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细水长流
“居然可以这样?”
下一刻,极寒的气息出现之时,离不弃的身体旋即再度闪避。
他靠着栅栏踏了几步,身体轻快的时刻,听见地上有好似雄狮的怒吼,声音不逊于发飙。
这是那只野兽的吼声,显得怒气冲冲,也颇为突兀。
但是,离不弃一点儿也不顾及。
如今的它,困兽犹斗,身上爆发的天地之气流淌而下,带着一抹疯狂的感觉,它挥爪将一个铜人的身体打倒在地。
接着,它干劲十足地继续将挣扎的铜人挠着,直奔主题地掐脖子。
它的爪子和铜块触碰,磨出了很多火花。
火花无数,它的爪子再一次被灼伤。
但这一次,野兽却没有任何退却。
它的样子,就仿佛是在与一个天神相击,自己只能甘拜下风,但最后却还是用了十足力量,将爪子抓紧了铜人不放。
这明显是要死斗到底的节奏,它的身体在不住颤抖。
“砰砰”的声音出现,那个铜人的身体,也逐渐失去了任何动弹的可能性。
它面无表情,被暴力拆卸成为一堆废铜烂铁。
望着地上那些还残留着余温的尸骸,野兽的表情像是在笑,但是离不弃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这样的。
至少,它闯入自己的生活,然后帮他抵御了一些敌人。
“嗯?”
抬手将一支飞过来的箭拿住,离不弃转头一看,直接将箭扔了出去。
用天地之气推进,箭尖还是尖锐的。
这些铜人自然是他无法克服的灾难,但如今却不同了。
地上的野兽嗷嗷叫着,将那些没有拿着弓箭的铜人,逐个击破。
它们虽然拿着长矛,但是野兽动作很快。
它的身上,因为灵气暴涨而显现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涌动着一层视死如归的波涛,鬓发飞扬,爪子凛然。
逐渐将那些铜人都制服。
“这是……”
地上堆了很多长矛,而那些铜人却已经化成废料。
有的是因为自身彼此撞击而死,有的则是被野兽拆卸得没有了思想。
此刻,他也可以想到这只野兽为他付出的艰辛。
身上毛发凌乱,现在的它,还是那么庞大,但是因为气力不支,它已经开始缩小。
逐渐变得像刚才模样,一双眼却依旧望着他看,其中多出了寻思的感觉。
“你走吧,我不会杀了你的。”
地上的铜人已经斩草除根,但这一只野兽却还是狐疑着望着他。
这种疑惑的感觉,仿佛他成为了幕后的始作俑者……
“我没事,你走吧,你有伤口。”
想了想,他翻找一下口袋,紧接着掏出了一些药草。
“给你。”
毛发凌乱不堪,有些地方甚至多出血口。
这是内服的草药,人和禽兽都可以用。
“嗷呜”一声,野兽回过头来,一口叼住药草,紧接着晃动尾巴,依依不舍地消失在眼前路的深处。
它的身体越来越小,是因为变形失效的缘故,也是因为它和自己渐行渐远……
“咯吱--”
“咔嚓--”
暮色暗淡这里,终于迎接了日暮,下一刻他惊悚的往他的眼前看着,只发现一个人影,就像是崛起的山峦。
他有两米多高,是一个铜人,又被组装完毕。
此刻冒了出来,随手捡起一旁的弓,还拾起了一支箭,椅着站了起来。
野兽早已消失在山路之中,他再无法去追寻。
“你!”
明显是浴血重生,他的身上,每一寸都是那么坚固。
是铜制的傀儡,但又具备钢铁身躯的特点。
表面上,一层流畅的光芒出现,微微泛着压抑的色彩。
它的表层似乎又多出一层防御,比刚才更上一层楼。
这一刻,它早已将弓箭朝着离不弃瞄准。
“嗖--”
剑器破空的声音出现,离不弃的内心顿时反应过来。
“你!”
没有想法,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将这一支箭握住。
但他伸出手之后,离不弃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多少疯狂的事情,荒诞不经。
他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要去单手接住这一支箭?!
这难道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小鬼,赶紧帮我一下……”
也不知它有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下一刻,他的手掌上,凉意出现。
眼前的碎片带着冰雪的寒意,伴随着一支箭落下。
坠落如流星的碎屑,是他在瞬间凝结成的冰之盾牌,是拦截了那一支箭的功勋。
下一刻,眼前的铜人早已提着拳头,就奔袭过来。
他已经丢掉没箭的弓箭,因为重新组装,身体更为灵活,几乎没有任何破绽,流畅地奔袭着。
和之前的铜人,根本都不是一个阶层。
或许他是一个新滋生的邪恶魂魄!
他的样子颇为狰狞,两米高的身体,就是一堵墙壁,带着压抑。
“啊!”
忙着逃窜的离不弃,只感觉手上一麻。
虎口被人敲中,风声扑面而来。
他心情紧张,右手顿时失去知觉。
急退几步,但他重新望着自己的右手时,心中凉了。
“我……”
他没有那把剑了。
“嘎”地一声,猜测到发生什么的离不弃,心早已沉入谷底。
那个铜人像是在泄愤,他双手将这把剑掐住首尾部分,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它和自己没有什么联系,因为他今天才发现它。
只见这剑像是纸糊的玩物,虽然他握着还有些沉,但在它手下,却没有还手之力。
下一刻,它的身体因为受力而弯曲,被他恶狠狠地折成两半,身体因为撞击而直接化成碎片,裂痕出现,它整个都解体了。
“这是!”
那铜人没有杀够,杀意如此尖锐,将剑的遗骸扔在地上践踏之后,摩拳擦掌,朝他伸出魔爪。
“踏踏”的脚步声越发近了。
离不弃的冷汗滑下。
他本想逃走,但身后就是栅栏,自己的剑已经被夺走销毁,这个铜人就是来专门打击他的!
顿时,他的心中除了难受,就是难受了。
迈着刚正不阿的脚步,身上饱含着怒气的温度。
它没有表情,但分明在冷笑。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砰!”
伸手,没有拿长矛的铜人,让离不弃心中还有点底。
它的手笨拙地对准他,杀气四溢,狂乱不羁。
想了想,离不弃的拳头已经直轰了过去。
“砰!”
他的眼前,铜人的两条手臂还没有完全适应新的身体结构。
这些铜块是压制出来的,虽然看起来还是铜块,但已经致密很多。
这铜人自然更为凶狠,力量更大,更重。
手臂在挥舞的同时,离不弃的拳头已经正中铜人的心口。
它就像是一个腹中空的器皿,但离不弃打在它身上的时刻,感觉拳头被一股大力,恶狠狠地推回了。
他甚至没有听见轻微的“砰”。
下一刻,离不弃身体微颤,内心更是措手不及。
他感觉自己撞在钢板之上,心底的憋闷顿时出现。
下一刻,一个拳头,已经在他的眼前出现。
他跌出半米有余,但眼前此人的狰狞模样,滔天怒意,他都感觉到了。
“真……真恐怖。”
他的内心叫苦不迭,他的神色中冒出坚毅。
拳头上的拳风,他一概不管,右手伸出,弯曲虚握。
直面对眼前的巨大铜人的拳头,离不弃的身上,丹田内的冰霜,也隐隐有了可以控制的兆头。
这可是他的外挂,也就是唯一可以撑得起离不弃的救命稻草了。
“唰--”
离不弃狠心伸出手的时刻,从手上的一道伤口中,顿时涌出了冰霜!
它们飞到天空中,瞄准眼前此人的拳头,身上涌现一层不一样的轻薄之感,像是实体,又像是虚幻的雾气。
结为一个盾牌,保准离不弃不会被冲击致死。
盾牌在两人之间,离不弃向后踏了一步,手还是朝着铜人,指尖伤口对准了它。
冰块一连串地涌现,铜人的手上,已经凝聚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动作滞缓。
“对,就是这样。”
这就是离不弃的初衷,用冰霜去将铜人的动作滞缓,让他有时间挣脱它该死的尾随。
冰霜缓缓攀缘,将铜人的胳膊首先冷冻。
它的身体还在挣扎,奈何已经被冰霜覆盖的手臂也没有可控性,逐渐,只能用另一只手了。
“这……”
离不弃犹豫着,手上冰霜分散为两股,直接将铜人的另外一条手臂,也兼顾封印。
他只能铤而走险地做这些事,但他的心底,对铜人可谓是深恶痛绝的。
“沙沙--”
冰水朝着铜人的身体连接处自然渗入,它们在里面可以冻结成冰。
现在,它们的渗入明显将铜人影响,它的身体变得迟缓,身上有无数极寒水滴滴落,垂挂在它的任何一处。
“我……”
离不弃摇摇头,但他已经将铜人结束了大半,几乎没什么是可以让他感觉惧怕的了。
在铜人摇摇摆摆想来找他算账的时刻,离不弃的心中,恶作剧的感觉出现。
他将手握拳,停止寒气供给。
“啪”的一声,眼前可怕的铜人,右拳猛然炸开,脱落。
几乎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拳头,还有那铁铜的光芒,一点一点,从冰霜冰冻涨出的裂缝处冒出。
因为水结成冰,体积会变大,而他刚才就是将那些已经融化的冰雪,不顾方法,渗入铜人的关节处。
导致离不弃如今双手一挥,就可以控制那些冰雪直接凝成的冰块凝聚。
这是他的一次新的尝试,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厉害。
“就像水滴石穿,它这样子的一个铜人,我最后还有能力把它制服……”
“砰砰砰”的声音不住出现,有些碎铜块打在离不弃的身上。
他虽然没受什么伤,但呼吸有些困难。
几天的颠沛流离,今天终于有了疲倦的效果。
这个铜人看上去极为可怜,他的身上,几个关节都被爆掉,包含冰雪的气息,对离不弃来说,却根本不冷。
他的关节都被爆掉,铜块洒了一地。
加上躯干的一些腐蚀伤害,现在若似它想将自己打倒,也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所以,离不弃也不顾什么了,丢弃了在原地落下失去神识的铜人,继续赶路。
“真的好累呀……”
走到一旁,他再无法忍受自己的心慌。
之前的他,都是找一些碎片时间睡觉,每次都提防耳畔的东西,风吹草动都必须要睁开眼睛看一下情况,导致他熬了几天,身体已经不堪重负。
所以现在,他恨不得把自己撞死。
又想睡觉,又因为心理因素睡不着,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难受了。
“那个……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就开开恩,放我一马呗?不说别的,我只要有一个可以睡觉的场所。”
这里的统治者实在是太过于神秘,他不知道其庐山真面目,只知道在这边死命乞求。
或许是他的心里原因,在这一片暮色环绕的世界上,他只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声音,从天空上落下。
“扑簌簌--”
两旁是未知迷雾,而那四张符箓早已落下。
如雪花一样轻飘飘的东西,掉到地上的时候,瞬间就被钉住不动了。
“四方风水符咒?保佑我的?”
不论他怎么说,怎么去庆幸自己的运气,怎么去赞美这儿的统治者,是多么明智。
这四张符箓,就在他眼前的四个方向贴着。
在这里,他可以不受任何人的袭扰。
但是他自己想了想,其实……那个人可以设置一下,不放铜人出来,不就行了吗。
顿时,他的心中却有一阵感慨。
虽然说是累了半天,但是这样子被人家时时刻刻监视的感觉,还是不太好的。
到底还是困境战胜理智,他的脑袋挨到地上的一瞬间,一阵清风吹来,他的心顿时陷入了一片莫名其妙的沉沦之中。
这感觉如影随形伴随他左右。
久违的温暖重新将他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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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离不弃是不是真的消失了?”
“不是。”
云端之上,天气如画,青山如梦。
念太平和慕容云隐面对面坐着,前者正在把玩着手上的茶杯,后者则是瞧着眼前的云雾,沉默不语。
念太平随口一问,慕容云隐的声音平静。
“半个月后的比试,他也会来的。”
他声音中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