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孟萧
恐怕不是锦太妃与太子有渊源,是穆寀穆家与太子是一伙儿的吧,顾寕一边想一边给自己画了一个老嬷嬷的装。
这么一瞧,还真没有了之前的灵气儿。
马车,晃晃悠悠的开始往城门口走去。
“什么人?”
外头,传来了官兵的声音,顾寕的心一紧。
身边的锦太妃伸手拍了一下顾寕的肩膀,以示安慰,顾寕这才直起了身子,笑着回应了一下。
“永康王府太妃要出宫。”着,护侍卫拿出了永康王府的令牌。
确实,今个儿,皇后召见了锦太妃,令牌一出,守门的官兵并未为难,放行了,顾寕这才松了口气,还未出去,便听到了后面官道上马蹄声阵阵的传来--
“关城门,关城门---”是皇城禁军。
护侍卫立马驾马咻的一下离开了,而守门的官兵见此,连忙喊道,“关城门。”顺便派人去接应了,想要知道发生了何事,谁都没有怀疑,从北城门出去的这个不起眼的马车。
出去后,在一个巷子里,顾寕先行下了马车,上了早已经等候再次的另一辆车,而护侍卫带着锦太妃绕北而去,是永康王府的方向。
顾寕上了马车后,一路直奔东宫。
还是之前的书房,北冥楼偶然正在书房内踱步,显然,很是着急。
顾寕一进去,北冥楼染就迎了上来。
“怎么样,无碍吧。”他听宫中现在乱了套,是有刺客,恐怕,就是顾寕的事儿败露了。
顾寕将袍子脱下,烤了烤炭火,暖和了一下,北冥楼染立马递上了暖水,“辛苦你了。”
顾寕一饮而下,这才觉得肚子好了许多,脸色也没有那么苍白了。
“一切无碍,多谢太子了。”顾寕笑道。
北冥楼染怔忪了一下,摆摆手,示意落座。
两人落座后,顾寕将在宫中的事儿一一了,至于她想要如何做,也都了,北冥楼染一直低着头,看着卷书,顾寕不知道他什么神情,暗戳戳的皱了皱眉。
眼下看来,这个北冥楼染并不是一无是处,穆寀应该也是听命与东宫的,那么之前顾凌焘与孟萧的事儿他应该也是知晓一二的,只不过,现下,令她惊讶的应该是孟萧所做之事了吧。
“你确定玄雨所之话可信?”突然,北冥楼染抬眸,郑重的看了眼顾寕。
顾寕莞尔,“这么离谱的事儿,不至于拿来框我吧。”显然,顾寕是信得。
顾寕也知道,一直以来,二人就是对立面,北冥楼染不相信北冥玄雨也是情有可原,可顾寕的直觉告诉她,北冥玄雨是可行的。
“那依你的意思是明日动手?”
“明日是及笄宴,人多眼杂,最好的时机,而且,既然孟萧已有所察觉,那么第一个计划便不再可行了,只能剑走偏锋一试高下了。”想要靠北冥玄雨下药是不可能了。
“好,那本宫立马吩咐人去办。”
“对了,听明日凉皇也会在?”
“父皇神志不清,靠不得。”
闻言,顾寕却摇头,“太子还要打算隐瞒与我吗?”
忽而,北冥楼染的眸子一凝,看着顾寕的眼里带着冷意与淡淡的杀意,顾寕却起身,凌厉一笑,“我如此尽心尽力帮你,若是太子还要隐瞒,我们也不必合作了,宛华也不必留在这里了,省的是来了祸害。”
“夫人不必生气,先坐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老头子在想些什么,我此番帮你,那是我们有约在先,你若是背信弃义,我顾寕也不是好欺负的。”顾寕早就查了,那凉皇虽是病重,被孟萧陷害,缠绵龙榻之上。
可早些时候,太子北冥楼染回宫后,就安插了不少的人在凉皇的身边,表面上凉皇被孟萧挟制着,实则,只不过是为了太子能扳倒孟萧而虚与委蛇罢了,如今的前朝后宫,皆在孟萧一人之手,为防凉皇被害,北冥楼染等人才不敢轻易出手。
一旦孟萧落网,太子和凉皇为了稳固江山社稷,一定会与月氏国联姻,到时候,是嫁是娶谁有能得知,她一定要保护好宛华的利益。
“哈哈哈,夫人还真是好本事。”北冥楼染突然爽朗一笑,其实,他是怕事情泄露出去,引来杀身之祸罢了,但没有想到,这个顾寕,竟是如茨有本事,连父皇清醒聊事儿都知道了。
见北冥楼然这样,顾寕也不好板着一张脸,淡淡的扯了一下嘴角。
“那依夫饶意思是?”
“我想,我之前已经的很清楚了,太子应了,明个儿之后,这西凉内庭可就是您当家了,届时,别忘了宛华便可。”
闻言,北冥楼染还有些担忧道,“此事牵扯甚广,夫人真的可保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的事儿,太子敢信吗?自古以来,成王败寇。”
这么一,顾寕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便是,北冥楼染不仅拧眉。
原本,顾寕也是有七成把握的,可今夜的事,让顾寕觉得,这个孟萧,不懊对付。
事儿也就这么定了,夜半时分,顾寕偷偷的回了驿馆,岂料,回去的时候,宁卓宗不在,她也没想什么,听到驿馆厮宫中夜里闹了贼,加强了守卫,也没在意,累极了一沾上床榻,便睡了过去。
翌日,是安嬷嬷晓得了顾寕回来了,连忙吩咐将衣饰准备好了,进宫觐见。
今个儿,是北冥玄雨及笄的日子,宫中,京城内,都十分的热闹,不少的酒楼门口好挂了红灯笼。
顾寕一想,这马上便是上元节了,早些挂红灯笼,沾点喜气倒是商饶做派,驿馆门口,也放了鞭炮。
“走吧,上马车。”是宁卓宗的声音。
顾寕点点头,也不知道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突然出现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皇宫里去。
进了宫,有嬷嬷将人引入了乾坤殿,殿内,富丽堂皇,官员们之间觥筹交错,倒也不冷清,顾寕寻了自己的位置,淡淡的入座。
“你,什么时候才开始啊,这都要过年了,想回去了。”昭华突然凑到了顾寕的面前,低低的道。
顾寕作了个噤声的姿势,示意她别话。
上头,太后与皇后已经落座了,顾寕能感觉到殿内的气氛不大一样,而太子就在左上方,朝着她点零头。
顾寕松了一口气。
“皇上驾到。”
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响起。
顾寕第一次看到凉皇的出现,身穿龙袍,却有些佝偻,一点都没有龙子的风范,时不时的还有咳嗽声传来。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凉皇,祝凉皇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都起来吧。”声音虚弱,顾寕往大殿的主座上看了过去,只见皇帝坐在了太后与皇后的中间,靠着龙榻,显然,身子很不舒服。
及笄礼很快便开始了。
三公主北冥玄雨身着五重华服于地坤殿外静候着,礼官严肃的传公主上殿,顾寕便看到了宫女搀着北冥玄雨一步一步踏进殿内,之后宫女放开手,侧身在内命妇队列最后垂首而立。
北冥玄雨一人笔直的往前走,诺大的宫殿里,她迈着步子一步又一步的向前走,在接近正位之时,双膝跪地,叠手举至眉间,深深叩拜在地,起身再叩拜,三叩拜。
赞声起,行过大礼,北冥玄雨再次前行,踏着汉白玉筑的台阶缓步走到皇后面前,再叩礼。
皇后娘娘为北冥玄雨绾了发,插上宫廷御制的鎏金琉璃八宝簪,皇后上前扶公主起身,面向众位内命妇。礼官高声唱诺:“礼成J上御旨,钦封为尚阳公主,自由出入宫廷!”
赞声再起,繁复无尽的听礼之声起。
众人也白斑聊赖的听着,这时,北冥玄雨突然出声,一甩绣袍,“摄政王呢,本公主的及笄大礼,各国使臣都来了,孟萧凭什么不来?”
一副高高在上,谁都不怕的样子,众官员惊了,使臣们也都惊了,顾寕看到了高坐上几饶神色,朝着太子摇了摇头,她倒是想看看这个三公主想要怎么做?
“放肆,玄雨,听话。”太后言辞厉声道。
就差没有站起来打了。
“怎么,皇祖母,难道摄政王不该来吗?”皇祖母三个字被北冥玄雨咬的极为重要,可见,是如何的咬牙切齿。
“就是啊,在西凉这么久了,还没有见过传闻已久的摄政王呢?”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哄,突然,整个及笄礼都乱套了,大家都要传孟萧一见,闹得沸沸扬扬,更有甚者,还直接占了起来,顾寕看到,那是月氏国的人。
“来人,传孟萧!”是西凉皇的声音,虽然有些虚弱,却中立十足。
但是,伶人可笑的是,没有内官听话,当太后开口后,才有人跑了出去,顾寕太哦了挑眉,见太后没什么动作。
正打算偷偷溜走的时候。
突然,北冥玄雨不知道臭了什么风,突然拿出了一把匕首,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抵在了太后的脖子上。
众人瞬间惊了。
“都别动。”北冥玄雨突然惊叫一声。
站起来的大多都是摄政王一党的,乌泱泱的占了一大片的人,可怕的紧。
“孟萧,你这个王鞍,”着,北冥玄雨从另一只手的指甲里直接划上了太后的脸,刺啦啦的血瞬间溜了出来,顾寕看清了,那是她给的剔骨焚,可看着淡然自若,丝毫不为所动的太后,顾寕皱了皱眉。
“三公主,你大逆不道,你在做什么?”
“快,快放开太后。”
“皇上,这三公主疯了,疯了。”
殿内,乱成了一团。
“孟萧,她不是太后,她是孟萧,她杀了我母妃,害死了皇祖母,在后宫欺辱我多年,你们都被他骗了---”
这三公主,好生的冲动。
“怎么会?”众人大骇。
顾寕细细的打量了几眼,左边为首丞相一府的人皆是不为所动,阴狠的看着主座上胡闹的三公主,下方,好些人都是朝中的重臣,掌握着不少的力量。
顾寕给太子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摆了一下手,就有人从后殿出去了。
而此时,上首的皇后正扶着一直咳个不停,似乎要晕倒的凉皇退后了几步,远离了战场。
这个皇后!
顾寕皱眉,在他们来之前,是太后一手扶持上位的,之前,不过是一个的不起眼的妃子。
顾寕眼瞅着那太后还是从前的一副容颜,皱了皱眉,这个药要半炷香的时候才生效。
“快放开太后,成何体统!”
“就是,放开!”
出生严厉的都是左丞相那些人,看样子,应该是晓得孟萧在宫中的所作所为的,顾寕思此,沉了沉声。
“三公主若是有证据,我等自是信得。”这时,坐在顾寕身边的宁卓宗突然一笑,缓缓的开口。
顾寕打量的看了一眼宁卓宗。
见那些大臣又开始施压,还有不少的侍卫逼近了宫殿,“三公主,你若再不放开太后,别怪老臣翻脸不认人了。”
殿外,黑压压的,还有武器敲打的声音。
北冥玄雨一慌,刀子狠狠的抵在了太后的脖子上,“孟萧,你到底不真话,你不是皇祖母,你是假的,父皇的病也是你搞的鬼。”
可那所谓的太后丝毫不为所动,任由她拿捏。
“来人,给我拿下。”
左丞相突然开口。
顾寕看着涌进来的侍卫,缓缓的走了出去,“大家看,那太后的脸上是不是开始褪皮了,怎么回事?”
谁都没有瞧是谁的话,只是看到了那‘太后“的脸,突然开始一层一层的掉皮。
”啊---“又胆的缺场吓得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三公主,你对太后做了什么?”
左丞相的话并没有让北冥玄雨理会,只听,北冥玄雨惊喜的喊道,“你们看,你们看,这人是假的,她戴着人皮面具。”
“本王头一次见阿雨这么勇敢!”突然,一声轻笑之声从后殿传来,顾寕立马看过去。
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恍若神仙一般,手持扇柄,温温如玉。
这竟然是孟萧的样子!
顾寕惊讶,这厮--真是人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