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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争论

魏老爷子正了正色,开口道,“明哥下半年也十四岁了,不了,从就跟着大福他爹启蒙,进乡孰也三四年了,夫子老夸他学业优异,聪明勤勉。”

魏老爷子一提起这个孙子,心里就骄傲,家里出了魏荣这个秀才,谁不敬他!

如今孙子还争气,别人一谈起魏明,难免要夸一句,后生可畏啊!

了一大堆铺垫,就是没到重点,杨氏出声打断魏老爷子的游想。

“爹!接着!”

魏老爷子回神,有些不吃味淡淡瞥了杨一眼。

张娘子嘴上冷笑,这一大家子,又该唱戏了。

“是这样的,我打算送明哥上镇上读书,明年下试,也好为家里争个功名回来。”

一个倒了,另一个就要来补上。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家里的荣耀,还要看后辈的。

张娘子继续冷笑,“爹!明哥上镇读书我没意见,那我家二福呢?”

大房家两口子刚还为前半句话欣喜,后半句便让人黑脸了。

这也是王氏为何要请张娘子来了,她不好意思开口的事,让别人来。

当初魏荣遇山贼,可是因为帮着朝廷找寻山贼的老窝,本来是立了大功的,可惜却死了,朝廷可赔了二十两的钱给家里。

这可是个大数!当初乡里最热议的话题便是魏家。

钱是下来了,可这钱归谁?扯出来就尴尬了。

张娘子也不怕,直接捅到了里正那里去。

魏老爷子要面子,只放了话,钱归他管,但只留给后辈读书用,这钱是魏荣用命换回来的,自然要好好扶持他的孩子。

魏家在乡里根深蒂固,当然争不过,这钱便入了魏老爷子的手,这些年三房人都看着呢!该是还存着。

“爹!当初你可了,要好好扶持我郎君的娃,如今要送镇上读书了,我二福也要去!”

“张惠儿,你也不看看你家二福什么样子?乡孰里的夫子哪个不嫌弃?这送到镇上不白白浪费钱吗?”杨氏鄙夷道。

“我二福怎么了?他如今可聪明着呢!当初可是爹的,要好好扶持我儿子。”

张娘子抬眼看向魏老爷子,虽然不怎么喜欢,但他是家里还算是公正的人,也爱面子,过的话自然记得。

魏老爷子轻咳一声,原本想将这是暗自定下,没想到还是被知道了。

他当初也就是个缓兵之计,就算要扶持,也该是他的亲孙子外孙,怎么轮到一个外人。

魏霖他倒有几分愿意,可惜那孩子不争气,读书的机会都给让出去了,白白浪费他的苦心。

好在家里还有魏明。

“爹,你当初的话还记得吧?我郎君身首异处,就只剩下我孤儿寡母的,我也就一个盼头,希望我儿子能成材,不求当什么大老爷,只求能考个功名什么的,有份出路……”

“唉!张妹子!你别哭啊!爹不是这个意思。”

魏大贵有些不忍起来,张娘子年轻的时候可是个美人,来了家里可把人惊艳一番,如今虽是半老徐娘,却也风韵犹存。

杨氏掐了掐魏大贵,瞪眼过去。

“张惠儿,爹可不是那个意思,你要明白,家中如今拮据,我明哥儿在乡孰里人人夸赞,哪个不是他能当官老爷?二福可就不一样了,在乡孰里木讷不开窍,去镇上如何能行?不过你放心,我明哥儿成了官老爷,自然会多扶持着家中弟妹的。”

杨氏面笑肉不笑,摆明是在讽刺魏颢不自量力,哪儿比得上自家儿子?

张娘子心里嘲笑起来,还官老爷呢!

魏家如何能有这样的信心?不就是因为如今朝中,有了一位寒门布衣出身,又敲姓魏的宰相吗?

以为人人都有魏宰相那本事?简直是痴人梦,人家魏宰相跟着皇帝出生入死十几年,岂是你们能比的。

“我在问爹,问你了吗?家里是你做主还是爹做主?”

张娘子直直盯着魏老爷子,不去理会杨氏什么。

何事以魏老爷子为主,这也是令魏老爷子满意的地方,可惜了,不是自家媳妇,终究是个外人。

“张惠儿,你可收点心吧!扶持你儿子?那大福就不是魏荣的儿子了?论起长幼来,也不该是你儿子,可怜我亲外孙子,逼得书都没读了。”袁氏继续讽刺。

“娘,钱我每个月都上交了,家里娃读不读书都是您二老的算,怎么就是我逼了了?”

“你……”

“娘,张妹子,你们都少几句!”

魏二贵也有些不忍,怎么这张惠儿也进了魏家,这些年低眉顺眼的,也没为难过谁,还是个女人,每个月都上交工钱,抵得过一个大男人了。

袁氏老偏心大房,什么都紧着大房,同病相怜的二房自然也不满起来。

气氛微微尴尬,魏老爷子抿抿嘴,终于发话。

“惠儿啊!当初我可了,这笔钱拿来扶持辈读书,但是,也不能打水漂了不是?”

他温声细语,停顿一下。

“二福是个好孩子,就是在读书上还需要花些时日,现在先紧着明哥儿,你看,二福还呢!不急的!”

这话得,张娘子嘴角冷笑。

当初可不是这么的,如今就想变卦了?

她止住泪,怔怔看着魏老爷子。

“爹!你不就是在嫌弃二福笨?”

“就是嫌弃了怎么了?”袁氏不耐烦。

“当家的,跟她费这么多口舌干甚?”

张娘子完全不理会其他人,只盯着魏老爷子,魏老爷子被盯得略不自在起来。

“好了]儿,你先回去吧!二福的事咱们过两年再谈!”

“爹,怎么就过两年呢?您当初可了,首先扶持我郎君的孩子,我郎君拼了命换来的钱,却没用在自家身上,这得过去吗?”

“怎么不过去了?他既入赘魏家,那就以魏家为重,什么自家你家我家的,这还没分家呢!”袁氏骂道。

道理都讲清楚了,张娘子这样胡搅蛮缠,魏老爷子也有些烦躁了。

“好了,一家人不两家话,这事就这样了,各自都回去吧!”他摆了摆手,起身要进屋子。

大房两口子满意了,乐呵呵的回自己屋里。

“张妹子,别伤心,二福加把劲,也是能上镇的。”王氏过来安慰着。

“那是,我儿子自然是聪明的。”

张娘子不以为然,擦了擦脸抬脚离开。

王氏打的什么主意她当然知道,不就是见不惯大房好了,二房落败嘛!

供一个孩子念书可不是容易事,家都要掏空掉,家里供了一个,很难再供下一个。

王氏当然想阻止魏明上镇,魏明上镇了,自家儿子就没希望了。她身份不好开口,只能拉来张娘子。

王氏见她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心里呸了一声,寄人篱下,也不知得意个什么?

“我儿子还聪明着呢!”

魏家的孩子都很上进,除了魏二福,从就木讷。

“心里还没个普!”王氏转身回自己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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