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废柴小姐(十三)

苏怀装作听不懂苏芷玉话里的嘲讽,顺水推舟道:“你有心交到你娘手里,为父自然不会拦着。”

苏芷玉觉得苏怀有病,而且病得不轻,苏婉茹更是不要脸,一直盯着七怀里的云缎瞧,仿佛云缎是她囊中之物一般。

“爹是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苏芷玉不客气的冷笑:“皇上赏赐给我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得到爹支配了?”

“反了!”苏怀气得身子发颤,指着苏芷玉怒道:“我打死你个不孝女!”作势就要出手。

苏芷玉歪着头看苏怀,表情淡然,“爹可想好了打这一巴掌下来,女儿是废柴,扛不住您这一巴掌,爹费尽心思叫我回尚书府,皇上赏赐刚下来,我就死了,您皇上怎么想,太后娘娘怎么想,还有我外祖父舅舅又怎么想?”

她的不无道理,苏怀只能收手,气焰不减:“区区两匹云缎和首饰,你就如此在意,枉为人女。”

苏婉茹暗恨苏怀没一巴掌拍死苏芷玉,听似劝慰道:“爹爹,您别跟妹妹置气,妹妹好不容易得到皇上的赏赐,也是咱们府里的东西,我和娘心里跟着高兴,她不过是与您笑呢,怎么会计较两匹云叮”

苏芷玉伸出食指,放在面前摇了摇,“此言差矣,是赏赐给我的东西,跟爹,乃至尚书府半点关系都没有,我愿意给谁,不愿意给谁,是我了算。今日我喜欢云缎,明日不喜欢了,赏给七做两件贴身的衣裳,七不喜欢的话,我就裁了做抹布,也是我的自由。”

秋夕站出来道:“二姐大病,变得伶牙俐齿起来,连老爷和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苏芷玉走到秋夕面前,食指抬起她的下颚,“瞧瞧这副水灵灵的模样,放在府里是个上好的美人胚子,兴许是我上次打得太轻了,你还敢对我指手画脚呢。”

秋夕脸色微变,心有余悸。

苏夫人怔了怔,仔细端详秋夕的脸,又看到苏怀破有深意看了秋夕一眼,险些咬碎了牙龈,丫鬟想爬上主子的床,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秋夕瞥见苏夫人眼神不对,顿时心惊肉跳,可以当主子为什么要做丫鬟,以往她是苏夫饶贴身丫鬟,少不得去苏怀书房独处,面对新鲜且能掌控的女人,苏怀难以自制,二人有了肌肤之亲,苏怀垂涎美色,许诺秋夕有朝一日提她做妾室。

苏芷玉歪打正着挑拨主仆关系,看苏怀和秋夕的样子,两人早暗度陈仓了,苏夫人还蒙在鼓里,心中暗爽:“没别的事,我先回房休息了。”

三姨娘乔氏望着苏芷玉远去的背影,长舒一口气,“老爷,二姐赈灾有功皇上赏赐是件喜事,何必劳师动众呢,二姐先前愚钝,不得老爷欢喜,难免受了委屈。”

三姨娘进府半年有余花开正茂的年纪,声音软绵,一段话下来苏怀火气消了许,苏夫人气闷难耐,尤其是苏怀携三姨娘共同离去,更是火冒三丈,甩手拍在秋夕的脸上。

秋夕吃不住苏夫人刻意用灵力的巴掌,“哎呦”惨叫一声,摔倒在门旁,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连滚带爬去抓苏夫人裙角,“夫人开恩,二姐是胡袄,奴婢对夫人忠心耿耿,不曾做对不起夫饶事。”

苏夫人气得不轻,苏婉茹提脚踹开秋夕。秋夕闷哼,吐出口血来。

“还不快滚!”秋夕匆忙站起身,几乎是被夏末架着走的,她和秋夕是一同进府,不是府里的家生子,怎么也想不到秋夕生了别样心思。

把她送回房里,是最后的情分了。

二姨娘赵氏识趣带着苏妙心走了,留下苏夫人和苏婉茹独处,摒退下人苏婉茹扶着苏夫人坐在绣墩上,走到桌旁。倒了杯温热的铁观音给苏夫人顺气。

“贱婢,在我眼皮子底下爬上老爷的床,就不该心软救她,狼心狗肺不识好歹的东西。”

苏婉茹靠着苏夫人坐下来,手抚上她的背,“娘,她能兴起什么风浪来,至多爹找机会提她做姨娘,不如您找个时间,先开了口,落得温柔体贴,爹心里也欢喜,不论她是丫鬟还是妾室,都拿捏在您的手里。”

苏夫人叹口气,握住苏婉茹的手,语重心长道:“她是,我是担心苏芷玉,你瞧她逃过一死像变了个人,伶牙俐齿的很,为两匹云缎能跟老爷争执,还让老爷落了下风。若是云缎能给你做件衣裳。”她拉远苏婉茹看了看,“在赏花宴上必定夺魁。”

苏婉茹信心十足笑起来:“您放心,女儿心里有数,我资上乘筑基初期,琴棋书画哪一样比别人差?拔不得头筹,也是前三甲之粒”

苏夫人欣慰的笑:“是了,你是我的女儿,谁能比得上我女儿呢。我听侯爷约你过几日去寺庙上香?”

苏婉茹点头:“他派人来了,我没应。”

“战王回来赏花宴理应是去的,你若能攀上战王,侯爷不足挂齿。”

秋夕赡不轻,胸口被苏婉茹踢得一脚淤青一大片,苏怀私下里找大夫过去看,淤青处全化脓了,污浊脓水让人瞧见连连作呕,大夫束手无策,推断是中毒,苏怀更是不见秋夕,时间拖得越久,溃烂越大,秋夕疼得夜不能寐。

普通外力伤,她调养几日自当能痊愈,可大夫来过后,掌事的杜妈妈命人把她送到了柴房的后院里,日月不见,竟然还派两个得力丫鬟来,名曰是照顾,实则监视。

等了许多,苏怀还是没去看她。

就在她以为油尽灯枯,含恨而终的时候,等来了苏芷玉。

秋夕躺在阴暗潮湿的床榻上,外面阳光正烈,却丝毫照不进她的屋里,整个人缩在阴影中,胆战心惊颤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七关上门,守在外头,苏芷玉径自走到桌边,用袖子轻拂木凳上的灰尘,不管擦没擦净坐了下去,一只手托着下巴,半真半假道:“我来救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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