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八章 网络永生
陈古掉头冲回了自己的包厢，一脚踹开门，将次元牢笼戒指内存放的轻型单兵机甲扔进去：“快换上，是生化攻击！”
白云鹏的卫兵们大吃一惊，乔双义和林晓晨也是大吃一惊，然后连连叫苦：“怎么偏偏被我们遇上了……”
好在今天来现场给陈古加油的人不算多，机甲数量还足够。
白云鹏经历了太多的大风大浪，沉着冷静的穿戴好了机甲：“肖云战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有着大好的前途，的确让人猜不透他的动机。
“元帅，我们保护您杀出去！”他的卫兵队长取出了武器。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片，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所有的出口都被炸塌了，观众们四处奔走，尤其是看到死去的人那种诡异的状态，更是惊慌失措。
【无量体育场】外面，爆炸声响起的时候，上官御邪和尚轻叶就意识到不妙了：“巨兽联盟的比赛遭遇袭击！这一定是大事故，马上联络秘安局！”
因为她们两人的果决，秘安局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很快就有特勤配合着行动组出动了。
十几分钟之后，陈古分数次用【量子传送】带着白云鹏一行人悄然出来，他们和外面的秘安局人员会合，这些人正在想办法挖开通道，将里面的人救出来。
卫兵中，忽然有个人说道：“不行！”
“里面是生化攻击，四首象蛇喷涂的不是简单地毒液，很可能是某种未知的病毒！”
“一旦打开通道，里面的病毒泄露出来，波及的范围会更大！”
众人沉默，都知道他说的乃是实情，可是放弃营救，里面好几万人，全都要死在里面？
白云鹏摇头道：“继续营救，让大家做好防护。通知生化处置科，做好全面的准备。
体育场并不封闭，病毒早就通过各种管道散逸出来了。”
“是！”
人类的科技发展到了现在，早就已经拥有了应对各种攻击的能力。生化处置科的人赶来，迅速封锁了附近的几个街区，然后用大功率能量发生器，将这一区域从地下到地上彻底的封锁起来。
幸亏有上官御清他们及早通知了秘安局，虽然损失严重，却仍旧在可控范围内。
但是陈古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一次的袭击，通过巨兽联赛的转播，被整个星海所有的观众收看了。
一时间舆论沸腾，恐慌蔓延。包括巨兽联盟在内，所有的大型集会和赛事全部暂停。
一方面立刻提升安保级别，另一方面开始追查袭击的幕后指使者。
共合体的生化处置科牵头，联合了众多的研究所，开始研究这一次袭击的病毒。
秘安局的总局大厦内气氛凝重，特别行动队成员全部到场，白云鹏代表军方参加。
秘安局方面主持会议的是一位副局长，第八能级的【地狱泰坦】丁周。
阿薇洛娅还在净化，她目前的状态，按照秘安局的条例，是要杜绝她接触任何秘安局工作。
军方和秘安局的专家们，已经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肖云战的全部资料扒了个底朝天。
“肖云战从小就很优秀，学习成绩很好，而且他性格喜静，不大愿意和同龄人交往。”
“我们怀疑他是在上中学的时候，接触到了这个极端的组织，慢慢成为其中的一员。”
众人面前的全息投影上，列出来了那个论坛，以及肖云战在上面的发言，还有他跟其他人的联络通信。
“从联络信息上看，他应该还发展了一些下线。”
“都是【雷霆之冠】俱乐部的工作人员——而且是那种小职员，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经常会被欺压，心中充满了怨恨。”
菠萝有些费解：“可是肖云战呢，他的生活条件一直很好，为什么会被这个组织吸纳？”
秘安局和军方，已经正式把这个极端组织命名为【数字组】。
公输髯问道：“他们在论坛上的发言，可以追踪吗？”
技术人员摇头：“不行，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论坛，使用的技术十分先进，理论上不存在追踪的可能。”
技术人员又问道：“要不要先关闭了这个论坛？”
“不必了。”白云鹏说道：“留着看能不能钓鱼。”
【数字组】除了论坛，肯定还有别的联络方式，关闭了论坛也无济于事，到不如留着，也是一个可以窥见【数字组】的“窗口”。
“肖云战的父母那边，有什么收获？”
“他的家乡在云尘星，我们在那边的特勤已经询问过他的父母了，他们对肖云战的所作所为也很震惊，并且一只不肯相信，觉得他们的孩子，一定是被什么邪恶的东西附体了，否则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的父母有自己信仰。”
“除此之外，他们也无法提供任何有用的消息。”
白云鹏无奈的揉了揉眉心：“那种病毒呢？找出针对性的药剂了吗？”
“专家们还在研究，恐怕不会那么快。而且就算是药剂出现，这种病毒发作的很快，一旦发生袭击，我们根本来不及将大量的药剂运送过去。”
陈古站了起来：“我去肖云战的住处看看。”
“分头行动吧。”白云鹏说道。
目前所掌握的情报少的可怜，大家只能从外围着手，从头开始调查。
……
肖云战所属的【雷霆之冠】俱乐部位于天鼓星，他们这次在首都星入住的是一家五星级酒店。陈古在酒店里没什么发现，就直接赶去了天鼓星。
俱乐部为肖云战这样的明日之星准备了一所高档公寓，可是公寓内干干净净，几乎找不到什么“个人物品”。
而对于俱乐部其他成员的询问，也让陈古倍感无奈：所有人都觉得肖云战前途远大，而且吃苦耐劳。人们对他的评价都很高，可是要说他跟谁的关系最亲密，大家却哑口无言。
他似乎跟谁都不错，但跟谁都算不上好朋友。
陈古再次一无所获，只好返回首都星。他在飞船上的时候，仔细回忆着自己的和肖云战的“比赛”。
他冲入对方的链接器，肖云战当时的神情，不断在他脑海中闪回。
回到总局后，陈古立刻神情检查肖云战的尸体。
验尸房内，秘安局的法医将尸体从冷冻柜里拉了出来，并且交给陈古一份报告：“死因是他提前服用了一种毒药，这家伙也真能忍，这种毒药会让他死得非常痛苦，按说尸体应该满脸狰狞扭曲，可是你看这家伙，无比安详……”
陈古脑海中又闪过了肖云战当时的神情，问道：“他随身的物品有什么发现？”
“没有，全身上下光溜溜的，连衣服都是新换的俱乐部战队制服。”
陈古伸手从尸体的头上拔下来一根头发，然后转身出去了。
他回到办公室，只有马库斯和楚筝在，其他人都出去调查线索了。舆论正在发酵，民众已经开始恐慌。
总局的清理组正在配合生化处置科处理【无量体育场】的烂摊子，当时体育场内涌入了七万多名观众，哪怕是救治及时，也只有六千多人获救，其余的全都死在了那种“苔藓病毒”之下！
这绝对是共合体、乃至于整个人类近些年来最凄惨的一次事故。
即便是这些被救回来的人，身上也有各种器官被切除，后续需要利用生物科技补全，医疗费用昂贵。
就连共合体的高层也很惶恐：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袭击，会发生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马库斯看陈古拿出头发：“你要用【量子占卜】？这是谁的头发？”
陈古说道：“肖云战的。”
马库斯意外：“他已经死了呀，你……发现了什么？”
陈古摇摇头：“只是一种感觉，我想尝试一下。”
他的指尖拈住了那一根头发，轻轻搓动了几下，双眼之中蒙上了一层光芒，然后周围的虚空中，有一丝丝的能量光芒从不同的方向汇聚而来，其中似乎能够折射出无限多种的可能性……
玄之又玄，【量子占卜】。
不管多么强大的【量子巫师】，他的【量子占卜】也只能给出一个可能性，仍旧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
约么几十秒钟之后，陈古手中的发丝化作了一片飞灰，眼中的那种朦胧光芒也渐渐淡去。
马库斯在一边满怀期待的等候着，可是好半天不见陈古有什么动静，他忍不住了：“小陈？”
陈古恍然，好像刚才只是走神。
“这一次的【量子占卜】结果非常模糊……”他刚才只是在思索占卜的结果，目前还没有头绪，他看了看马库斯：老组长经验丰富，正好找他一起商量。
“我看到了无穷无尽的光芒，一颗颗一点点的，有些长亮不止，有些闪烁不停，有的则是或明或暗……”
“像是星海，却又好像不是星海。我也不明白这一次占卜到底是什么结果了。”
马库斯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你占卜的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所以这个结果，会不会是古老传说中的……冥界、阴曹地府？”
陈古扑哧一下笑了：“你怎么不觉得是无间界？要是按照古老的传说理论，肖云战这种罪孽深重的人，死后一定会受尽各种苦难和折磨……”
马库斯一撇嘴：“要么就是星海——你想啊，人已经死了，最后一把火烧了，所有的能量和物质全都回归自然，可不就是从星海里来，又还给了星海。”
可是陈古仍旧固执的摇头：“我能肯定不是星海。”
马库斯觉得这小子在抬杠，瞪眼问道：“那你说是哪里？”
陈古心说我要是知道就不跟你讨论了呀，他正准备跟马库斯说呢，忽然灵光一闪：“我知道了……”
然后他转身就跑，马库斯在后面破口大骂：“混小子，到底是什么你倒是说呀。”
把人家好奇心勾起来了，然后你就跑了，真是不负责任的渣男！
白云鹏和丁周一同被陈古拉到了一件秘密会议室内，陈古凝重说道：“是星际量网！”
“肖云战还没有死，他活在星际量网上！”
白云鹏和丁周一起皱眉：“网络永生？”
这是个禁忌的话题。这个话题很早就被人们提出来了，并且大家一致认为理论上是可行的。
将自己的记忆全部上传到星际量网上，并且利用独特的算法，保持自己的性格。
当年甚至有人已经准备着手实验这个想法。
理论上只要保证充足的能源，所有人都可以在无限量网上永生下去。
但是很快就有一些担忧被提了出来：星际量网上的“生命”，算不算“活人”？是否应该拥有生物体人类享有的一切权利，比如选举权？
如何杜绝这种“网络永生”的生命进行违法犯罪活动？
甚至如果最后发展到所有人都直接选择网络永生，人类是不是就算“灭亡”了？
各种问题层出不穷，而且必然会导致各种悖论发生。
讨论还没有一个结果的时候，却有一个科学家抢先用自己做了实验，将自己的全部记忆上传到了星际量网上。
结果就是这家伙在星际量网上几乎“无所不能”！别的星国还没有反应过来，星邦就率先出手了，他们是最受不了有这种“人”存在的，接连几个病毒，博士就在星际量网湮灭了。
然后人们就发现了这个构思最现实的一个问题：转化为这种“网络生命”后，没有丝毫的“免疫力”。
但凡遭遇任何攻击，就是一只待宰羔羊。
后来人类联合，制定的相应的法律，禁制任何人转化为“网络生命”。并且在星际量网上，布设了大量的“病毒水雷”，违反法律私自转化的人，会迅速湮灭，也就渐渐的没有人再提起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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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鹏道：“你是说肖云战转化成为网络生命了？”
陈古回忆起肖云战临死前的神情：“而且很有可能，他已经绕过了病毒水雷，在星际量网中潜伏下来。”
“可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能够躲过病毒水雷。”丁周说道：“当年布置病毒水雷的时候，各国就考虑到了这一问题，所以采用了非常极端的手法，一旦布设下去，就算是四大星国自己，都没有办法清楚和规避……”
陈古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肖云战这种人生活幸福，前途远大。他为什么会被洗脑，成为这个极端组织的一员？起码最初的时候，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诱使着他接近这个组织。”
“他临死之前服用了大量毒剂，本应该痛苦而亡，可是他走的却很安详。”
“所以我猜测，是某一种美好的前程，让他克服了肉身上的痛苦，觉得放弃这一具肉身并无什么可惜之处。”
丁周还是感觉有些难以置信：“这只是推测，我们需要证据。而且更麻烦的是，如果他真的转化了，我们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在星际量网上，对一个网络生命执法！”
白云鹏看向陈古：“小陈你既然提出来了，想必也有了一些想法吧？”
陈古道：“我有一个计划……”
……
秘安局的内勤组分为很多部门，其中最庞大的一个就是情报分析部门。【无量体育场】的袭击发生之后，秘安局立刻和军方联手，调集整个共合体，所有关于生化武器、以及相关项目的全部研究资料。
并且将袭击的内情通报给其他的星国，同时请他们也一起搜寻可能为这种“苔藓病毒”提供了帮助的研究项目。
庞大的星国每年都有无数个项目立项，又有无数个项目下马。这其中和生化武器有关的也是多如牛毛。
最流行的当然是针对异星虫族的生化攻击项目。
几天之后，有几个可以的项目资料被摆在了众人面前。
白云鹏随手抓起来往外一丢：“大家分组，各自负责一个！军方会提供你们所需要的一切支援！”
陈古随手拿了一个，翻开来一看，项目名叫《绿藻制剂》，起源是他们发现了一种特殊的绿藻，其中的某些元素，似乎可以抑制虫族的神经系统，导致它们行动迟缓。
整个项目消耗的资金大约在七千万星盾，目前已经进展到了后期，但是到现在也没有拿出什么可靠地成果。
项目出自【德拉研究所】，位于谢德拉星球上。这颗星球距离【雷霆之冠】俱乐部所在的天鼓星并不遥远。
……
一座民用航空港内，罗伯特带着手下几个研究员，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衫，高举着接人的牌子站在出口外。
罗伯特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他们的车子停在航空港的免费停车位上，也是专门借来的一辆老爷车，整个“装扮”，要多穷酸有多穷酸，要多艰苦有多艰苦。
可是罗伯特心里还是没底：所有的资方检查，不是都已经应付过去了吗，怎么会忽然冒出来一次“未来”计划审查署的考评？
“未来”计划他是听说过的，由共合体出资建立，专门扶持星国内那些前景被看好的项目，尤其是和虫族大战有关的项目。
这一项扶持计划甚至不要求回报率，如果亏了也不会追究，如果赚钱了，只要在五年内，将本金返还回去就行了。
这简直就是来“送钱”的。
可是罗伯特一点也不期待，因为他已经准备跑路了。
这个《绿藻制剂》项目，根本就是他包装起来骗经费的，只不过在星邦、在自由盟那边都没有成功，在帝国更是被识破，差点丢了性命。
总算是在共合体骗到了一群傻子——倒不是因为共合体的人笨，而是因为前面接连不断的失败，让罗伯特积累了经验，将各种数据做的愈发逼真。
简单来说，就是在一次次的失败中，罗伯特的段位提高了。
只是他没想到，投资方真是财大气粗，一开口就是七千万！罗伯特当时只想着骗个几百万，然后偷偷溜走，结果七千万一到账，资方的人员也就跟着进驻了。
他不得不装模作样的购买各种设备，然后开始了“实验研究”。
好在他一直小心谨慎，这几年过去都做得滴水不漏，七千万的经费，也已经有一小半、约么两千多万进了他们的私人腰包，是时候跑路了。
偏生这个时候，自己这个骗人的项目，被“未来计划”看中了！
罗伯特总觉得是福不是祸，因此心中无比忐忑。
广播中提示，一艘从首都星飞来的航班抵达了，罗伯特和几个手下交代了一声，大家互相提醒：都小心点！
应付过去这一波，咱们就跑路，以后金盆洗手：吃香的喝辣的，畅享人生。
很快他看到一个年轻人为首，带着几个人走了出来，看到他们手里举着的牌子，立刻微笑上前。
“你们好，我是未来计划这一次考评的负责人，我叫古尘。”
“他们是我的秘书和保镖。”
罗伯特看到了“古尘”身边的女秘书，暗中撇了撇嘴，什么品位，秘书就要妩媚骚气好身材，你带个这样的有什么用，搓衣服吗？
楚筝在一边自以为很得体的露出一个微笑。
这个“女秘书”的称号，她可是跟教官据理力争了很久才搞到的。教官一开始是坚持要用“女助理”这个称呼的。
可是女助理和女秘书这两个一比，哪个跟老板的关系更亲密？当然是女秘书了呀。
楚筝小小的流露了一下自己的“野心”，可是教官似乎毫无差距。
真正让罗伯特感觉到“危险”的，是古尘身后的那几个保镖。双目如鹰，精气神极佳，看上去就不好惹。他忍不住去想，如果让这位古尘发现自己的项目只是个骗局，这些保镖立刻就能把自己拿下扭送警局。
他还真猜对了，这几个保镖不是秘安局的特勤，而是军方的职业者特工。
“欢迎欢迎！”罗伯特热情迎接：“我们的研究正到了关键时刻，其他人都脱不开身，只有我们前来迎接，有所怠慢还请见谅。”
“没关系，贵团队如此敬业，正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古尘随口称赞。
上了车，“古尘”就开口问道：“你可以介绍一下，你是怎么发现这种神奇的绿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