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皆薄幸
众人虽未曾像赖岩一般,却也都忍不住悄悄的抬起了头来看了看眼下情形。
只听:“修罗公子,你让本尊的夫人不悦了,请吧”楚南榕一番话说的明明就是平淡无常,可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到了威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忍不住炸起了。
修罗在浔欢和楚南榕之间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突然大笑出声:“楚尊主,你应是也知我擅用蛊毒,就不怕得罪了我,我会悄无声息的给你们下蛊?”
“下蛊?”这下子可是说道沈常德的兴趣上了,沈常德瞬间放下碗筷道:“小子,你都有什么蛊,拿出来让我看看”。
“看看?怕是你没命看吧”修罗自然不知眼前人在毒术上的造诣,只当是一个落魄的小老头。
沈常德闻言只是嗤笑:“小子,你莫要瞧不起人,要说毒,小老儿的毒可比你多的多,毒的毒,如今万毒蛊都在我手中,还有什么蛊是小老儿碰不得的呢”。
万毒蛊!
果然一听到万毒蛊修罗神色立马就变了,这万毒蛊是个什么东西他可是最熟悉不过了。
厉声道:“原来万毒蛊在你这儿!老头儿,趁我还没发怒你最好赶紧还回来,万毒蛊是我师门之物,我定是要拿回去!”
师门?他有师父?这还是浔欢第一次听修罗说自己有师父,回想当日他那番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说什么这世上没人管的了他,这下算是啪啪打脸?
“还?”沈常德闻言大笑:“凭什么!这万毒蛊是老夫凭本事从极恶苦寒之地豁出这条老命拿回来的,这便是老夫的东西,再说了,本就是你们肃幽派自己将东西给弄丢的,关老夫何事,别说今日是你在这儿,就算是你师父清晖那个老东西也得看老夫三分脸色”。
“肃幽派?”浔欢疑惑:“那又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的门派,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楚南榕唇角微勾,悄悄靠近浔欢耳边道:“这肃幽派地处极恶苦寒之地,也算是用蛊毒的一个老门派了,只是自老掌门逝世后便日渐衰败了,你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二人谈话间,修罗已然同沈常德动起了手,霎时间桌子四分五裂,楚南榕护着浔欢飞身向后,长袍一横将浔欢挡的严严实实。
“哇,原来这小老头儿这么厉害呢”浔欢不由得惊叹,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修罗路数本就偏野,招招利落,步步杀机,毫不留情,一时间二人竟是打的难舍难分。
“沈常德!让开!”毒娘子一声怒吼。
这毒娘子也不知是何时来的,一把推开沈常德自己便飞身迎了上去。
“蔷蔷!”沈常德面露担忧,这叫修罗的小子功法不俗,蔷蔷在他手上未必讨得到便宜。
毒娘子闻言只是冷笑:“沈常德,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别忘了如今我功法可在你之上”。
众人闻言相视一眼,这毒娘子莫不是没看到沈常德和修罗的过招?分明就在她之上嘛。
见毒娘子迎上来,修罗只是微微一笑,这老太婆就这点儿功法也敢出来出头,真是不自量力!
彭!
一击打向毒娘子后背,将她击倒在地。
“蔷蔷!”沈常德这次是真的动了怒,回首对浔欢众人说着:“照顾好蔷蔷”说罢再次迎上和修罗缠斗在一处。
“毒娘子前辈”程裳同重风一起将毒娘子扶起。
毒娘子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不远处那抹花白的身影,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让着她…他功法竟是如此厉害……
沈常德发了狠,修罗自知是讨不得好处了,只得撒下烟雾趁机溜走。
沈常德第一时间回身查看毒娘子的情况,见无事方才松了口气。
“谭蔷儿!”这是沈常德第一次这般义正言辞的唤她的名字,却是因为他发了怒气,沈常德负气教训:“你怎的这般不知分寸!平日里跟我一起也就算了!我会让着你!可这次那小子可是下了杀心!你万一有点什么不测!你要让我该怎么……”话语戛然而止,沈常德将未说完的话生生压了下去,许久才重新开口:“罢了,你没事就好”。
“沈常德”毒娘子急忙叫住要离去的沈常德:“你是在担心我吗?”
“不是”沈常德异常决绝。
不料毒娘子闻言竟笑了起来:“你分明就是”笃定:“沈常德,你喜欢我”。
愣住:“我…没有”。
毒娘子起身:“你否认也没用,你的眼神骗不了我,四十年,我找了你整整四十年,从一个花季少女追到了如今这般模样,你当真以为我荒废青春就只是为了一个赌约才追你的么,沈常德,我喜欢你,四十年前便喜欢了,我追来并非是要跟你斗个你死我活,而是就想问你一句,若我说愿意嫁给你,你可愿跟我走?”
轰!
沈常德脑海中轰然炸开,他从未想过会是这般情形,她说,要嫁给自己。
“我…”沈常德许久都未曾说出什么话来,终究是一声长叹:“我不愿,做惯了逍遥自在的散人,可不想被尘世所束缚”。
“束缚?”毒娘子苦笑:“原来我于你而言只是束缚……”
“是,是束缚,不然你以为老夫躲你作甚,你年轻时我…我且看不上你,更何况你如今早已…年老色衰,听我一句,你还是早日回家吧,莫要在恬不知耻的跟着我这小老儿了”沈常德一番话说的无情,他在用最恶毒的话赶走这个让自己倾心的女人。
果然,听到此番话,毒娘子蓦然失声:“年老色衰…恬不知耻……沈常德,好一个年老色衰C一个恬不知耻!我谭蔷儿曾经也是闻名一时的美人,为你蹉跎了如此年岁,你如今竟嫌弃了,我娘说的没错,果然世间男子皆薄幸,好,我走!”
若不是楚南榕拦着,浔欢几乎要追上前去将一切都告诉毒娘子,可终究是没有迈动这步伐。
直至沈常德离去,众人方才神经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