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启蒙
可能是因为前一天晚上看贺吟之的日记看得有些晚，吉栩没有提前醒来。他是被卢晓峰按动门铃的声音给叫醒的。
为了赶时间，他快速完成了洗漱，套上一件衣服准备要出门。
“吉栩，你再带一套衣服吧。”
“恩？”
“下午你要陪同秦总参加一个活动，最好带几件不那么休闲的。可以先放在我车上，中午时候再换。”
“好吧。”
吉栩向他展示了他带来的衣服，卢晓峰最后挑中的，正是秦妍在上海带着他买的新衣服。居然这么快就能派上了用处了。
乘坐卢晓峰的车，用了没多少时间就再次来到了星岸之环。已经第三次前来的吉栩又被带到了那个全息投影的房间里。
随着吉栩向已经站在房间中央的叶嘉良走去，整个房间也渐渐暗了下来。
“看上去睡得不是很好，是被维度的问题给困住了？”
吉栩并不觉得这是句玩笑话，但他还是挤了个笑脸出来。今天，他是来寻找漩涡与秦妍之间联系的：“我们开始吧。”
叶嘉良搓动了几下戒指，两人身边又显现出那些形状各异的维度示意图来。
“昨天，我们讨论了其他的维度。有很多人，哪怕是科学界的老人，都把自己陷到了一个狭隘的思想里。他们把时间作为第四个维度。”
吉栩很快就跟上了叶嘉良的思路：“那样会限制他们去想象更多的维度。”
“没错。但是你想过没有，时间是什么？”
时间……到底是什么？吉栩突然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挖坑。
叶嘉良画了一条直线出来，然后在旁边标了一个向下的箭头：“我们现在的观点是，时间，确实是一个维度，一个非常特别的维度。”
“它只有一个方向……”
“可以这么说，或者说任何东西在这个维度上都有一个很大的势能，在往下掉。”
吉栩看着这个箭头，想着它和叶嘉良之前说的内容有什么关联：“一个方向……一个方向……那是不是说，我们对过往的记忆，是一种在这个维度上逆势能向上而行的力量？”
叶嘉良重新将多维宇宙的几个图形拉到自己和吉栩面前来。
“我还是从那些看不见的维度说起吧。曾经有个自命不凡的高中生，他猜测有些维度是用来连接思维和记忆的。而连接那些维度的钥匙，就是我们的基因。这个灵感来自于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
“他猜对了？”
“以目前的实验结论来说，他还真的猜对了。”
猜对了……那么如果有两个人有着完全一致的基因，是不是就可以共享思维了？
这时候叶嘉良调出了一张照片，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
“他是我的老师，也是星岸集团科研部第一任部长，林宇博士。当年，他和那个毛头小子高中生还一起做了个更大胆的假设。当然，这个假设后来有过几个版本的更新。这个假设是说，宇宙并不是由一个时空构成的。很多个平行时空，就像一层一层的……饺子皮，或者飞饼，被时间这个维度，如同一根带方向的指针一样串了起来。而我们的记忆，就是通过那个指针维度的力量对其他平行时空的访问。你能理解吗？”
其实叶嘉良的表达非常浅显，吉栩早就听懂了，他甚至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思考：“那……如果平行时空和我们这个时空有差别呢？我们读到的记忆会是错误的？”
叶嘉良扬起了眉毛，对他的疑问很是赞许。只见他抬起手，在空中画了一个逐渐放大的波纹出来：“你说的没错，会有差别。我们想象一下蝴蝶效应吧，离我们这个时空越近，差异就越小，离我们这个时空越远，差异就越大。而这个差异，很可能就是我们的一些行为动作造成的。”
“行为动作……”吉栩马上想到了漩涡。开启漩涡的动作，会将物质传送到其他时空去，一定就是这个蝴蝶效应出现的原因。
“而且，读到错误记忆这件事情已经在很多人身上发生过了。”
“真的？”
“曼德拉效应，听说过没有。”
吉栩不敢乱说，但是他隐约想起了这个名词：“好像是叫集体性记忆错误……如果，这个波动变得越来越多大，会不会有一天所有人的记忆都将变得不可靠。这太可怕了……”
“哈哈哈哈！”叶嘉良用很响亮的声音大笑起来，在房间里形成了很大的回声，“可怕？你居然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得了到科学的解释而觉得可怕？”
难道……研究科学，就不能对科学本身觉得可怕吗？或许对于叶嘉良来说真的不会。
其实这并不难理解。天文学方面的科学家都是在几十亿年，几百亿年的尺度上进行研究。与他们的研究相比，人的生命实现太渺小了，甚至整个人类文明都那么渺小。但是他们并没有一个个都失去对生活的信心。
“好吧，我会努力克服的，请继续讲。”吉栩站直了身体说道。
“所以，我的老师林宇博士他当时就在想，能不能通过增强我们的大脑思维能力，来放大我们的记忆，本身所拥有的这种逆时间势能能力。”
吉栩猜测道：“寻找世界上最多的多胞胎？六胞胎？八胞胎？让他们一起回忆？”
叶嘉良再一次笑了。先是笑出了一两声，然后又变成了大笑：“行了行了。吉栩，今天到此为止吧。再讲下去你就来不及消化了。”
叶嘉良打开了房间的灯光，又拍了拍吉栩的背，示意他跟着自己走出去。
吉栩边走边说道：“叶部长……您这样太吊我胃口了。”
“是吗？”
“我知道，您明明可以一天全都跟我讲清楚的，为什么要分几天呢？”
这个问题让叶嘉良停住了脚步，他转向吉栩，看着他的眼睛说道：“真相不一定是你能够接受的，我需要慢慢触碰你的……接受能力底线。还有，能通过我来告诉你的，始终是有限的，你自己的思考更加重要。以后还有很多的事，很多的问题，是需要你自己去思考的。”
接着他又凑近了吉栩，像是要吉栩更认真的听他的这一句话：“说到底，我是来给你启蒙的。”
吉栩在一种掺杂着疑惑和晕眩的状态里下了楼。
走出星岸之环，他看见了在门口等候着的卢晓峰。
“我们接着要去哪？”
“秦总本来计划和你一起用午餐，然后下午带你去一个地方。但是现在有点变化。”
“怎么了？”
“原定于今天上午的一个合作协议签订仪式，因为名海集团的代表迟到了，所以会改在下午一点整。秦总让我先把你带过去，有可能你需要等她几个小时。”
“行，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