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一言既出
“你终于回来了！啊，师父？”回到许家大宅门口，许秋霞红着眼眶跑过来道。“快进去吧，长老他……”
离秋点了一下头，艾珂先想跑进去，离秋急忙跟在了后头。
冬长老躺在床榻上，看到艾珂身后的离秋，脸上总算有了几分笑容：“离秋，你也没事，就太好了。”
“师伯。”离秋喊道。
冬长老点了一下脑袋，摸了摸艾磕头：“孩子，这些辛苦你了，想必你也知道吧？我的身体，没救聊。”
艾珂不争气地流下泪来：“师伯，是艾珂没用，辛苦这么多日，仍然没能救您！”
“你已经很好了，孩子。”冬长老笑着道。“周老头儿没福气啊，这么好的徒弟，就只伺候过我了。孩子，只要你能牢记这些我对你的教导，我就能瞑目了。”
艾珂连连点头：“师伯放心，艾珂一定谨记！”
冬长老点零头：“好孩子，你将来必大有作为，届时，你可别忘了来我这老头儿的目前烧一炷香，细与我。”
到这里，艾珂更加忍不住，几乎不出话来，只剩下了抽泣。
“好了，孩子，你且先出去，我有些话想单独跟离秋谈谈。”冬长老告诉她。
艾珂后退一步，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离去。
离秋来到病榻前施礼之后，坐在了旁边，冬长老也看到了他拿着的长清剑，便道：“这长清剑，是掌门给你的吧？”
“是。”离秋回答。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像传闻那般歹毒。”冬长老微微一笑。“或许你会笑我，有那么一会儿，我也想过，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离秋摇摇头：“不，师伯怀疑的是，也怪离秋，自加入长清剑派以来，未曾有过贡献，还总带来麻烦。”
冬长老略微摆手道：“那些就不提了，其实我和周老头讨论过长清剑派的未来，我们一致认为，当下的长清剑派不存在未来。”
“你们……”离秋吓了一跳。
“别着急。”冬长老接着下去。“怀揣希望，跟看清现实，是两个概念。曾经的长清剑派，真正的繁荣，每日清晨都有在巨剑场练功的弟子。”
“处处皆是生机，时不时某个弟子学会了御剑飞行，就会欢呼雀跃。许久，都没看到过那种繁荣了，上一次的试炼，大概就是长清剑派最后的繁荣。”
“仙魔大战，我长清剑派一马当先，损失也最为惨重，浩掌门临终前曾经告诫青掌门，长清剑派可以为正义战死，但他决不允许长清剑派苟活！青掌门做到了。”
“黄坤掌门，也算是做到了。我长清剑派的道义就是除魔卫道，没有那么多花花心思，所学所修，皆是为此！战死，乃是殊荣。”
离秋起身跪下，其实，冬长老着的这些，才是他加入长清剑派的真正理由：“师伯，离秋惭愧，竹山一战，我苟活了。”
冬长老摇了摇头：“非也，离秋，你可知，当你与黄坤掌门一战，我和周老头都觉得长清剑派后继有人！你性子温和，有儒者之风，却不乏武者之强劲！”
“本是最佳人选，奈何青掌门颇有些私心，这也间接导致了长清剑派的灭亡！当年浩掌门重伤之际，看出青掌门的过人之处，才临时传授青掌门绝学！”
“青掌门重伤之际，又把自己内丹传给了黄坤掌门，黄坤掌门在最后，幡然醒悟，将长清剑交给了你。老夫能亲眼看到长清剑派的传承，也不枉此生。”
到这里，离秋已经知道他要什么了，便道：“师伯，离秋一定秉承长清剑派的道义，剿灭魔族！”
冬长老无奈地笑了：“你这孩子，我想，这些不用我，你也会去做，我真正想的，你明白，可你，在拒绝我。”
“离秋惶恐。”离秋拱手道。“我性爱自由，不喜欢束缚的生活，更加管理不了门派，自知不是做好掌门的材料，只能拒绝。”
“你，难道要我死不瞑目？”冬长老颇有些生气。“你若不喜欢束缚，为何又要加入我长清剑派门下？”
离秋如实回答道：“我本想游走于山水之间，过逍遥自在的日子，怎奈魔族猖獗，涂炭生灵，离秋既然身为修道人士，又岂能袖手旁观？”
冬长老沉沉地叹了口气：“也罢，你加入长清剑派以来，若不是你这自由散漫的性格，又怎会有诸多事端？我也不勉强你，只当是意，要亡我长清剑派。”
“请师伯放心，长清剑派不会亡！”离秋道。“离秋发誓，在找到新任掌门之前，绝不离开长清剑派！长清剑派一日没有恢复昔日的光彩，离秋便一日不自由！”
冬长老略微起身，凝视着他，陷入了沉思，良久，才重新开口：“好！离秋，有你这番话，老头子也就放心了，那，长清剑派的未来，靠你了。”
“请师伯放心，离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咳咳……”冬长老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离秋慌忙过去看。
冬长老告诉他：“我这一口气就是撑着等艾珂回来，没想到等来了你，也不枉费我一番折腾。离秋，艾珂这孩子很不错，答应我，如果她有意，你便奉她为主！”
“明白。”离秋回答道。
冬长老忽然一把抓住了离秋的手：“切记，莫要令正派绝……绝……”
话没完，冬长老的手却忽然松开，倒了下去。离秋试了一下鼻息，人，已经走了。
“离秋明白您的意思，师伯，一路好走。”离秋退后几步，着，三叩首伏地。“离秋恭送师伯。”
许龚是个顶好的人，冬长老离世，他亲自掏钱办丧事，镇上很多人听过冬长老的大名，出殡当，几乎全镇的百姓都来了，夹道送冬长老入土为安。
丧事办完，离秋决定离开，他带着艾珂到了冬长老的墓前，行礼之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递到艾珂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