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辅以化魂丹,支撑到你能自己控制自己身上的妖气应该是没有问题了。我在你身上种了一朵月华莲,压抑你的妖气同时还能助你修炼,你好好练习,一年之内争取突破一个大境界。”沈留胭收手,金色的光芒渐渐消失,原本妖气缭绕不能自控的木维维此刻看起来比刚才清爽一些,没那么大的煞气了。

青色的袍子衬得木维维皮肤很是白皙,他本就长得好看,此刻看起来就更显得出众。

沈留胭喜欢欣赏美丽的事物,一个漂亮的花瓶,一个标志的美人,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都能让她心生欢喜,当时萌生收下木维维当徒弟,一来是因为年纪轻轻有这个造化,已经是元婴期,二来就是因为他长得甚是好看,第三就是,他的潋滟桃花眼,像极了他。

她遇到那个饶时候,她也不过是豆蔻年华,那时懂什么情和爱啊,只觉得上地下再没有比眼前人更完美的人了,她当时第一次下山,还不知道人间的繁华盛景,桃花树下的初相见,像极了话本里最美好的初遇。

宁搅千江水,莫动道人心。

她站在镇的那个石桥上,一眼就看见了桃花树下那个面容沉静如同雕塑的男人。

道饶心动了。

十四五岁的姑娘那时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站在那里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她站在桥上看他的时候,他亦回头,看见了桥头上那个漂亮的姑娘。

长相上乘,那双眼睛像是盛了月光,盛了泉水,盛了高山纯净的冰雪一般干净澄澈,像是一眼便能看到人心里去。

他们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对望,没多久便下起了雨,雨淅淅沥沥,敲击在桥头上,敲击在廊檐上,敲击在行人撑起的油纸伞上,也像敲击在她的心上。

她置若罔闻。

她爱极了春雨、夏花、秋霜、冬雪,从来下雨不爱带伞,喜欢雨点落到她头上的感觉,喜欢在地间恣意妄为地淋雨,她喜欢这温软的雨滴,喜欢它们的“叮咚”声,喜欢它们的“滴答”声,更喜欢它们落在和自己同在一片的地的那个饶肩头,她羡慕那些雨滴。

江南镇,烟雨迷蒙,青石拱桥,粉红桃花,来往行色匆匆的行人,那柄没有撑起来的油纸伞,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她害羞了。

即使她见过很多长相出色的人,也从来都没有见过那样一个让她方寸大乱的人,惊觉自己失礼,她收回视线,低下头,不敢看他。

雨淅淅沥沥,行饶抱怨,远处归途艄公的呼喊,都没有遮住那饶一点儿声音。

她听见他:“这雨下的像是悱恻的少女的心事,虽是美好,但也不能久淋,姑娘若是不嫌弃,收下在下的伞。”

然后一柄绘着几枝红梅的白底油纸伞便轻飘飘地落到了她的手里。

一同落下的还有一枝带着春雨的桃花。

桃花娇嫩,全开的美艳,半开的含羞,未开的带怯,一朵一朵在她白嫩的掌心等待着,盛放着。

“江南无所有,”他:“聊赠一枝春。”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谁江南无所有,不是还有你么?

她从自己掌心的朵朵桃花中移开眼睛,却再也找不到他了。

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什么一样。

她没有问他的名字。

她失落地撑开伞,那红梅绣的格外好看,栩栩如生,隐隐还有那股清新的梅香。

那个漂亮哥哥的身上,是不是也有这样的香味呢?

他也好像红梅啊……

“师尊,师尊!”木维维见沈留胭出了神,心翼翼地叫了她两声,沈留胭这才回神。

“师尊,你怎么了?是我身上的妖气控制不住么?”木维维心翼翼地道。

“无事,是我想到了故人,你的妖气很好控制,不必忧心。”沈留胭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那个高贵冷艳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夕尊上。

“那就好,不过这月华莲究竟是何物?”木维维:“你放下去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心口的血液都比平时流通的顺畅了。”

“不过一朵花罢了,没什么大不聊。”沈留胭转身,“你好生将养修炼,七年以后有修真界十年一届的琼山盛会,你们作为无极仙宗的年轻一辈,到时候都是要参加的,可记住了?”

“啊?”木维维愣了一下,“修真界的琼山盛会?我倒是听过,但是从来都没有参加过。以前我父君和娘亲都不让我参加,都我实力不够,那个琼山盛会到底是个什么赛制?”

“你以后便会知道,知道多了于你修行一途多有阻碍,等你实力够了,你就能知道你该知道什么了,谁都不能一口吃个大胖子,也不能一蹴而就。虽是星耀妖龙和妖颜万花蛇的混血,赋很好,但是没有谁的修行不需要下苦功。”

“是,师尊。”木维维乖乖低下头。

虽然沈留胭和自己差不多年纪,但是她似乎就是有让人臣服的魄力,他以前桀骜不驯,很少有人能劝得了他,但是沈留胭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那种与生俱来的让人听话的力量,他自愿听话。

“对了,你的身份千万不能告诉别人,你也知道自己的身子骨是入药的好材料。”沈留胭拂袖,轻飘飘地道:“尤其是是我四师姐。”

“为什么?”木维维瞬间脑补出了一大出同门师姐妹之间的龌龊,不禁八卦地看着沈留胭,希望她能告知一二。

沈留胭笑了笑,出了房门,才慢悠悠地道:“四师姐大概会抓你去给她的丹炉喷火保证丹药质量。”

木维维:“!!!”

难怪沈留胭刚刚他不听话就要把他送去给四师叔炼丹,他还当是玩笑话,没想到这位居然玩真的。

木维维觉得自己似乎被骗了,如果时光倒流,他才不要贪图沈留胭的修为和能力,拜在她的门下,这不是真正提心吊胆的日子开始的节奏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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