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司法天神
杨戬看着敖寸心脸上的泪水，自己的眼中也泛起了泪光，相顾无言，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此时此刻，再说什么又能挽回如今的局面回到从前呢？
千年时光，若说无半点爱恋是不可能的。两两相望，容颜未变，心却在已不复当初那般，情深不寿，爱了，也倦了。所谓地老天荒不过付之一笑，千载情缘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她爱他，可她却不懂他。
他爱她，可他却不知她。
“回西海吧。”东海四公主敖听心挽着失魂落魄的敖寸心离开杨府。
这一次，是杨戬第一次看着敖寸心离开的身影。
这一天，家中还有玉鼎真人，梅山兄弟和保护唐僧取经归来的三个徒弟。
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卷帘天将沙僧沙和尚，今天的话却是格外的多。
“杨戬，你知不知道凤仙郡的郡侯不敬上天，玉帝就罚那里三年不下雨，整整三年颗粒无收，那的老百姓都快饿死了。他还在天上弄了一个米山，还有一个面山，又设了锁链，说是要等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火烤断了锁，才能给那里下雨。还有，你不知道我是怎么被贬下天庭的吗？就是因为我一时失手打碎了一个琉璃盏，他就把我贬下凡间，每七日，还要受万箭穿心之苦。我跟随他数万年，在他眼中，我连一个小小的杯子都不如，杨戬，这样的天庭，你何必还要效忠他们，助纣为虐？”
错投了猪胎的天蓬元帅猪八戒走过来推开沙和尚，“老沙，你跟他说这个做什么，他不懂。我呢，我当初有什么错啊，我不就是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吗？我有什么错？”
“呆子，你那破事跟人家能一样吗？”孙悟空揪着猪八戒的耳朵将他带到一边。“话不投机，我们兄弟也别在这讨嫌了，别阻了人家加官进爵。走吧。”
玉鼎真人出面挽留，“你们别急着走，杨戬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什么样，关俺老孙何事？”孙悟空一行三人先后来离开。
“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成为朋友。”玉鼎真人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可奈何。
梅山兄弟开口道：“二爷，不论如何，我们兄弟还跟着你。”
杨戬点点头，将圣旨丢给哮天犬便出了门。
去天庭赴任更是让杨戬彻底沦为众矢之的。
凌霄宝殿内，杨戬当着天庭众仙说着违心的话。
“杨戬昔日未听从娘娘劝阻，一意孤行，擅自与西海三公主结亲，今日终于尝到动情的苦果。杨戬终于意识到，在天规之中，限行神仙私动凡心是对的，对此，杨戬深感羞愧，承蒙天庭不弃，没有把杨戬忘了，从今而后，杨戬将竭尽全力，扞卫天规的威严，以报效陛下，娘娘厚恩。”
玉皇大帝开口问道：“杨戬，那你母亲瑶姬，是对，还是错呢？”
这句话如一把利刃刺入杨戬心中。
“朕在问你。”
王母娘娘出言相劝，，“陛下，子不言母丑，瑶姬是对是错，不应该由杨戬的口中说出来。”
玉皇大帝依然坚持，“不，杨戬的回答事关他对天规的态度，他必须回答。”
“杨戬若是不肯回答呢？”
这样的问题，杨戬如何能开口回答，母亲没有错，爱一个人又有什么错呢？
“唉，那朕怎么肯放心将天规交给一个态度模棱两可的人手里呢？”玉皇大帝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
王母娘娘起身说道：“杨戬，杨戬，我把你从婚姻的牢笼中解救出来，你不会一出牢笼，就马上翻脸不认账吧？”
杨戬的心跳的越来越快，面色虽平静，但心中早已波澜壮阔。
见杨戬不为所动，王母娘娘又说道：“杨戬，带你表明态度之后，本宫会下令，三界内禁止任何人再提瑶姬的事情，也决不许任何人对你非议，否则，依律严惩。请吧。”
杨戬的目光看着周围，似是想要求助，但得到的无一不是冷漠嘲讽，满含鄙夷和不屑。
“我母亲。”
隐在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杨戬的喉结微微颤动，双目微闭复又睁开，终是开了口，给出了玉皇大帝想要的答案。
“是错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哪吒讽刺的笑声很是刺耳。
杨戬只觉得这一切可笑的很，原来自己曾经舍命相救，八拜未交的兄弟竟也认为自己是个贪恋权势的小人。罢了，误会自己的人多了，也不差这一个，这样也好，道不同不相为谋。
王母娘娘问道：“哪吒，你笑什么？”
哪吒上前回话，“启禀娘娘，哪吒是在为自己结拜的二哥感到高兴啊！二哥，你说你母亲是错的，但这并不能表示你忘本，只是说明你忽然学得懂事了而已。”
“能和自己结拜的兄弟同殿为官，朝夕相见，杨戬自然高兴。”
“杨戬是否忘本不重要，但杨戬知道哪吒兄弟是不会忘本的，自杨戬初次在周营见到李将军，不，应该称李天王，李天王手中的宝塔片刻不离身，也不知是在提防什么人。想是被某个大逆不道，意图弑父的人弄得至今心有余悸，不得不谨慎行事。”杨戬的余光看向托塔天王李靖，“李天王，若是哪一日，您这宝塔不小心碎了，令郎可就未必安分了。”
任何人都可以指责杨戬不孝，唯独你，哪吒，不可以。
哪吒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李靖瞪了一眼也就闭了嘴。
王母娘娘唤道：“哪吒。”
哪吒应道：“小神在。”
“不许你再胡言乱语。”
“哦，小神还以为娘娘您是让我去捉拿什么不忠不孝之子呢？”哪吒依旧是嘲讽挑衅的语气。
“陛下，依臣妾之见，应该命鲁班，为二郎神敕建一座真君神殿。”
李靖使眼色让哪吒回来。
杨戬余光目送着哪吒离去，“娘娘，小神已在灌江口住了上千年，其他地方住不惯，恳请陛下娘娘允准，让小神将灌江口的杨府搬上天来。”
玉皇大帝缓缓开口：“准奏。”
“杨戬，从今往后，你就是执掌天条的司法天神，三界中任何人触犯天条，都由你，代陛下和本宫处置。”
王母娘娘拿出官印，“接印吧。”
司法天神的官印落于杨戬手中，“遵旨。”
众仙无事上奏，便散了朝。
杨戬来到南天门准备返回灌江口做安排，迎面看到嫦娥仙子，便打了声招呼，“仙子。”
嫦娥仙子款步走近杨戬，“杨戬，由你来担任司法天神应该是件好事，但是，你真的认为你母亲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