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畅所欲言
山峰之上，微风习习，阳光明媚，惠风和畅。
众人在巅峰之上，衣襟被轻轻地风儿缓缓地吹着，微微飘动着，享受着恰到好处的阳光，惬意地盘坐在这巅峰之上巨石之上，这巨石就可以相当于足球场那么大，众人分散坐在其间，彼此畅所欲言。
“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无论是国事家事天下事，好事坏事都可以毫无保留地说出来，本官有言在先，你们所有说过的话一概在外不予作数，也绝不会有人会追究你们在此说过的任何话”
润知虽说一直在强调这句话，但是大家显然刚开始时候只是当润知只是说说而已，让大家开心罢了，真要将雍正皇帝的朝堂大事都说出来，岂不是太过于无礼了？
更何况，古人有言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事实上，古人也有言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起初，润知还是难以调动大家畅所欲言的那种热情，于是决定换种策略，次用循序渐进的方式，让所有人将所有想说的话，全部都毫无保留的彻彻底底的都说出来。
但是，这显然难度很大，听晴儿的话就可以知端倪，晴儿说的是关于儿女小家的事情，和雍正皇帝朝堂之事关系并不大，只听得她说道：
“古人所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简直就是狗屁不通了，甚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难道女子就不该受到教育，就不该拥有享受琴棋书画、诗书礼义的熏陶，难道女子就不能才加科举考试，说女子不能当官更是恶毒，女子哪一点不如男子了，难道这全天下的女子都要低全天下的男子一等吗？这岂不是有失公允？这就是老祖宗们的愚昧无知了！”
众人听着晴儿说的话，一时间居然耳目都红了，倒不是被晴儿感动了，而是感到十分好奇，一个宰相家的亲身女儿，居然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来，居然连自己的老祖宗都给怼上了，这岂不是连农村的村妇都不如了？
但润知有言在先，让所有人也没有太过于将晴儿的话太过于放心上，都当是在倒倒心中的苦水，这些苦水倒完就好，反正本地最大的官员在此兜着，此时不说，更待何时呢，于是众人在晴儿说话间就已经感受到润知的授权的意义了。
晴儿似乎感觉内心的苦水还没有倒完，于是就继续说道：
“众人都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的，只是这普天之下，有几家父母是不贪财的，又是几家父母是真正明事理的，有几个人真正容易寻觅到门当户对的？男女之间，原本可以自由自在地恋爱结婚，非要和父母挂钩，和家庭挂钩，说到底还不是和钱挂钩?但有钱的大户人家，哪里需要甚么父母之母媒妁之言门当户对，凭借手中的银子，随时随地都可以纵情声色，三妻四妾已然习以为常，在外养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更是多多”
晴儿顿了顿，喝了一口润知递过来的水，然后继续说道：
“这些富人们也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吗？他们才不需要，对他们，爱情婚姻就像是一张纸一般的廉价，但这样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这类观念却给那些钱不多的人挖了陷阱，让这些人连一个对象都找不到，这道理岂不是富人中的读书人用来骗那些文化水平不高、钱也不多的人的鬼话？”
众人听了，有的摇头，也有的微微点头，都默不作声。
大家都知道，这里真正拥有点评权的是润知，是巡抚大人，其他人纵然点评也是无济于事的，倒不如多听听热闹，就当做是好玩也是好的。
众人看到程涵允和晴儿都在畅所欲言，心中已经是跃跃欲试了。
谁心里没有一点牢骚呢，在这样的诚，这样的时机，在一个掌控着这片中原大地所有人财物，甚至几十万的捕快衙役兵卒，统领这个中原大地所有官员的最高的官员面前，他说出的话，既是命令，但更是保障。
说了没事，定然就是没事的。
再说不是前面两个人连老祖宗都怼上了吗，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自然程涵允刚开始的对于《论语》的一点感想，还不至于到怼自己老祖宗的地步，只是这个程涵允开始是极其谨慎的，只是分享了一下关于《论语》的一些心得，在听了晴儿的话儿后，就开始彻底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众人只听得他说道：
“众人都道科举取仕是最好的，所有的人，无论贫富，都凭借四书五经都可以实现‘一朝踏入天子殿，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夜之间就改头换目，早上还是放羊倌，黄昏归来已然是翰林学士，最不济也是县府父母官了。看似如此好的科举取仕，可是却也开始腐败变质了，你看江南那些富人家子弟，花重金从全国高薪聘请最优学者担任自己子弟的老师，日日讲授最学问最是精妙之处，日日如此，日以继日，假以时日，这些富家子弟纵然是无能，也可以在这中耳濡目染之下，变得倒是有些许学问了。”
众人捋了捋胡须，也不做声，只是静静地听着陈涵允继续说道：
“众人所谓的科举取仕，前期还是好的，后来就是这样，贫困人家出来的智商极高的孩子，却日日该放羊放放羊，哪里有时间精力来学这些富家子弟，高薪聘请优良学者来家讲授，许多甚至连四书五经的手抄本都买不起，能够借来抄写，对于他们已经是万幸了，如此两者差距日益变大，这可不是那些设计科举考试的老祖宗的不是了，其实完全可以想个更好地主意，更好地照顾大家的呢”
众人听了，只是在内心觉得好笑，其实都在内心想到：
“说什么更好地主意，你倒是先想出一个来啊，这不是有朝廷封疆大吏在此吗，你要是真有好的主意，你倒是说出来啊，又没人堵住你的嘴，这分明就已经是老祖宗们所能想到的最精妙了得的主意了，再说就算你说的在理，那又该当如何？”
众人虽然心里如此想着，但是面上都露出微微的笑容，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也点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聆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