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凝视深渊
韦恩在回到地面之后，与卡蜜拉见了一面，地点是在卡蜜拉的庄园。
对外宣称，卡蜜拉希望涉足葡萄酒业，作为曾经的格鲁森酒庄的主人——虽然时间很短——这个理由确实可以在名义上说得过去。
当然，见面谈的倒不是葡萄酒相关的内容，而是韦恩的下界之行，以及接下来双方的计划。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韦恩拿着卡蜜拉整理的与葡萄酒经营有关的文件，准备仔细阅读时，管家将一份邮件交在了两人的圆桌上。
内容是说，泽鲁塔已经从莱茵学院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派了一支队伍，去搜查下界。因为里哈不见了。
“真的没了？”卡蜜拉有些不敢相信。
“什么？哦，你是说他？应该是真的没了。”韦恩认为里哈不可能在那种环境下存活下来。
他只是没有亲眼看到里昂咽气而已。
但万一真的存活下来，他也会觉得比较棘手。
“应该？你该不会没杀死吧？”卡蜜拉警惕道。
“这不重要。”韦恩摆手，“不管死活，泽鲁塔都不会允许其他人到达下界的底部，到时候前往下界的人，依然是其他的高贵者。我大不了再多跑一趟。”
“风险太大。下次，泽鲁塔会知道的。”
“那就看是否有机会，得到他的许可了。”韦恩将信封放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了灰烬。
回到住处，韦恩推开书房的门，正要与亚图斯商量泽鲁塔的动作，却见到泽鲁塔与一个骷髅面面相觑。
“主人！”
骷髅见到韦恩，立刻扑了上去，紧抱住了韦恩的腿。
“冷静，有什么事慢慢说。”韦恩连忙将安斯提了起来，“你不是在莱茵学院吗？”
“我被泽鲁塔发现了。”
“啊？怎么回事？”韦恩一头雾水。
安斯连忙将在莱茵学院的遭遇转述一遍。
“你听到了什么？”韦恩反问道。
安斯回看了一眼亚图斯，轻咳一声：“大人，魔法石其实是精灵的尸体。我不认可这种说法，但这是加梅内斯与泽鲁塔他们的说法。而且，最近一百多年来，魔法确实越来越稀薄。不借助魔法石，想使用魔法，也越来越困难。但如果是精灵的尸体，那么，为什么它们会聚集在下界？不止阿尔贝丹，甚至包括了科迈山脉的另一面？”
安斯扣弄着自己的手骨，盯着亚图斯，他希望亚图斯能给他一个解释。
“看……看我干什么？我是在下界待过一段时间，但只是在下界的最表层。更深的地方，根本没有资格去。那里有劳奴，不需要我们。”亚图斯反驳道，“再说，在这件事上，老爷比我更有发言权。”
韦恩毕竟去过两次下界，而且每次都到达了他所不知道的地方。
韦恩摸着下巴，回想两次去下界的过程。
第一次因为躲闪里哈，并没有去到下界的底部，第二次倒是去了，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单纯魔法石比较多而已。
如果说还有什么没有到达的地方，只有悬崖……
等等……莫非真的是悬崖？
韦恩感到头痛，那种地方如果没有光线，直接下去，也不会太安全，但如果那里真的有问题，他无论如何都要过去一趟。
只是，该怎么过去？
“主人，我们什么时候下去？”安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不急。”韦恩摆手，“泽鲁塔已经派人下去了，如果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泽鲁塔肯定会安排其他人继续往下走，届时，我或许可以正大光明的下去。安斯，你在这段时间里，好好休息，我猜等我这次下去，一些事情就会水落石出。”
亚图斯将信将疑，安斯却对韦恩的话抱有绝对的信任。
在他看来，韦恩绝对不会出错。
韦恩瞄了眼安斯不断闪烁的红窟窿，感到有些冷。
这个……他也是猜的……
……
“4队，你们那里怎么样？找到里哈大人了吗？”一名护卫冲着对讲机喊道。
“没有，发现了很多残缺的尸体，像是被腐蚀后剩下的。”
对讲机的另一侧回答。
“6队，你们那里是什么情况？”
“……”
“6队……听到请回答。”
“队……队长遭受到攻击……”
“我让……我让7队去支援你们……你们遇到里哈大人了吗？”
“队长，遇到里哈大人……我们还用得着这么艰难吗？快点，我们快坚持不住了……”
队长挂断对讲机后，带领着手下，继续向前走。
“队长，我们不去支援吗？现在稳步推进才最关键。”
“怎么稳步推进？我们是在寻找里哈大人，泽鲁塔大人有时间限定。要么，我们死在下界，还有一个好名声，泽鲁塔大人也不会亏待我们的家人。但是，如果没有找到，灰溜溜的跑了回去……你猜会发生？别摇头，我也不知道，敢尝试的人都死掉了。”
队长提着魔力提灯，走在最前面，同队的人也闭上了嘴。
一行人沿着既定路线一路前行，穿过矿区，来到了下界的最深处。
四周的岩壁被利器划破，但却找不到是什么东西对岩壁造成的裂痕。
“队长，这里……”
队长举起台灯看着裂痕，用手触摸切口。
岩壁的裂纹没有规律可言，但切口却极为顺滑，像是被利器切开，而这片空地的四周却没有任何武器。
“里哈大人在这里出现过？”一名下属提问道。
“大人现在去什么地方了？”队长狐疑地看向四周。
这里根本没有多余的人，尽管地上都是石头的碎屑，但也没有可以让躲藏的地方。
“大人……会不会是在下面？”另一名下属指着不远处的悬崖。
队长快速走到悬崖边，低头看着下面，一片深渊。
“绳索！”队长吼道。
“是！”
一名护卫将背在身后的绳索卸了下来。
“你，下去！”队长指着一名护卫，“看到什么，如实汇报。”
“是！”
队长的双眼盯着深渊，直至那名护卫手里的魔力提灯的光线被黑暗吞噬，依然不敢放松，悬着的心反而越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