了指天,又指向自己的头颅,情绪激动的说:“这溯原城要是有一个百姓出来说他刘安是清官好官,公子我特定把头割下来给你当板凳坐,当尿壶使!”
阮红俏顿了顿,冷冷的说:“依我看刘安与官兵勾结,化妆成土匪打劫路人一事,你也脱不了干系吧?那私造武器一事,又岂是他一个太守独立而为之的事?你杨隆杨大将军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你是何人?他真是逍遥王?”杨隆觉着眼前这个公子比起逍遥王更加可怕。
“堂堂王爷岂是随便一人便可冒充的?”阮红俏深吸口气,道:“告诉你吧,我曾经是阮文渊的小女儿,阮青决的小姑姑!”
杨隆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个女子,只是为何她的目光会如此犀利?直让人发寒。只是,他还是壮着胆子问道“那你为何……”
“为何会站在与阮文渊对立的立场?”阮红俏截住他的话头,冷笑道:“如此一个不忠不义不仁无情的人,人人得而诛之,还妄想坐大,天理不容!”
燕藜淡淡的开口道:“如今你交代清楚了倒可以留你一条全尸,放你一家老小一条活路。”
“罢了!”杨隆突然跪了下去,道:“我确实和刘安勾结私造武器,起初我是不答应的,后来他抓了我的儿子来威胁我和他同流合污,没办法,我应承了下来。但是他告诉我说这些武器是用来倒卖给别国的,因为利润可观,我索性就放手为之。之后他又逼着我打劫路人,这是丧天良的事,我怎么可以答应?这时,他才告诉我铸造的武器是用来谋逆用的,却并未告诉我是给谁铸造的。没办法,我已经上了贼船,下不去了,只得答应了下来。还有刘安对我还算大方,抢得的银钱都会分我三成。后来我就想通了,这头颅迟早得搬家,还不如给子孙多留些钱财,我走后,他们也不用为生计而愁。”
“糊涂!”燕藜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可知道你犯下的这些事,足够你的家人跟着你死上好几次?”
“我对不起皇上啊!”杨隆说着给燕藜重重磕了个头,老泪纵横的道:“王爷,只求你放过我一家老小,他们并不知情。”
“那私造所在什么地方?”
“东山一个山洞里,只怕你们说的那阮青决已经赶过去了。”
“燕三,快带人过去瞧瞧,阻止他毁掉一切证据。”
“是!”
燕三朝着燕卫做了几个手势,留下五人给燕藜调遣,其他人皆随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