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沈时遇最坏了

第二天一早,明烟接到电话。

“桃桃怎么了?”

明烟着急,昨天见到人还是粉嫩又活泼的一个奶团子,怎么几个小时不见就打来电话说生病了。

她赶回去,就看到桃桃躺在床上,脸上一点血色都没,耷拉着一张脸。

活像是蔫巴的可怜小白菜。

“别着急,医生马上过来了。”沈时遇安抚,剑眉拧着,如墨般的眸子里是无法遮掩的担忧。

“是不是你给她吃错了东西,还是说忘记帮她盖被子着凉了?”明烟不满嚷嚷,“人是你硬要抢过去的,结果照顾成这样。”

沈时遇沉默,并没解释。

“妈咪。”桃桃扯了扯明烟的衣角,“不关爹地的事,爹地把桃子照顾得很好,不要吵架好不好?”

“对啊,爹地对我们很好的,平时还给我们故事,妈咪你别误会爹地。”明昭在一旁帮腔。

明烟忿忿蹬了沈时遇一眼,坐下来心疼地摸摸桃桃的额头,又细致问了些别的。

门口,医生火急火燎地赶来,被沈时遇冷僻一眼后,立马过去给桃桃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

几分钟后,他蹙眉:“没什么问题。”

“那她怎么会这么难受?”明烟追问。

医生这回也犯难,偏偏沈时遇犀利冷淡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让他没法子好好思考,一股寒意从后脊椎骨冒上来,头皮发麻。

“可能是医生蜀黍的仪器坏了吧。”明昭拿过温度检测器,指着上面一闪一闪的红灯。

“还不去拿新的。”沈时遇低吼催促。

医生一脸不解,这仪器可是新买的进口货,出门前还特意检查过,怎么会突然坏了?

但他也不敢提出质疑,屁颠屁颠就出门了。

明昭朝着床上的小白菜使了个眼色,出声,“我去给妹妹倒杯水。”

人一走,桃桃开始哼哼唧唧,“妈咪,桃子想上卫生间。”

“妈咪陪你去。”明烟作势要把人抱过来。

“不要,桃子长大了,要寄几去。”

“但是你……”

“没事的,桃子可以。”

明烟看了眼,卫生间离床就几步远,见她坚持只叮嘱,“那你一会要有需要帮忙的,立马告诉妈咪。”

桃桃点头,捣腾着小短腿下床,起初还是一小步一小步摇椅晃地走,快到门口时,忽地像是离弦的箭猛地冲了出去。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甩上。

“桃桃。”

明烟跑过去,动了动门把手,却发现打不开。

“妈咪,风太大了,把门都吹合上了,我现在去找怪蜀黍帮忙。”桃桃在门外喊着,声音中气十足,哪里还有刚才那副蔫巴样。

沈时遇一直留意着桃桃,眼下识破了她的伎俩,又好气又无奈。

“桃桃,听话,快点开门,不然妈咪要生气了。”明烟拍打着门。

然而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哥哥,你说妈咪会不会真的生气不理我们了啊?”桃桃有些担心。

“不会的。”明昭小大人模样地安慰,“妈咪最疼我们了,不会怪我们的。”

桃桃点了点头。

门内。

明烟这会也琢磨出这是两个小鬼头出的鬼主意,想到刚刚自己那么凶沈时遇,脑袋突突地疼,不敢回头看他。

要不是她怕疼,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从阳台上跳下去。

背后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沈时遇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他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坐姿随意,神态自然。

明烟站了一会,认命地走过去坐在地毯上。

好死不死,她刚着急请假跑过来,连手机都没带,眼下连唯一的消遣方式都没有。

房间里气氛尴尬到了极点,谁也不主动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烟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喊了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不过是掩耳盗铃,什么用处都没。

“饿了?”

沈时遇淡淡询问,不等明烟回答,他起身在屋子里打转,把抽屉挨个打开,果然找到了吃的东西。

满满当当的零食塞满了一整个抽屉。

上面还贴了一张便利贴:爹地妈咪一起享受这些美食吧。

字迹稚嫩,歪歪扭扭,在底下还画了两个笑脸。

沈时遇笑了笑,将东西一一拿出来递给明烟。

毕竟吃人嘴短,明烟嚼着薯片,含糊不清地同沈时遇道歉:“刚刚我太着急了,错怪你,对不起啊。”

“你还欠我一句对不起。”

明烟疑惑,咀嚼的动作停下,漂亮的杏眼里只映着沈时遇一个人。

“五年前的事,我们是不是该算一下账。”沈时遇声音低沉,一字一顿,漆黑眼眸里压着翻涌的情绪。

明烟心里一惊。

果然!

说这话的意思是在怪她当年怀孕了不辞而别,所以现在打算和她抢孩子的抚养权吗?

“那什么,这个薯片还挺好吃的,你要不要也试试看?”明烟不敢和沈时遇正面硬杠,只能想办法扯开话题。

“这个味道也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沈时遇看出明烟的躲避之意,倒也不强迫,反而淡定从容地看着她瞎扯,嘴巴也一刻没有停下来。

反正他有的时间。

渐渐地,明烟说累了。

她眼睛半眯,小鸡啄米般一下一下地打着瞌睡,渐渐没了意识。

沈时遇起身,将人稳当抱在了床上。

怀里人睡得安稳,艳丽的一张脸在灯光下被勾勒得温柔,掌心处还停留女人肌肤的细腻触感,每一处都似在勾起他对于那一晚的回忆。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视线停在了明烟嫣红的嘴唇上几秒,俯低身子,薄唇却是贴上了额头,眼神里晕染开柔情。

以这个姿势看了好一会,沈时遇才脱下外套,躺到床的另一边,闭上眼。

半夜,不知道明烟梦到了什么,害怕地往沈时遇的身上蹭,一把抱住了他,嘴里念叨着:“沈时遇你最坏了。”

沈时遇睡得浅,听到这话脸一下就变了。

说他坏,还往他怀里躲?

“他哪里坏了?”沈时遇压着声音套话。

“哪里都坏,最坏了……”明烟嘟囔着,没了声音。

沈时遇被气笑,无缘无故就被带上坏人的名号。

行,这个仇他记下了。

次日,明烟恍惚睁开了眼睛,但引入眼帘的却是沈时遇那张被放大好几倍的脸,耳边隐约还能听到他的心跳。

她一声尖叫,话急得说不清楚。

“你、你、你!”

“这是我家。”

“我、我……”

她结巴着,想问自己怎么会睡在了他怀里。

“你意图不轨、占我便宜。”沈时遇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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