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我笑那契丹人……

“只怕官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大王灭掉金国。”

萧齐道:“小人在汴京之时,曾经有幸听官家讲过一堂课。官家说,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他大,他老人家报仇,须隔不得夜。”

“当初金虏兵围汴梁,这仇不可谓不深,也就是为了让金虏替大宋抓劳工才一直隐忍不发。若是大王想要回师灭金,只怕官家不会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要么会抢先下手灭金,要么就是跟大王合兵一处,共同灭金。”

耶律大石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自己这还心心念念的想着报灭国之仇呢,结果就忽略了宋国惺帝——就冲着宋国惺帝这几年做的事情就能知道,那宋国惺帝绝不是什么善茬!

耶律大石忽然就觉得很心塞,很难受,那感觉就像萧齐喜欢上了隔壁的二花,但是还没来得及提亲呢,二花就先被许配给了耶律厚。

当然,这只是个假设,只是用来形容耶律大石心里的痛。

然后耶律大石选择把这份心塞和难受发泄到那些塞尔柱人身上。

耶律大石恨恨的凌空抽了一鞭子,叫道:“把他们都赶进山谷里,然后抓劳工。”

……

却说耶律大石亲自领兵杀来,顿时唬得贾桑尔丢了三魂七魄,也顾不得身边的妃子与一众联军国王,慌不择路的便催军士向前逃命。耶律大石心中怒火正炽,杀得兴起时,又怎肯放过贾桑尔?当即便引弓搭箭,猛的射向了贾桑尔。

许是贾桑尔命不该绝,那一箭却是正中了贾桑尔头上包的巾子。耶律大石便高声叫道:“头上插箭者便是贾桑尔!”

贾桑尔闻听此言,心中大恨,一把将箭连着巾子一起扯掉,又催促军士赶紧向前,耶律大石远远望见,又叫道:“头上无巾者乃贾桑尔!”

贾桑尔慌忙从身边侍从头上扯下巾子给自己包好,却是催得军士更急。耶律大石心中更恨,一刀将迎来的塞尔柱将军砍下马去,领着众军士向塞尔柱联军掩去。贾桑尔回头瞧见,心中顿时更慌。

一路狂奔到山谷,惊魂稍定,贾桑尔却是难免疑心——契丹人兵马虽强,却只有两三万之数,自己手下虽弱,却有十万之人。然则契丹人究竟有何能耐,竟以两三万众破十万大军?

十万大军,非是十万头哼哼,就算是,那十万头哼哼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吧?还是说,自己手下这十万大军甚至还比不过十万哼哼?

不过还好,就算那些契丹人再怎么厉害,人数终究是他们的一大短板,自己手下毕竟是十万大军,哪怕折损一半都还能剩下五万,只要冲出了这个山谷,基本上就能安全了。

念及此处,贾桑尔忍不住狂笑起来,说道:“可惜啊,可惜。”

马赫穆德一脸懵逼的望着贾桑尔,问道:“舅舅何处发笑?”

贾桑尔指了指峡谷两侧的山峰,说道:“我笑那契丹领兵之人终究少智,兵力不足。若换我用兵之时,只须往山谷两侧埋伏好伏兵,我等便如笼中之鸟,又岂能得出?”

话落,余音犹在,两侧山峰上便竖起了一面汉字写的辽字大旗,更有“萧”、“耶律”等旗号一一竖起,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箭雨,惊得贾桑尔险些昏死,又催着身前的驭卒逃命,诸国联军士卒更是互相争扯,人嘶马鸣之间全然只顾得自己逃命,倒是互相踩死踏伤了不少。

也幸得那箭雨只是一阵,又因契丹兵少之故,贾桑尔倒也得脱。只是回头细数之时,西吉斯坦国王却是不知道陷在了何处。

贾桑尔无奈,领着众军士又向前段了一段时,天色已经微暗,狂风骤起,大雨倾盆,湿透衣甲。贾桑尔本欲命人寻些柴火来做饭,却被马赫穆德汗劝住。

马赫穆德汗道:“如今我等身处山谷,若是生火,一则怕引来契丹追兵,二来却怕浓烟不散,反为不好。”

贾桑尔听了,心中倒也知道马赫穆德汗所言无差,当即便又催促众军士向前行军,却又惹得联军将士冤声载道。贾桑尔见抱怨者多为西斯坦国士卒,心中顿时大怒,暗忖此战虽然折了许多军士,却都是他国之兵,既然无法对付契丹人,不若待回国后夺了他西斯坦国,倒也能弥补一二。

正自思量间,却有军士来报已近谷口,贾桑尔心中大喜,难免放声大笑。马赫穆德汗心中不安,问道:“舅舅前番发笑,却是引来了契丹伏兵,此番何故又笑?”

贾桑尔道:“我笑那契丹人终究还是不如我多矣!”

言毕,贾桑尔挥鞭指向谷口方向,说道:“若彼有我塞尔柱十万大军之众,则可伏一路兵马于谷口,以逸待劳之下,我等纵然得脱,却也难免损兵折将。”

正说话间,谷口处闪起一阵烟尘,喊杀声随之而起,有塞尔柱军士慌忙跑来回报,言道谷口处埋伏了数千葛逻禄军士,又有两三千契丹骑兵一起埋伏。

贾桑尔怒视马赫穆德汗,喝斥道:“你这厮只说契丹有两三万兵力,该才在谷外便有三万,谷中便算他有两千,如今谷口处又有近万兵马,你却如何解释!”

马赫穆德心中大惊,慌忙答道:“舅父息怒!小甥自与契丹人交战之时起,便从未见过契丹人有超过三万之时,前番探马数次打探,也皆是证实了小甥之言,小甥断然不敢欺瞒舅父!”

贾桑尔见马赫穆德汗言辞肯切,又有前番探马数次打探的结果为证,心知此事却也怪不得马赫穆德汗,便是要怪,也只怪那些契丹人奸滑狡诈。如今联军十万军士尽数被堵于峡谷,却又该为之奈何?若不得出,只怕十万大军尽数没于此处事小,塞尔柱与诸国百姓尽数为契丹人掳掠事大。到得那时,绿色世界,怕不是又要遭受一次黄祸?

思虑半晌,终究教贾桑尔思得一计。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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