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9
“我想陪着你,哪怕做一个棵树。”——出自《时清的暗恋手札》
她在图书馆碰到时清的时候,时清也在看宣传单,她挑了挑眉,走了过去,问:“想去吗?”
时清没回,反倒问她:“学姐呢,会去吗?”
许轻手指摩挲着手机壳,点了点头:“嗯,应该会去。”
她方才想起来,她把贝壳放店子了好些时间,现在应该成工了。
贝壳项链,也不知道现在许愿还喜不喜欢。
时清捏了捏她虎口,“我跟学姐一起去。”
他的眼里满是她,倒映着她的脸,寡淡又素雅。
许轻总觉得,心里有些慌,好像有什么事发生。
“学姐,戏剧表演……我跟你一起吧。”他想了很久,他还是不能容忍他的许轻做别人的娘子,哪怕是剧中的。
许轻愣了几秒,恍然失笑:“主角换人了,我扮演的是姐姐。”
他们的剧本是《黄梅戏》,原先选定了许轻当七公主,然后出了点小意外,她应人要求,换了个角。
“为什么换?”时清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沉:“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许轻性子好,别人总欺善怕恶,难免故意针对她。
许轻愣了神,抚平了他的眉间,笑:“想什么呢!”
她怎么可能被人欺负?再者,她看起来很弱吗?
用苏舟的话来说,她跟暴躁的狮子似的,喜怒无常,别人碰上她,她不欺负别人,都算好的了。
时清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声音扬了些:“那让我跟你一起参演吧。”
许轻看了眼角色表,两手一摊,略有些无奈:“你不早说,没角色了呢!”
况且几个公主……也不适合时清啊。
倒不是他长相,而是,她私心里不希望他掺合进来。
里面有徐璇,在协会的时候,眼神就老黏在时清身上。
还有那些个女生,盯着时清的眼神,她不喜欢。
总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着。这种感觉,很烦。就像小时候,邻居家的孝老喜欢黏着苏母,分走了她的宠爱。
那时候,她怎么做来着?
她大哭了一场,又哭又闹,还指着那孝,凶巴巴的让她不要来她家。
苏母哄她:“我的乖宝怎么哭了呢?小公主哭了就不好看了呢!”
她往她怀里拱,把眼泪跟鼻涕都擦在她厨衣上。刚哭完,还在一颤一颤的打嗝:“妈妈……嗝……你不要抱她!嗝……你一老抱她……嗝……呜呜呜都不抱我了……”
说着说着又哭了,孝子的泪最多了,止也止不住。
苏母刚开始还想跟她讲道理来着:“那不是妹妹小吗?……”
“她不是我妹妹!”小苏轻哭着吼,声音更大了。
苏母被折腾的不行,只能顺着她哄:“好,乖宝别哭了,哭的眼睛都红了,妈妈不抱她了,好不好?”
许轻手上一疼,低头看,原来是书页划伤了食指。
她微微缩了手,揣在外套口袋里。
现在跟以前早不一样了。
长大了,连撒娇都觉得是矫情,哪怕是面对自己最亲的人,都会不好意思。
她现在还能哭着闹着说让时清只对她一个人好,不去看别人吗?
显然不能。
她手指微疼,有些好笑。
自己连手划伤了都避着他,尚且不能对他坦诚,拿什么要求时清只偏爱她一个人?
许轻说:“戏剧表演没多长时间,要是看着无聊,可以来图书馆看书。”
时清看了她几眼,神色淡了淡,只“嗯”了声,拿出一片创可贴,扔桌上。
“我去拿碘伏。”
许轻有些怔,她呆呆的看着自己手指的划痕,还有微沁的血珠。
不过几分钟,时清拿了瓶碘伏,用棉签蘸了碘伏跟她把伤口消毒,然后贴上了创口贴。
他手指尖微凉,落在她肌肤上,像是触电。许轻有些想缩手,但看了看他的脸色,忍住了。
时清不大高兴。
可能是关于戏剧表演的事,也可能……是因为她手指的事。
“许轻。”
时清抬头看她,声音沉了几分,有些疲倦,有像是有些无可奈何。
而后他只是抿了抿唇,说:“这几天别碰水,别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许轻点头应了。
她知道,时清不是想跟她说这。
时清看着书,许轻趴桌上睡觉。许轻其实心里了然,他们之间,总是差点什么。
正如沈轲说的,像朋友,但不像恋人。
以前这样的关系,许轻是喜欢的。感情跟水一样,过满则亏。
可现在,她好像有些奢求了,想更近一些,更占有些。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近,该怎么表达。
迎新晚会前半个小时,许愿跟她打了一通电话,声音沙沙的,一如既往的好听,但好似比平日多了几分洒脱——
“许轻姐,谢谢你。”
许轻愣了会,没明白她的话。
许愿说:“小年你放在茶几上的贝壳我看见了,我拿了两个,做成了项链。有一条放在你床头柜里,还有一条呀,我带走啦!”
许轻摩挲着手机发呆。
她那时候,确实有这个打算,把贝壳直接给许愿,然后故意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她当时还以为,许愿没看见或者以为不是给她的。她后来才想到把它做成贝壳项链,没想到……
许轻很淡的“嗯”了声,像是随口问:“在学校过得好吗?”
她回:“很好。”
许轻“哦”了声:“那就行。”
她们之间没什么话聊,两三句就挂了。
可过后一段时间,许轻总是心底打鼓,心脏频率很不规矩。一种很荒缪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连着戏剧表演上,她都频频忘词。幸好她后边有棵树,每次忘词时,她都往树那边走,边走边记词。
不过有好几次,她坐在树旁,总觉得这树……有点眼熟。
台下,苏舟看戏看的津津有味。
他拍着腿笑:“徐璇这七仙女,怎么演的像朵白莲花?”
沈轲瞥了他一眼:“你挺关注她呀。”
声音很甜,确实语气却是威胁。
苏舟瞬间不敢笑了,腆着脸讨好,跟她揉揉肩、捶捶腿,“哪敢啊沈轲姐姐。”
他举起右手发誓:“我对沈轲姐姐的真心,天地良心,日月可鉴!要是有半点不忠,就让我天打——”
“得了!”沈轲捂住他的嘴,恼他:“乱说什么!”
苏舟顺势抱住她胳膊:“就知道沈轲姐姐心疼我!”
沈轲哼笑:“就你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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