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谁看见了?

只是杀一人,他尚可保住景王性命,但千千万万的幼童生命,惨死在景王手里,流云帝实在无法再心软。

于是他改了金口,让人将景王押入天牢,待找齐景王罪证,便择日问斩。

找证据的差事,流云帝以欧阳逸轩与东方硕不便参与为由,交给了三王爷,也就是皓王。

而凤若熙自然无罪释放。

从御书房中出来,东方硕冷酷道:“凤若熙,就算害死我母妃的真凶是景王,本王与你的仇也不会了结!”

凤若熙闻言亦冷笑回道:“彼此彼此。”

“哼!”东方硕拂袖而去。

凤若熙笑不达眼底,收回视线,往天牢方向走,在景王进天牢之前拦住人。

将景王押送来的人看到轩王,忙敬畏地行礼。

景王看她的眼神不可谓不怨毒。

凤若熙笑了一声,揶揄地问:“不甘心?”

“你们找不到证据的,别痴心妄想了。只要没有证据,父皇就不可能杀我。”景王肯定地说,他方才痛诉皇帝的偏心,正是为了皇帝心生愧疚,一旦有了愧疚,便会忍不住想要补偿,如此一来就会保全他的性命。

只要命还在,一切皆有可能。

凤若熙撇嘴,证据?她一定会找到的,就算没找到……

眼中闪过一道狡猾的光芒,凤若熙突然伸手捏住景王的下巴。

景王想都没想便要反抗,欧阳逸轩擒住他的双手,拧到他背后。

凤若熙将一颗药丸塞入他嘴里,把他的头仰起来,迫使他把药丸吞下去,最后再拍了拍他的脸,拍声响亮,侮辱意味十足。

动作一气呵成,十分流畅,她放开他,欧阳逸轩也立刻松手。

景王东方琰一得自由,连忙去抠自己的喉咙,想将咽下去的药给抠出来,把胃酸都吐出来了,地上多了一滩污渍,他的模样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加上经历过一场搏斗,谁能想得出不久前他几乎将凤若熙与欧阳逸轩玩弄于鼓掌之中。

“别白费力气了,药丸一进肚子立刻融化,侵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凤若熙笑容邪魅,眼神却十足冷酷。

东方琰眼神阴鹜,表情扭曲:“你敢给我下毒?就不怕别人告诉皇上!”

“下毒?有吗?谁看见了?”

凤若熙看向四周,凡被她盯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东方琰见四周的人装没看见,气得险些吐血。

这群见风使舵的低贱之人,他如今被废,他们便不拿他当回事了!

凤若熙冲他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让你死那么快的,你让凤子淇承受了多少苦,我就会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说话的同时,她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仿佛要把刚才碰到他的手指擦干净一样。

景王神色阴冷得可怕,明明气得要死,却不像东方硕那般大喊大叫,也没有一味地威胁凤若熙,让她交出解药。

世人都说轩王才智过人,其实比起城府,素来顺风顺水的东方硕哪里比得上景王,这个可是从小在磨难中长大的,这也让凤若熙更下定决心要除掉他。

如若不除,必后患无穷。

“你身上的蛊解了?”东方琰忽然问。

凤若熙顿了一下,嗤笑一声:“区区锁心蛊,真以为能永远控制住我?”

东方琰又问:“雪姬呢?”

既然一切都是她的诡计,那作为自己眼线的雪姬,岂不是也……

“放心,如果有人出来指证景王,她绝对是其中一个。”

说完,不再与他周旋,凤若熙转身离开。

景王阴晴不定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而像是印证了凤若熙的话一样,不久之后她便收到雨儿的消息,雪姬说出了景王另外一个据点,那里还关着许多孩子。

此外,雪姬还交出许多她与景王的书信往来,全都是景王向她下达的各种见不得光的命令。

当这些证据呈到流云帝面前来时,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流云帝,也被这些证据惊到。

据闻,当东方琰得知消息之后,在天牢里服毒自尽。

“确定死了?可别和那雪姬一样,来个假死。”凤若熙一边研磨药粉,状似漫不经心地说。

“的确是死了,毒发攻心,脸都青白了,为了以防景王诈死,属下偷偷给他塞了颗致命的毒药,半点反应都没有,肯定死透了。”

“死了便好。”凤若熙起身,走到一个炉子旁边,将几种草药依次放入,“你回去吧。”

“是。”探子悄悄离开。

很快药房里只剩凤若熙一人。

不管景王有没有诈死,吃了她的毒药,肯定活不长。

眼下更重要的是炼制出散功散的解药。

散功散是她创造的,当初是炼着好玩,也没想过要炼什么解药。然而如今,欧阳逸轩的暗卫因她而修为尽散。即便并非她本意,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解决了景王之后,她一直都在潜心研制解药。

散功散可不仅是让人失去修为,而且会让人丹田受损,无法再修炼内功。

否则,只要给几颗增长功力的丹药,很快就能让影一他们恢复功力。

但研制解药,并非说研制就有。

这两日她不知耗费掉多少珍贵药材,她自己都心疼了。

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

凤若熙没有理会,有什么事晴儿会处理。

“啪啪啪!”事与愿违,房门被人拍得剧烈震颤。

“小姐,不好了,雨儿受伤了!”

凤若熙闻言,丢掉手里的扇子,去开门。

一开门,便看到雨儿脸色乌青躺在地上。

她连忙冲过去,蹲下身,抓起雨儿的手。

凤若熙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九转还魂丹送入雨儿口中。

晴儿、凤子淇还有芊芊都围拢在旁边紧张地看着。

等了片刻,雨儿脸上的乌青渐退。

看样子九转还魂丹可解她身上的毒,众人均松了口气。

凤若熙让晴儿把雨儿扶到屋里。

“娘亲,雨儿姐姐不会有事吧?”凤子淇担忧地皱起淡淡的小眉头。

“没事,九转还魂丹可解她体内的毒。”凤若熙见两个小家伙都十分担忧,安慰了几句,便进屋去检查雨儿的情况。

雨儿醒来的时候,已是几个时辰后的事。

她一睁开眼,便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明亮大眼。

那双眼睛往后移了一点,可爱的包子脸呈现在面前。

“雨儿姐姐,你醒啦。”凤子淇小嘴一咧,露出欣喜的笑容,“我去叫娘亲。”

说着从床上滑下来,蹬蹬蹬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凤若熙从屋外进来。

“小姐。”雨儿撑着床坐起来。

凤若熙道:“躺着吧,你身上有伤。”

雨儿身上不仅中了毒,而且中了剑伤。

雨儿也没强撑,躺在床上看着她:“小姐,都是奴婢疏忽,让雪姬跑了。”

凤若熙:“我知道雪姬逃了。你也不必自责,伤成这样,定是她有外援吧。”

雨儿知道小姐素来聪明,听到小姐的话,一点儿都不惊讶。

“是的,小姐。”

接着她把今日的遭遇告诉凤若熙。

雪姬闻着幽梦花的香味,慢慢陷幻境之中,意志力变得薄弱,雨儿便是因此从雪姬那里打探到景王的几个据点。

但是想问更深入的消息,却一直没能从雪姬口中问出来。

问不出来,只能说明那些秘密对雪姬而言十分重要,远比景王的事要重要。

雨儿向来是个不服输的,一直没能从雪姬那里探听到凤若熙最想要的消息,心里不知道多急。

今日便再次对雪姬使用催眠之术。

然而,就在她快要从雪姬口中打探到消息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偷袭她。

若非她从雪姬的眼里发现背后有人,恐怕这一次会丢了小命。

“你可看清救走雪姬的人是谁?”

雨儿摇头,可惜道:“对方蒙着脸,看不清样貌。”

“体形呢?”

“看上去很普通,个子不高也不矮,不胖不瘦。”

这样的形容,可真找不到人,相似的对象太多了。

“你别多想,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再说。”凤若熙对她说。

雨儿有些不甘心,又忍不住自责,小姐把人交给她,她却弄丢了,这下子要找到躲在暗处的敌人更难了。

但眼下她受伤,有心无力,也只能等养好伤再说了。

凤若熙已传消息让若霜去查。

雪姬的武功被废,而且体内中毒,跑不远,救她的人一定把她藏在了某个地方。

担心雪姬逃出秦都,凤若熙离开暂住的院子,前去找欧阳逸轩。

“王爷出去办事,还没回来。”守院门的下人说。

真不巧。

“他若来了,派人告诉我一声。”

“是。”

……

“咳咳!”一间屋子里,响起剧烈的咳嗽声。

过了好一会儿,咳嗽声方止。

王瑾萱顶着一张苍白秀气的脸靠在枕头上,因为咳嗽,双颊生出两抹不正常的红晕。

“怎么样了?大夫?”

床边凳子上坐着一名大夫,他摇了摇头,叹息地站起来:“恕老夫无人,姑娘所中之毒,老夫无能为力。”

王瑾萱神色微僵,随后扯出一抹笑:“无妨,大夫尽力就好。”

大夫提起自己的医药箱,转身往外走,刚走出没几步,就被站在屋里的一个黑衣人杀死。

王瑾萱看到这一幕,神态平静,声音古井无波:“来一个杀一个,死太多人,会引起凤若熙他们的注意。”

黑衣男子用布拭去剑上的血,不屑道:“放心,他们查不到。”

“咳咳!”王瑾萱又咳了几声,捂在嘴边的手放下来,便看到掌心上咳出来的黑血,她的眸子瞬间黯下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秦都,这里都是他们的人。”

黑衣男子动作一顿,抬头看了眼她,发现她咳血,眼神顿时变了一下,将剑插入剑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都是一群没用的庸医!”

王瑾萱虚弱笑笑:“我怕是无法活着回去见殿下了。”

“胡说什么,你……不会那么容易死。”黑衣男子顿了一下,接着道,“我今晚去天玑阁,那里肯定有解毒圣药。”

“天玑阁机关重重,太危险了。”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我只是有危险,你的毒不解,便只有等死的份!”

说着,转身大步离开。

王瑾萱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

欧阳逸轩还有凤若熙的人找了几天都没找到王瑾萱,无心道人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掘地三尺都找不到。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遍寻不到的无心道人,此时藏在了轩王府中。

凤若琴对着镜子照自己的脸,发现之前被凤若熙划伤的脸彻底复原,不仅看不到半点伤痕,而且皮肤变得比以前更嫩更滑更白。

望着铜镜中美艳动人的女子,凤若琴露出欣喜满意的笑容。

摸了摸自己的脸,凤若琴站起身,对站在身后的丫鬟碧云说:“王爷呢?”

“王爷关在书房里不见人。”

凤若琴闻言,轻哼一声。

以前王爷对她多好,可现在哪里还想过她一分半点。

不行,她一定要重新夺回王爷的心,如今景王死了,王爷是最有希望当储君的人,只有让王爷把心放在自己身上,以后自己才能当上景王妃,进而当上皇后,到时候管你凤若熙还是轩王,都得匍匐在她脚下。

她起身往外走,让碧云退下,她要独自一人走一走。

碧云乖乖离开。

凤若琴独自一人走在王府里,时不时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趁人不注意,来到了早已废弃的一座院子。

她翻墙而入,推开屋子的门。

里面满是尘土的味道。

她忍着刺鼻的味道,看向地上盘腿坐着的披发男人。

男人四十多岁,脸色灰白,看上去透着一股阴森鬼气。

他缓缓睁开了双眼,目光落在凤若琴的俏脸上,扯出一抹能吓哭人的笑:“轩王妃觉得如何?”

“药的确是好药,可本王妃凭什么相信你能帮助轩王成为储君?”凤若琴冷笑一声,“你一直辅佐景王,景王最后还不是一败涂地!”

无心道人不屑地笑道:“景王本就难成大器,若非本道人辅佐他多年,他早就死在众皇子所中,焉能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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