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爱,你

寒慕白松了口气的时候,又莫名有些失落,但喜悦却是占了最多。

姐喜欢他的笑。

那些人看见他的脸,就好像看见赃物一般,只有姐,他笑起来真好看。

从未因他的出身,相貌而看轻他。

还教他习武,识字。

好似沉浸在甜水中,脸上冰凉白嫩的手离去,寒慕白直起身,掩去了眼里的不舍。

“内力可有更强一点?”

寒慕白眉眼弯弯,面上带着无害笑容,“有,姐教的很厉害。”

钟离差点按耐不住手,家伙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还发亮,乌黑的头发随着他点头一晃一晃的,真可爱呐。

以前家伙怎得不笑。

本座现在才发现家伙可可爱爱。

“这本书可识的了?”钟离随手扔给他一本书。

寒慕白看了看,眸底一闪而过精光,抬头时一脸不知所措,“姐,这个字是”

钟离扫了眼,“爱。”

的确有些复杂,难怪家伙不认识。

“唔……还有这个”寒慕白白皙的指尖点在一个字上。

“你,”钟离蹙眉,“这个字最是简单,在第一我便与你讲过,怎得忘了?”

家伙如此不好学,真不听话。

寒慕白眼里带着隐晦的满足和笑意,傻兮兮的挠了挠头,“一时间忘了。”

钟离晲了他一眼,“先把剑法练给我看一遍,然后把这本书抄写完。”

“是,姐。”他不会这半个月每日每夜的看书识字,这本书对他来算是儿科了。

姐的惩罚,他甘之如饴。

哪怕是刀子,他亦心甘情愿。

少年拿着剑在院中练起,一招一式透着凌厉,带着本该有的巧劲。

许是心情甚好,寒慕白眼眸里泛起笑意,出剑不似之前那般狠辣,反而透着轻巧愉悦。

背后那道毫无波澜的目光注视着他,让他耳尖不自觉红了红。

什么时候才能让姐的眼睛里只装满自己一个人呢。

“蠢妇,你在宫里做了什么?”钟从外面怒气冲冲的回来,一巴掌打在李姨娘脸上,五个手指屿的似能滴出血。

李姨娘听到下人禀报老爷回来了,急匆匆赶来前厅,想与他商量嫁妆一事,不曾想迎面就被扇了一耳光,顿时有些懵了。

“老爷,你为何打我?”

钟琦闻声赶来,扶起李姨娘,“爹,是不是宫里发生什么事了?”

钟脸色阴沉,冷哼一声,“将今日荷花宴上发生的事情一遍。”

钟琦按住想开声的李姨娘,张嘴缓缓道来,当然,其中不乏添油加醋,变成了是钟离害的丞相府落入险境。

果不其然,钟一掌拍碎了桌子,咬着牙挤出两个字,“钟离。”

他当年就该掐死她。

“老爷,现在怎么办是好?嫁妆不见了啊。”李姨娘哭喊道。

钟愕然,“嫁妆怎么会不见?”

“早在半个月前嫁妆就不见了,派人去查,没有丝毫线索,不知是何人偷走了嫁妆。”钟琦双手交叠在腹前,眼里闪烁着阴冷。

“娘,半个月前你不是和爹商议吗?”

李姨娘颓废的坐在地上,“我……”

那么多嫁妆,要是真让老爷查了,万一查到她拿银钱接济娘家怎么办。

老爷本就不喜她与娘家来往,她自是不能让老爷知道的。

这事也是后来才想起,她也在暗中查是不是钟离偷走了,只是一直没有线索。

钟跌坐在椅子上,眼含怒气,“半个月前为何不?”

“皇上问起,你又为何不如实?”

这一切就像是环环相扣,一计生一计。

李姨娘面色颓废,她若是能出口早就了,何至于此。

“爹,现在谁是得利者,谁就是幕后黑手。”钟琦有一个直觉,这一切都是钟离算计好的。

为什么在当今圣上刚来到御花园,钟离就刚好沉下去了,仔细想想,她当时虽然好像是无意娘的金钗刺眼,但偏偏就把圣上的注意力引过去了。

嫁妆不翼而飞,她们陷入险境,唯有钟离看似在宫里受尽刁难,到头来却毫发无损。

皇后娘娘和含玉公主禁足被罚,而她和娘被圣上训斥,日后娘却是永不得进宫,一想到这里,钟琦就恨的牙痒痒。

今过后,她和娘彻底成了京城茶后谈资。

“你是钟离?她一个病秧子怎么把那么多嫁妆搬走?”

“爹,钟离虽然是个病秧子,但她那几个婢女可不是吃素的,都是练家子。”

闻言,钟眯了眯眼,忽然想起那用家法惩治钟离时,确实是她身边的婢女护着。

“钟离呢?”

钟琦撇了撇嘴,“在院子里呢。”

钟冷哼一声,“来人,把钟离叫来。”

寒慕白额头冒出汗水,一双眼眸亮晶晶的看着钟离,眼含不易察觉的期待紧张,像极寥待主人夸奖的忠犬。

钟离却是铁石心肠,面无表情的倒了杯水递给他,语气平静,“有进步。”

少年双手接过,心底似是浸了蜜一般,甜甜的,一双眼眸停留在钟离身上,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钟离不喜别人直勾勾的眼神,眉间微蹙,斜睨了他一眼,注意到他清澈的墨眸。

罢了,让家伙看罢,不会少块肉。

寒慕白双手捧着茶杯,好似世间珍宝一般,看着那抹身影,脸色泛着病态白,脑海里想起太医的那句话,眼眸变得深邃,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

“姐……太医的是真的吗?”

钟离抬眸,许是沉浸在书中,尚未回神,眼里带着不谙世事的茫然,“嗯?”

少年喉头滚了滚,姐这幅模样让他想欺负,微微侧头,错开了她的视线,“太医姐活不过五年。”

这话时,心底似针扎了一般疼痛。

她那般美好善良的人,不该以这样的方式离去。

还是他本就不应该贪婪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若姐果真只能活到二十岁,那他也随她去。

他的光都不见了,那他活着还有何意义。

钟离恍然,声音淡淡,“我改了脉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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