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九章 淮宁陈家 91
麦高感受到商丘府尹投过来的带着探究的视线,心念微动,立时便明白了他此言的目的,想必商丘府尹也未必知晓平国公府和陈家真正的所求,不过是说了几个最为可能的猜测,也想要借此试探一番麦高究竟了解多少太祖传承的内情。
对此麦高也不甚在意,只是淡淡地笑道“如此说来,待到本官巡视过大通各处,应是会收获颇丰,依照府尹大人所言,平国公府所图应是当年太祖离世后便不知所踪的传位诏书和兵符,太祖宝藏应不过就是锦上添花而已,毕竟手握皇家商都院和各大世家,想来应是不缺银钱,既如此,若是本官真能寻得这些物件,倒是可以不偏不倚地分配,如此倒也算得上是两不相帮了,府尹大人以为本官这个主意如何。”
商丘府尹被麦高这番说辞噎得忍不醉头一哽,眼见着也试探不出什么,便也不再为难自己,转而将话题又引到了陈家身上,“太祖留下的未解之谜还需大人一一破解,想来一时半刻也难有结果,究竟如何处置这些物件,大人也不必急于一时。”
“不说这些,下官倒是想劝大人行事谨慎些,须知若要动陈家,大人还是须得考虑清楚为好,不说平国公府究竟是否会因此记恨大人,单说夏家和潘家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更旁论大人既然此行是为了探查藏于各处的太祖传承,想必离了商丘就要前往江浙商学堂了吧,大人应是也知江浙商学堂位于福州,大人若是妄动陈家,届时想要从福州全身而退怕是难于登天。”
麦高故意做出了一副混不吝的态度,不在意地笑笑道“府尹大人这话错了,待到本官彻底查抄了淮宁陈家的祖宅,便可以直接返京复命,与皇上痛陈利弊,然后便返回关外,安心当皇上亲封的辽北转运使,督建辽北五州,完全不必多费功夫为旁人做嫁衣。”
“如今想来,太祖留下的传承不过是号令皇家商都院的令牌,对本官而言已然无甚大用,原本本官还好奇于或许有旁的物件,如今府尹大人也已然告知,不过是传位诏书和兵符,于本官和皇上都没什么用处,而真正急于找寻这两个物件的却是平国公府和皇家商都院,如此一来,本官又何必襄助自己的敌人,还不如就此放手,若是没了本官,你们要怎样寻得这些物件,而你们的谋划又如何能得以成事,本官拭目以待。”
商丘府尹立时便被麦高的这番言论惊呆了,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于麦高竟会生出了低等心思颇感匪夷所思。
麦高看着震惊异常的商丘府尹笑着道“怎么,莫非府尹大人不信,其实你只需仔细想想,便可知本官如此做才最为稳妥。太祖留在大通各地的传承和密室本官也侥幸得见了几处,多是大同小异,既然皇家商都院已然成为了本官誓要铲除的对象,而遗诏也好,兵符也罢,甚至是虚无缥缈的太祖宝藏,之于本官而言都如烫手山芋一般,本官也算有自知之明,也正因此,这些东西还不如不要轻易沾手为好。”
“府尹大人也是聪明人,应知比起因此令自己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让这些太祖留下的物件深埋黑暗之中反而对本官更为有利,毕竟那些谜题符号只有本官能够破解,只要太祖传承之处还未全部开启,本官便是有恃无恐,可保平安无虞,又何必自找麻烦。更旁论若是找不到遗诏和兵符,你们即便想要作乱也是师出无名,本官也算是于社稷有功了吧。”
“本官只需执掌辽北五州,而后慢慢寻机会打压皇家商都院,甚至是可能都无需本官亲自出手,只需挑起你们的内乱,令你们内部因着利益纷争自行消耗,便可坐收渔翁之利,本官又何乐而不为呢,故而不开启太祖传承反倒是对本官百利而无一害,本官又何必急于一时,所以本官已然决定,待到料理的陈家后,本官便会启程返回辽北。”
商丘府尹哑着嗓子颤声道“大人可知太祖的密室中究竟藏有怎样的隐秘,而太祖宝藏中可能会有多少稀世珍宝,大人莫非就真的丝毫不在意吗。”
麦高嗤笑道“当年在真定府找到的那些黄金,本官何曾沾了一分一毫,那些东西于本官而言实是无关紧要,本官与你们自是不同,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从来不会心存觊觎。”
商丘府尹眼见着似乎再无说服麦高的可能,一时间颓丧着一张脸,竟也无言以对,麦高对他的面色视而不见,又问道“如今本官与府尹大人也算是坦诚相待了,本官还有一事一直盘恒在心间,不问不快,还望府尹大人能为本官解惑,本官想要知道陈开究竟是不是陈家的子弟,而他编排的那些话里又究竟有几分真假,不如府尹大人能否如实相告。”
商丘府尹今日实在是被麦高连番打击的有些麻木了,且事已至此自是也没有了隐瞒的必要,加之陈开之事实是并不涉及什么隐秘的内情,于是便直接应道“既然大人想知道陈开之事,下官自是不介意同大人直言,其实此事着实简单,应是大人自己想复杂了,这才未能看透,陈开此前之所以将陈家的过往说得那般复杂,不过是想要混淆大人视听,以求自己能留得一命罢了,但大人出手果决,却没给他翻身的余地,他也是失算了。”
麦高好奇地追问道“哦,府尹大人此话怎讲。”
商丘府尹平铺直叙地道“陈开的确只是陈家的养子,至于他究竟是不是陈家的仇人之子,下官确是不知,虽说当年陈家吞并江淮织造业同行确有其事,不过却不是因着陈开所说的那些莫须有的原因,不过是单纯的产业扩张罢了。”
“大人审问陈开的始末,下官也算是一直看在眼里,下官倒是以为,这陈开怕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他自以为把陈家之事说的越复杂,牵扯的人越多,甚至是所谓的后台越是位高权重,大人便越不敢动他,故而他这才讲了那一番不着四六的往事,不过是心存侥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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