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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缘 由

萧耀送胡梨回了长乐宫并没有立即离开,抱着团团坐在矮榻上玩拨浪鼓。胡梨重新梳洗换了衣裳出来,抱着圆圆坐在萧耀对面,喝了口茶,问道:“皇上,平阳侯府出了什么事吗?”

萧耀挑了挑眉头,“怎么这么问?”

“太后想要简美人生个皇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您以前往简美人那里跑得也挺勤快,可是从去年年底开始,您就不怎么去懿坤宫了。简美人一直规规矩矩的,您突然不去懿坤宫了,肯定是平阳侯府的人惹您不高兴了。”

萧耀一皱眉,心里闪过一丝怪异,嘴里反驳道:“朕什么时候跑懿坤宫勤快了?你这小没良心的,尽冤枉朕。”

胡梨勾起嘴角笑了笑,以前她自欺欺人地觉得不跟萧耀提及其她妃嫔,就可以当其她人不存在似的。如今她也想明白了,她只是萧耀众多妃嫔中的一个,她能出头也不过是面貌出众入了萧耀的眼罢了。既然选择了进宫这条路,她最该摒弃的就是她那可怜的自尊心,做一个妃子一个妾室该做好的事儿,为自己后半辈子,为自己的儿女争取最大的福利。

“皇上是想让臣妾跟您算一算臣妾怀孕后您在哪个妃嫔宫里留宿最多吗?”

萧耀摸了摸鼻头,转过话题,“平阳侯府出了两任皇后,又是朕的母族,近两年有些膨胀了。”

胡梨立即忘了算帐一事,好奇道:“都出了什么事,能惹得您发脾气可不容易?”萧耀看着严肃可脾气却挺好的。

萧耀勾了勾嘴角,斜了一眼胡梨,笑道:“算了,不说他们了,省得污了你的耳。”

胡梨瞪大了眼,不满道:“皇上您也太不厚道了,话题是您先提起的,惹得人家好奇心起来又突然不说了,可不带这样的啊。”

萧耀笑着将怀里的团子递给青梅,胡梨也忙将圆圆递给史嬷嬷,兴奋道:“皇上快与臣妾说吧。”

萧耀挥退左右,叹息一声,“平阳侯性子风流,喜欢走马章台,如今年纪大了,越发不自敛,连妓子都往后院里纳,还为争妓子至人伤残,简直不知所谓。”

胡梨眨眨眼,看着萧耀铁青的脸色,笑道:“平阳侯有五十好几了吧,这般疯狂纳妾,还真是老当益壮呀。”

萧耀抽了抽嘴角,“胡说什么,平阳还不到五十呢。”

胡梨哂笑一声,嘲讽道:“那臣妾还高看平阳侯了,不到五十,便是与我父王年纪差不多了,我父王如今还在杀场为国效力呢,平阳侯却整日流连风月场所,一掷千金,依臣妾看这京城的歪风邪气是很有必要杀一杀了。律法不是规定官员不可狎妓吗?平阳侯这风流韵事都闹到皇上跟前了,怎么就没个惩罚?臣妾以前看书里说,妓院是温柔乡也是销金窟,那平头百姓有几个能去逛的。”

说完又皱了皱眉头,一副操心模样,皱着眉头,嘟着嘴道:“不过,这逛妓院说错也不算大错,罚得重了也不大好,嗯,皇上,依臣妾看不如罚钱吧。在妓院消费了多少就十倍上交国库,妓院的税收也往高里提,皇上也好借此事整顿吏治,从京城开始慢慢推行到全国,还咱们大周海晏河清,时和岁丰。”

萧耀看着胡梨炯炯有神如同夏夜星辰般璀璨的眸子,心头深深的震动,他被平阳侯狎妓一事闹得头痛不已,罚了平阳侯一年俸禄堵住了众大臣的嘴,可心里却明白,这种惩罚对平阳侯而言不过是挠个痒痒,根本就没被当回事。若是照着胡梨说的惩罚来,平阳侯也要心痛心痛,下次再做出一掷千金的事儿也要多思虑一下了吧。

“你这脑袋瓜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这样的惩罚都能想到?”

胡梨正色道:“臣妾在京城待的时间不长,见得不多,可却深刻地认识到京城世家子弟的嚣张跋扈,简直是视律法于无物。强占良田,抢抢民女,逼良为娼种种恶行简直是罄竹难书,臣妾听到这样的事就觉得奇怪,律法里怎么会有民告官先受杖责的条例呢?这不是明摆着维护不良官员,助纣为虐吗?百姓受了冤屈得不到申诉,恶人胆子便越发的大,视人命如草芥。臣妾每每想到此,就庆幸自己生在平西王府,如果生在平民百姓人家,还不知道命运多么悲惨呢?”

萧耀十多年的武将生涯让他骨子里就极为遵纪守法,对那些不事生产的纨绔子弟打心底里瞧不起。如今听了胡梨之言将胡梨代入进去时,更是不能接受了,“嗯,梨儿这话发人深省,朕放心底了。”

胡梨抿嘴一笑,转移话题,“单单是平阳侯狎妓的事还不至于让皇上如此怒恼吧?”

萧耀睨了胡梨一眼,有种被穿的别扭和欣喜,摸了摸鼻子,“朕选出的第一个状元谢聪,模样、学识、才情皆是上等,所以被朕指进翰林院任编休,去年年底闹出件丑闻来。”

胡梨瞪大了眼,迟疑道:“也与平阳侯府有关?”

萧耀抿了抿嘴,目带埋怨地斜了胡梨一眼。

胡梨忙笑着告饶。

“平阳侯幼女,也是皇后的嫡亲妹妹,看中了那谢聪,平阳侯便寻了谢聪问话,谁知谢聪早在老家娶妻生子便婉拒了。那简氏不知羞便提出愿做平妻的条件来,被谢聪拒绝后便让人编了戏本到处传唱……”

胡梨灵光一现,打断萧耀的话,“等等,皇上,那出戏可是花好月圆?”

萧耀一愣,“你怎么知道?”

胡梨顿时如同吞了苍蝇一般的恶心,“去年元宵节的灯会平阳候府不是献了一出戏吗,就叫花好月圆,讲的就是新科状元被一个大官看中非要将女儿嫁给他,可他在老家已娶妻生子,那大官便将那状元的妻子接到京城,最后状元的妻子替他应下了这门亲事,从此,状元郎左怀右抱,两妻共存,岂不是花好月圆?”

萧耀脸色极是难看,“平阳侯竟这么早就打上谢聪的主意了,真是好大的胆。”

“所以臣妾才说,这人的胆子都是因为没得监管给放纵出来的,幸好这位谢聪有状元的名头护着,若换了性别,性子刚烈一些的只怕早成平阳侯手下一缕冤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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