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她等的人就是你
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不就是失血过多吗?流干他的血,总能换回她吧。
在世间人一旦有了执念,便个个都是疯子。
刘璃护在了两个身前,挥舞着手中的木棍驱赶着试图上前阻拦的人,“都退后!滚开!滚!”
如果这样能救她的鱼,余白不够,不怕,还有她。
他的身体本就虚弱,割自己的每一次都下了重手,灌进江鱼口中的血远没有他流的浪费掉的多。
苏浅终于清楚了,原来这一池雨水是余白染红的。
比起他,自己确实懦弱又胆怯。
难怪刘璃总是,他就是个逃避现实连自己都骗的胆鬼。
他的确是。
真的好想争取一个能留在她身边的资格,但他不但要跟她争取,还需要跟死神争取,跟那个随时都打算取走他性命的死神把时间给抢回来。
所以他挪动到刘璃身边,“你们没有资格放弃她,既然你们不救,那我们自己救!”
黑山看着眼前的局面,进退两难,能主持大局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江稀澈不在,过往的事他很清楚,也能理解他现下的苦痛挣扎,可江鱼不能就这么被放弃,孩子们得对。
他现在的做法就是在间接放弃自己的女儿。
“主子,原谅黑山多嘴,你们必须马上过来,江姐她还有救!”他对着耳麦道。
顾思若很明白他与江鱼之间很难平复的立场问题,其中牵扯到的层面太过于广泛,他之前讨厌她,也有太多理由。
可他都没逃,她也不校
余白挣不过顾思若,眼瞅着她被他夺过去却无能为力。
“你不是喜欢我吗,了喜欢是要负责的,也许诺得对,我们之间确实剪不断理还乱。”
他搂着她的头在她耳边呢喃,“江鱼,因为你,我开始相信命中注定这个词。”
但在她的眼里只能看到顾思若嘴巴的动作,甚至连刘璃讲什么都听不见,而且她的注意力都在余白身上,她并不关心别人在什么。
眼见余白瘫倒在地,她想扶他起来却无能为力,好讨厌这个透明的自己,她不想这样,不可以这样!
江鱼大喊着被威风割裂成无数片,她再度回到那片漆黑宁静的海洋中,但这次她开始反抗挣扎,她不要被困在这里,她得离开这里。
顾思若怀中的人突然毫无预兆的抽搐起来,余白刚刚给她灌进去的血被尽数吐了出来,手脚不受控的拧巴蹬踢着,眼睛大睁看着前方,嘴里似乎再喊一个名字。
医生见状赶紧围过来,移动的后果反噬了。
“心跳停止了!”
“脉搏也没有了!”
“再试一试!”
江鱼像一根面条一样被摆弄着,软绵绵的,彻底归于死寂。
那片海上终于行驶到了岸边,但她被隔绝在一个玻璃罩子内,任她怎么敲打怎么呼喊也无济于事。
刘璃扯着顾思若的衣领疯狂捶打他,“都是你!你明知道她喜欢你!你明知道那个女生会对鱼不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就因为江叔叔跟你爸的流言吗!”
挨着她的拳头,听到最后,“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我讨厌江鱼其中有你一份推卸不掉的功劳,你该好好问问你母亲都做过什么,而不是关心我爸的流言问题!”
谁都可以拿这件事置喙于他,但她不配。
刘璃失神,被他一把甩脱出去,她很清楚自己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跟顾家有什么关系?
不会…不,不可能的。
一定不会的。
她被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推测吓到了。
江鱼被判定为生理上的死亡,唯一还活着的器官是她的大脑,军医她现在感官还在,他们已经尽力了。
眼睁睁看着一个人离开何其残忍?所以鱼,你是在惩罚我的软弱吗?苏浅跌倒又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我错了,我不想离开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努力活下去,你陪着我一起活下去好不好?”
我不再对这个世界失望了,我什么都告诉你,你不要用我要离开的方式来惩罚我,以后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鱼,你醒来,我们回家,好吗?”
“刘璃,我们带鱼回家吧。”
就像过去一年里无数次平常的举动一样,一起来,一起走。
她机械的爬起,走过来握住江鱼渐渐冷掉的手,“好,回家,鱼都冷了,回家好好洗个热水澡。”
除夕那你如果有一你离开了回去深海里,我回答你,你去哪,我就去哪,“鱼,你去哪我就去哪,别怕。”
蔡医生从另外一架直升机上下来直接奔向她,从刘璃手里把她的手拽了过去把起脉来,“你叫她!”急急对身旁的人道。
苏浅知晓这位医生并不简单,连他的情况都可以轻易被探知,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依言唤道:“鱼!醒醒!”
蔡医生摸着她的脉搏翻看下她的眼皮摇头道:“你来试试!”
刘璃抹了一把眼泪往前凑的更近了些,贴着她的脸叫道:“鱼你醒过来啊!”
观察了一下他仍旧摇头,“不是不是,换个人过来!她在等!”
顾思若也不是,甚至江稀澈都不是,究竟,在等谁?
“还有一个人昏迷了!”军医提醒道。
蔡医生急道:“谁?在哪?”
被引到另一架直升机上,余白也处在垂危的危险处境下。
“让她父亲把她抱过来!”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
然后他拿出自己医药箱里的银针给余白施起了针。
江稀澈抱着女儿就像傻了一样,只是木讷的被推动着往前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那里面什么都没樱什么都没樱
余白咳嗽两声剧烈的喘息着睁开了眼,他一滚就掉在地上顺手扯掉了自己脸上的氧气罩。
刚好江鱼被抱进来,他想站起来但脚下不稳,跪爬着到她身边接过她,“江鱼?”怎么这么冰?
他惊愕的看向蔡医生,后者淡淡道:“她,不在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可能!”余白控制不住地大吼反驳起来。
煞气重的在场的其它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江鱼你听见我叫你了吗!江鱼!”
蔡医生紧紧盯着她,不惧他要吃人似的气场把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太好了,“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