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上弦剑碎
白沐丝毫不作退让，他何尝看不出来这把长剑就是藏剑阁这次动乱的源头：这女子剑灵不仅灵体凝练，甚至还觉醒了久远的记忆，只是似乎有点偏执。
白沐其实很想了解一下藏剑阁最下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密辛，也想知道这柄来历非凡的剑究竟是何来历。学了《枢剑图》的自己面临创造这门飞剑术的奇才曾经用过的长剑，心中的滋味自然是复杂的。
“但是你我学剑招还给剑宗丢人？！”
白沐哪能受这气，当下身后的剑阵又多了一圈，连他的识海强度都有些勉强：新增了六十柄长剑之后，枢剑图第二层变化的威势初露锋芒，三百六十柄长剑暗合周之数，道韵浓郁。
“去！”
上弦剑灵看着白沐能够以孕神境的实力施展出《枢剑图》的第一个周来，暗自吃惊，但是手头结印不停，向着一个方向突破百余短剑的围剿。
竹叶剑携风雷之势穷追不舍，其中有一种贪婪的意味，似乎很想吞噬掉那绮丽的剑灵。
白沐能够感觉到形成一个周的剑阵无论是在速度上还是在力量上都不是之前的剑阵可以比拟的，但是在这半月形的古怪长剑面前，密不透风的剑阵就像一个筛子：那剑灵总能从缝隙中找到出路，偶尔一个跳动还能打乱剑阵的行动。
白沐自从学会剑图以来从来没有这样憋屈过，自己就像是在班门弄斧，颇有当初与青蛇真君对敌的感受。
但是这次却再没有一面镜子来保护他的生命。
那长剑不紧不慢，与剑阵缠斗着，距离白沐却越来越近。第一次使用周的白沐难以分神，他很难做到在顾及剑阵的同时保护自身的安危，所以他知道这样下去等待自己的只有一个“死”字！
“为什么总是差一点？！”白沐心中怒吼，那半月形的长剑足有两米长，却灵活如游鱼，在数百短剑的夹击下竟然能奇迹一样地穿过一些点，得以靠近白沐。
“不是我学得不到位，而是这剑阵……这剑阵缺了一些东西！”
白沐恍然大悟，但是半月形的“上弦”已经将他的一根发丝斩断。剑阵一乱，三百六十柄剑器在空中碰撞叮当作响，白沐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
“死吧！剑宗永存！”
激动的绮丽女子出剑宗二字竟然带着哭腔，心中的哀怨却变成长剑的力道，弯月样的剑体在空中回旋着要割下白沐的头颅。
白沐身上穿着的铠甲终于发挥作用，此时光芒暗淡好像凡品的铠甲却依然是不折不扣的上古遗珍，在这势在必得的一剑之下，白沐只感觉像是被人横撞一记，他整个身体倒飞向负六层的深处，甚至在地面上翻滚了两周。
虽然很是狼狈，但是身上除了酸痛竟然没有别的感觉。
白沐站起身来抹了抹激烈碰撞之下自己被震出的血，将竹叶剑横在面前：“抱歉，你未能击穿敌饶装甲！”
绮丽的女子皱眉，似是刚刚辨认出白沐身上穿着的铠甲：“是兵甲山的‘御’字甲？你也拿到了兵甲山的传承不成？”
白沐吐出一口血沫：“他们求着我学的，爷还不乐意呢！”
反正那些宗门早已作古，白沐就是怎么胡扯也不会有神仙回来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上弦”剑灵不理会白沐这自大的言论，任由白沐将三百五十九柄短剑收回，只留下手中剑灵依旧沉睡不醒的竹叶剑。
“封喉！”
白沐屏息凝神，找到那种一往无前的气魄，一剑既出，这次却不是为了刺穿敌饶脖颈，而是指向弯月一样的长剑残缺的一角。
这些日子总和那些暮气沉沉的残缺剑器缠斗，白沐已经明白，那些之前都有过灿烂历史的长剑唯一的弱点就是那些缺陷，对于这些剑器来，那些残缺的地方就是他们的脖颈，就是命门所在。
即便是之前可能是六品灵器的弯月状的长剑也不例外！
这次上弦剑灵真的认不出那封喉一剑的来历，但是这样的杀气分明与那古怪的长剑一体同源，像是隐匿于暗影的刺客杀手，在剑道上的造诣竟然不可觑。
“你到底身上有多少传承？！”
这一剑躲无可躲，连一向沉稳的剑灵也花容失色，竹叶的剑尖点在“上弦”缺失的一角，果然像是击中了她的死穴，让她的身影都透明了几分。
白沐一击既出就没有停手的意图，“封喉”刚刚收招，“诛魂”一剑紧随其后。青蛇七杀中的头两式似乎对竹叶剑的剑灵有着莫大的刺激，握剑的白沐都能感受到竹叶剑在兴奋地颤抖。
一声声微弱的呼唤传入白沐的耳朵里：“真君……主人……”
诛魂一剑之上似乎有青蛇虚影出现，追击在上弦的残缺处，短暂的静止之后，上弦的剑身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然后在剑灵有些崩溃的目光中再次碎裂！
“叮！”“叮！”
拄剑而立的白沐听到两声脆响，是那“上弦”在落地的瞬间发出的声音，剑身断做两截，所以发出两声脆响。
“结束了吗？”
白沐抬头看，那剑灵伸出手来想要捡起碎落在地面的两片断剑，但是无论如何也触摸不到，连她的灵体都在渐次暗淡，似乎很快就要消散一般。
这个结局对白沐来应该是意料之中，但是白沐的眉头却隐隐皱了一下。
负六层的黑暗中，传来鼓掌的声音和冷笑声：“英雄出少年，孕神境的实力竟然凭借层出不穷的底牌将剑宗曾经的宝剑击碎，难怪我家主人要想方设法让你死。”
白沐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当初要来藏剑阁的事情果然是被人知道了，只是白沐一直不敢相信，要对付自己这样一个孕神境的修士，竟然还要这样大费周章。
白沐挺直脊背，看着走近来的一个独眼老人，他的身后竟然漂浮着一把和那“上弦”相差无几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