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风雨欲来
她颤抖着,道:“苏伽罗,你究竟想要什么?”
苏伽罗凤眸中的光芒隐隐闪烁,透着说不出的冷意,妖媚宛若曼陀罗的颜色,却又极度危险,令人不敢靠近。
她想要什么?她想要高诺的命,她想让南家沉冤昭雪!
“表姐,你说什么呢?大家都是一家人,我能想要什么?”苏伽罗不动声色,笑道。
高函晏只觉得毛骨悚然,若是她能知道苏伽罗的明确目标还能有所防范,可苏伽罗却什么也不说,她就算想防范也无从下手。
“苏伽罗,你究竟想要什么,只要你放过我们家,让高府重新归于平静,我……我什么都给你!”
苏伽罗听了高函晏这番大无畏的话,不觉嗤笑了一声,自私如高函晏真的会为高府做什么吗?不,这只是高函晏的自以为是罢了。她将高函晏看得很透彻,比高函晏自己看得要透彻得多。
她挑了挑眉目,道:“让我放过你们?呵,那我问你们,你们何曾放过我?你们陷害我,并且妄图杀害我,一共有多少次,你们算过了吗?”
高函晏看着苏伽罗冷凝的面色,心里已经明白,她是不可能让苏伽罗变回原来那个善良好欺负的样子了,早知道苏伽罗会变成今天这样,她断然不会当年与高怡珊等人联合着侮辱苏伽罗。
“表姐,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我挑起的,我劝你还是快些回去吧,你再这里与我胡搅蛮缠,只会让我烦心,而我烦心后能做出什么事,我可不能保证。”
高函晏颤了颤,不带犹豫,忙抬脚就跑了,头也没回一下。
云苓看着高函晏落荒而逃,不由跟着笑了一声,“就大小姐那个样子,刚才还说什么她为了高府什么事都愿意做呢,结果一被威胁,跑得比谁都快。”
苏伽罗敛了目光,冷冷地看着高函晏离开的方向,唇角不由轻轻抿了起来。高府的人,若说她能放过的,只有老夫人一个。
“小姐,进屋子用膳吧。”云苓道。
苏伽罗点了点头,回了房间,胡乱吃了点东西,只见天空飘下来了一场小雨,一场秋雨一钞,每次一下雨,空气中就会多添一丝凉意。
与其他小姐不同,苏伽罗是非常喜欢下雨的,下了雨平日拥挤的街道就会没有人,而她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走在人少之处,看着道路变得宽敞,连带着心情也会痛快起来。
她拿了一把伞,往花园去了。
因为下了雨,又是午后,花园里并无闲杂人等。她到了凉亭上坐下,收了雨伞,瞧着雨水透过凉亭的檐子一注注地往下滴落。
“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试上高楼清入骨,岂如春日嗾人狂。”她暗暗念道。
“好诗!”她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来。
其实苏伽罗早就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只不过不想理会罢了。既然这个人发出了声音,那她就不能不理会了。
“这么多年我也就背了几首诗,这是其中之一,表哥不用夸奖。”苏伽罗转头,看了高进连一眼。
高进连刚才去找过她,可是丫鬟们说她不在,又不告诉他她去哪里了,害得他只能满府地找,这才将她找到。
苏伽罗凤眸轻轻扑闪着,由于下了雨,阳光并不强烈,她那媚人的眸子便被蒙上了一抹雾色,看起来极为迷离。
他不由见色起心,忍不住就去抓苏伽罗。
苏伽罗侧身一躲,挥了挥衣袖,积累在地上的水花骤然扬了起来,洒到了高进连的面上。
高进连被溅了一脸,头发完全湿透了,好不狼狈。
“我似乎警告过你,不要再动手动脚。”苏伽罗斜睨着他,声音幽冷。
高进连暗暗道了一句可恶,但是苏伽罗明显是有武功的,而且武功不低,他连她的身都近不了。
他只能咽下这口气,说起了正事,“函晏都已经告诉我了,你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苏伽罗耸了耸肩,乐得接受这样的评价。
高进连见她一脸无所谓,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来,越想越是觉得有可能,不由道:“我的玉佩,上面写着中垒令的那个,是不是你偷的?”
苏伽罗不由轻嗤了一声,抬眸看着高进连,“表哥,你现在才来问我,会不会太晚了些?”
高进连心中一怔,大惊,“果然是你!”
“不敢当。”不是她做的事情,她绝对不会承认,“你丢了玉佩时,我在大业寺内,我可没那么神通广大,还会分身术。”
高进连不由在心里暗暗盘算了起来,那个时候她确实是在大业寺,不太像会偷玉佩的,但是她怎么会对他何时丢了玉佩如此了如指掌?想必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你为何知道这么多?”他道。
苏伽罗看了看亭外,只见雨已经渐渐停了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懒得与高进连在这里耗下去,多看高进连一眼,她都觉得恶心。
不过,耍耍这个高进连还是很有意思的。
她不由笑道:“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是谁偷的。”
高进连心神一震,忙问,“是谁?”
苏伽罗索性卖起了关子,只留下一句,笑了一笑便飘然而去了,只留下高进连一人在原地发怔。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这段日子估计大夫人被高诺教训了,所以一直没敢过来找她事,再加上如今老夫人在府里,大夫人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两个月来,各侯府又举办过不少宴会,苏伽罗以守孝为由,乐得一个也不参见。
天气越发冷了,已经秋末接近了冬初,空气中是满满的寒意。
云苓虽然冻得不行,但是面上却透着一抹喜色,“小姐,今日是您的生辰呢!”
苏伽罗仔细搜寻了回忆,是有这么一回事。
紧接着,便听云苓叹了一口气,“小姐已经十五岁了,本是及笄之年,按理说应该好好庆祝才是,却因为守孝的事情,哎……”
苏伽罗幽幽扬了唇角,“一个生辰而已,不妨事的,再说你不替我庆祝,自然有别的人庆祝。”
她话音刚落,云苓还来不及问是谁,便听门口响起了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