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为你担心

燕藜前脚刚回到逍遥王府,皇帝就派李德海亲自送了消肿化瘀的良药过来。

寻夜离欢此时坐立难安的待在王府大殿,直到见到燕藜的身影,才放下心来。

急忙迎上前去,待看见燕藜红肿的脸颊及他身后的太监总管才知道主子在皇宫必然是受了苦的。

“宁儿可有来过?”燕藜迫不及待的问。

离欢不满的道:“那个没良心的,哪里有瞧见他的影子?招惹了恁大的事也不见来关心一下,只怕是吓得跑了。”

“呃。”燕藜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怕是被自己昨日的话吓到了吧?心里不由泛起一丝苦涩。

寻夜看着燕藜的脸,担心的问道:“爷,要不要紧?”

燕藜摆了摆手,大步走进大殿,歪七扭八的坐下,吩咐道:

“不碍事,快给爷倒杯茶,再弄些点心,刚才爷只顾着赶到宫里,可是饿坏了。”

离欢道:“爷,你先坐着,我这就去。”

“我说小祖宗,你先上点药消消肿。”李德海侍立在一旁,转头吩咐寻夜道:“那个你,快去取些冰块来。”

“公公,我是寻夜,给你老人家说过多少次了,咋地还是记不住啊?”寻夜调侃着往内殿走去。

“臭家伙,谁要你们兄弟俩长得一个模样?公公老眼昏花,哪里还辩得出啊?”李德海尖着嗓子吼道。

燕藜哑然失笑,而后指着自己的脸,道:“公公,你将药放下,且先回去吧,你看我这样子比起那个猪头,要好太多了。”

想着那日暮二皇子的猪头脸,李德海亦是一阵好笑,接着却道:“不成!公公我不亲自给你上药,哪里放心得下。”

“没事的,我自己会上……”

燕藜话还没说完,就被中庭外传来的一声暴喝打断:“臭小子,不是要你在魏王府等我吗?”

“完了,老东西来了,公公,对不住,我先溜了。”燕藜说着一骨碌从椅子上爬起来,那动作之快,堪比乌兹千里马。

“小祖宗……”李德海喊着,哪里还见得到他逍遥王一点影子?

“咦,公公,那兔崽子人呢?”魏王见大殿之上,只有李德海一人,左顾右盼的问。

李德海苦着一张脸,道:“小祖宗慑于王爷的威信,面壁思过去了。您看这,药都没来得及上。”

魏王知道燕藜是跑出去了,心里腹诽道:还好你小子跑得快,不然老子不打得你屁股开花!

这时,寻夜端着冰块,离欢端着茶盏和点心从偏门进来,看见堂上立着的魏王,正欲悄悄退出去,却被魏王眼尖的看见。

魏王轻咳了一声,就近坐了下来,道:“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寻夜谄笑着说:“老王爷,小的去给您泡茶。”

离欢见寻夜想溜,于是也借口道:“老王爷,小的去给您打水洗把脸。”

“站住!”魏王一声暴喝:“你们俩给我过来。”

寻夜离欢对望一眼,苦着脸不情不愿的移步魏王跟前。

魏王起身自个儿端了离欢托盘中的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复坐会椅子上,才问道:

“你们两个,那臭小子是不是好男风啊?整天和那宁采臣腻在一起,王爷我这两年送的侍妾也全数被他退了回来。”

“哪能呢?您老人家不是经常听到爷跟谁谁谁争花魁而大打出手么?”离欢好心的提醒。

魏王想了想,点头道:“也是。”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寻夜离欢,去把往日关豹子的那铁笼子给王爷抬过来。”

“老王爷,您就放过小王爷吧。您看他今儿个还挨了揍,就饶了咱爷这一回吧!他这会指不定疼得躲哪里哭呢。”

寻夜为燕藜求着情。 魏王莫名其妙的问:“谁说我要关他了?”

“那您老人家要拿那笼子干什么?”离欢突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关你们啊。”魏王一脸奸笑。

“啊——”寻夜离欢将手中东西往地上一扔,就堪堪向外跑去,徒留魏王一声暴喝。

春日的晌午,阳光洒在身上,和着微微清风,让人觉着懒洋洋的。

魏芸娘坐在竹苑一隅的躺椅上,正好可以晒到太阳。

阮红俏坐在一只小凳上,将头靠在魏芸娘怀里,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靠着,脸上,是淡淡的哀伤。

魏芸娘从来没见过自个的孩儿这个样子,自打昨日未时回竹苑到现在,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她也不开口。

直到早上吴妈出门买菜回来,告诉魏芸娘昨儿个发生的那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才从逍遥王、宁采臣、小公子等字眼上猜测到那殴打日暮皇子之人就是自家的孩儿。

魏芸娘并没责怪阮红俏,她知道自个的孩儿聪明、懂事、从来不让自己操心,她也知道阮红俏不会无缘无故的干出这样的事。

伸手抚着阮红俏的后背,魏芸娘温柔的问道:“宁儿,在担心逍遥王?”

阮红俏下巴抵在魏芸娘的肚子上,终于抬起头,问道:“娘亲,我的冲动是不是会害了燕藜?”

“傻丫头,吉人自有天相。娘亲虽然不曾出门,却也听说皇上对他颇为喜爱,有皇上和魏王在,他不会有事的。”

魏芸娘安慰道。

“是么?”

阮红俏还是不能放心,却在这时,院外那鸭子叫般的箫声传来,才稍稍稳了心神。

过了好一瞬才回味过来,这是燕藜与他相约的暗号。

阮红俏一下从小凳上跳起来,顾不上和魏芸娘打招呼,便冲了出去。

匆匆越过院墙站定,看见燕藜手握一只通体碧绿的玉箫,身着一身玄黑的锦袍,安然的立在三丈开外,阮红俏终于忍不住滴下一滴清泪。

燕藜裂开嘴笑得灿然,将玉箫隐入袍袖之中,不疾不徐的走到阮红俏跟前,以袖抹去她颊上的泪水,才欣喜的问道:“宁儿,你在为我担心吗?”

阮红俏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而后又猛地摇了摇头,泪水却泛滥了起来。

燕藜心里矛盾至极,一方面因为她的哭泣而觉着抽痛;一方面又因为她为自己哭泣而感到喜悦。

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温柔的说:“傻丫头,别哭,别哭,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阮红俏不说话,直到哭够了,直到泪水打湿了燕藜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朝服,才抬起被泪水糊了一脸的小脸望着燕藜,在视线触及到燕藜左脸上的一片红肿时,心却是没来由的疼了一下。伸出素手轻轻覆上他的左边脸颊,声音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疼吗?”

“不疼。”燕藜摇了摇头。心说,这一拳能换来你为我担心,为我流泪,再疼也值了。

“燕藜,对不起。”阮红俏实在是不喜欢道歉的,是以说起来都有些生硬。

燕藜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再次温柔的为她拭去泪水,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解决好了。宁儿,答应燕藜,从今以后,再也不要流泪了,可好?燕藜喜欢看见宁儿开开心心的样子。”

看着他,阮红俏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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