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那可真是一个幸运的姑娘哟～
面对姜守正的问题，姜守慧开始标准的“同声翻译”模式，虽然从功利的角度来说，祂很希望对自己师兄进行一定的误导，可是万一因为自己直接的误导导致这叫做安娜的魂魄被吃了，那么责任就归咎于祂了，谁知道师兄会不会因此生气？
小事情开个玩笑，涉及到不会重来的内容，自己还是应该要谨慎一点。
在这方面，姜守慧还是非常理性的。
“师兄，它说希望得到你的帮助。”姜守慧没有藏心眼地回复道。
“帮助？”对于鬼魂之类的，对姜守正来说只有“赚钱（除掉）”和“不惹我（无视）”两种选择，帮忙？这是没有的。
鬼话连篇，这是老祖宗留下的智慧。
活人在提出请求的时候，都会对自己的请求进行“粉饰”，可信度在0和99%之间，100%？那是不可能的，总是会有一些偏差。
“你和它说，人鬼有别，我这边对鬼物并不提供帮助，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姜守正的回答让姜守慧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对待鬼物的态度并没有什么问题，自己师兄也是这样的。
在得到姜守慧的回应后，安娜的本是惨白的脸色似乎更加透明了几分。
“是因为没有等价交换吗？我想要请求帮助，并不是没有任何报酬的，我可以给报酬的！我有钱！我有在我家庄园里面埋下我的首饰的９有金子！我可以给钱的，真的，对了，对了，如果我的钱不够，它们也可以的，它们也需要帮助的，它们也有很多生前都是有钱的人！肯定会有藏钱的地方，独属于它们藏钱的地方！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说不准还在的！”
安娜指了指船舱的方向，看向船长室的时候，它缩了缩脖子，但此时此刻，它也没有退路了。
......
“该死的，怎么让它过去了？！”
“你知道的啊，没有罪孽的，我们看管起来需要耗费太多的力量。”
“算了，不要互相埋怨了，已经是既定事实了，看怎么发展吧......”
“呼９好，这位大人对鬼并没有太多的善意。”
“这个安娜真的搞笑啊，它还保留着人类的思考方式呢！”
“真希望安娜被那位大人顺手给灭了，这样就少一个需要集中力量看管的鬼了。”
......
“你确定需要让我问这个问题？我觉得你这样是对我老大的一种侮辱。”姜守慧认真地建议道，“我刚刚老大说了，和鬼保持界限，是原则的问题，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原则吧？”
因为阳光的曝晒，再加上姜守慧的回复，让安娜的状态更加不好，它惨然一笑：“这么多年了，除了大人您的老大之外，没有别的人可给我们丝毫的希望，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我也想尝试一下，拜托了，真的是拜托了。”
“行吧，反正是一句话的事情。”姜守慧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坚持规劝，现在自己只要做好传话筒的工作就好，其他的不用说太多。
姜守慧指着安娜，看着姜守正说道：“师兄，我刚刚已经告诉它了，咱们和鬼保持距离是原则性的问题，但是它坚持想要你提供帮助，我怎么劝都劝不住，它还说它生前有在一个地方埋下值钱的首饰和金子之类的，愿意以此作为交换。”
姜守正皱了皱眉头，指向船舱的方向问道：“那它刚刚指向船舱干嘛？”
“似乎是里面那些鬼也需要帮忙，听它说它们生前也是有钱的，说不准有专门藏钱的地方，我的理解是藏宝库之类的。”姜守慧不甚在意地回复道。
自己师兄都已经说是原则性的问题了，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呢？
“先问问她，她要什么帮助？”姜守正思忖后回复道。
“......”
......
......
优雅的旋律在船上盘旋，红酒、甜点、动人的歌声，一切都是那么祥和。
大海的一望无际的包容，让这艘行驶在其上的船像是一颗明珠一般摧残。
“安娜，马上就要和你的父亲和母亲见面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凯蒂，我当然是开心的。”
“可是为什么我并没有在你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喜悦呢？我可爱的安娜？”
“是因为船，我上了这艘船之后，总感觉特别地不安心，凯迪，你说要是这艘船碰到什么地方了，沉了，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它在晃动吗？这种晃动总是给我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客舱内，安娜和自己的朋友凯蒂肩并着肩坐着，她一脸愁苦的模样，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担忧。
“嗐！我亲爱的安娜呀，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艘船如果不安全的话，那些大人物会在这上这艘船吗？他们可都是很有钱的贵族，你和贵族在同一艘床上喂，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凯蒂用手指轻点安娜的红唇，示意安娜安静，然后另一只手从背后掏出一张面具，“你看，这是什么？”
“是面具呀，有什么特殊的吗？”安娜奇怪问道。
“这面具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带上面具后，你不觉得在这艘船上会发生一些奇妙的事情吗？”
凯蒂说着，把那副带有猫儿的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又从自己的身后掏出了一副面具，是遮住半张脸的兔形面具，还没有等安娜反应过来，就把这副面具戴在了安娜的脸上。
凯蒂起身，身子略微佝偻，怕撞到天花板，后退两步就着窗户中勉强透过的月色，赞叹道：“安娜，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美，带上面具的你，多了一丝丝神秘感。”
就在安娜想要把面具摘下来的时候，凯蒂连忙阻止道：“别摘啊，你难道不知道这艘船上有多少贵族吗？我算过时间了，现在他们的舞会正在高潮的阶段，他们肯定都喝酒了。”
安娜的手扶在面具边缘，问道：”这个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天呐，上帝啊，我可怜的安娜啊，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你难道没有发现，这段时间我们这层客舱里面的那些女人都变得很妖艳吗？你难道不想想是因为什么？”凯蒂虽然是提问的，但是并没有等到安娜回应就自顾自道，“这里有年轻的贵族，有年长的贵族，他们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需求的，你知道的，他们现在远离了自己的国家，在这片大海上，他们少了许多赞美和关注，因为那些给他们带来的压力，都会被大海给带走。”
说到这，凯蒂把手举起起来，触碰到天花板的时候，嫌恶地甩了甩手，可是语气反而是更加亢奋了：“大海只是带走了他们的压力，可是他们没有得到爱，他们需要爱，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我似乎是知道了，可是凯蒂，我们都是平民，我们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没有品味的。”
“所以啊，我刚刚说了，现在他们都喝酒了！你知道吗？这艘船上的厨师长给那些贵族的红酒里面加了一点点调味品，可以让他们更有精神，这可是我们这层的人用全部的钱换来的机会呢！”
“全部的钱，你昨天向我借的......”
“不就是一个夹子吗？如果我们能够把握好这次机会的话，你还会缺一个夹子吗？”
“不是，那是我父亲......”
“不管是谁送的，那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夹子，就是那种掉在路边上都没有人会多看一眼的夹子，除了上面的那点黄金有点吸引人之外，它毫无特色可言！”
凯蒂并没有给安娜任何说话的机会，拉着她就向外面走去......
“我亲爱的安娜，你不要这么紧张，大海不会吞了我们的。你自然一点点，我们只需要站在这个黑暗一点的地方就可以了。”
“......”
“你看那个女人，她可是把她最好的衣服拿了出来，你瞧瞧她的腰，我保证她现在连正常的话都说不出来！”
“......”
“你看，安吉夫人这种结过婚......嗯？安娜你的呼吸声轻一点，我们现在是名媛，要优雅大方，放轻松一点，没什么的，我们这是在追求我们的爱情，你看那老头怎么样？我都打听好了，他可是一个伯爵呢Ｙ，安娜，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凯蒂的声音不断在安娜的耳畔响起，带着兔形面具的安娜没有任何的回应，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深邃的黑暗，并没有被舞会的艳丽光芒和其中的欢声笑语给吸引。
夜晚的大海，好可怕啊，除了天上的星芒和月光之外，全都是黑色的。
偶尔听到海浪拍击的声响，船体就会微微晃动一下，这样的感觉让安娜很不自在，她的心头升起极其浓重的恐惧。
这种莫名的恐惧在不断攀升，到达顶峰后，安娜用力地甩开凯蒂的手，扯掉面具丢在地上，小跑离开了，不顾凯蒂在后面小声急促的叫喊，安娜小跑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客舱，把门锁上后，靠着门，她短促地呼吸了一下，最终在长长地喘气后，属于她的客舱恢复了安静。
“我到底怎么了？”
安娜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过了好久，她才感觉到心情略微有一些平复。
“刚刚的大海，真的好可怕好可怕啊，好黑，怎么会这么黑？”
安娜喃喃自语了几声，就着窗户中透过的月光，来到了床边，把衣服脱掉放在行李箱中，捏了捏自己的常年挂在胸口的十字架。
她感觉有一点点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紧张后疲倦涌上心头，让她很快睡了过去。
月光之下，挂在她胸口的十字架，倒了。
翌日。
安娜被晃眼的太阳照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喊道：
“凯蒂，天亮了，起床了。”
有气无力地喊了几声后，安娜并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凯蒂，你人呢？”
安娜的手开始在床边拍来拍去，想要摸到凯蒂的脚，可是她怎么摸索都找不到......
在稍微有点清醒，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她昨天晚上把门给锁了，凯蒂怎么会进来呢！
凯蒂不会在门外呆了一个晚上吧？
安娜来不及穿鞋，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去，一时间没有响起天花板过低的问题，脑袋直接撞了上去。
——咚。
“疼疼疼。”
安娜的身子一下子佝偻起来，揉了揉，赶紧开门。
门外，没有凯蒂。
“人呢？不会昨天晚上一个晚上没有回来吧？”
安娜接连敲了敲“邻居”门的舱门，大家都说没有看见凯蒂，在敲开安吉夫人的门口，安吉夫人打着哈欠上下打量着安娜：
“别找了，那可真是一个幸运的姑娘哟。”
没有解释什么，安吉夫人把门给关上，在关门之前，她还叮嘱道：“白天的时候不要乱逛，被监察的看到了，那可就糟糕了，我们是偷偷上船的，还是要安分一点的，别给自己添麻烦。”
幸运么？
安娜捏了捏挂在胸口的十字架，低声叹了口气。
她没有记错的话，凯蒂在家乡是有未婚夫的，听说有希望成为一名骑士来着，就是因为这些年没有仗可以打，功勋上不去......
真是不知道谁给凯蒂带来了幸运。
安娜站在安吉夫人的门口好一会儿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客舱。
从行李箱中掏出了自己的面包，看着窗外的海浪，一层又一层。
早上，凯蒂没有回来。
中午，凯蒂依旧没有回来。
下午，凯蒂还是没有回来。
安娜抱着自己的腿，时不时看向门口，凯蒂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每每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安吉夫人的话就在她耳畔响起——
“那可真是一个幸运的姑娘哟~”
黑夜，再次降临。
优雅的旋律响起，贵族们开始跳舞了，安娜决定出门去找凯蒂。
她在凯蒂的行李箱中摸索了一会儿，果然让她摸到了面具，似乎和昨晚一样，是兔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