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捡到一只

此次离京张平等人自是同行,张平原本不放心张伯,只可惜张伯脾气倔,什么都不肯离京。只自己就留在庄子里看门,左右他就是个不起眼的人物,就算留在京城也不会有人去对付他。

张平嘴巴笨,最后也没能服张伯。倒是齐三两口子泪眼婆娑的想要跟着一起走,却被顾莳甜特别“无情”的给回绝了。

一个黑胖子,一个白胖子,一起做出那副可怜兮兮要哭不哭的模样,着实太过伤眼了。

张平话不多,做事却是很细致,一路上也没出过什么岔子。与他们同行的还有离靖之,也一直都是张平在照顾他。

要张平对此唯一不满的,大概就是离靖之每都逼着他认字写字了。白在马车上写不了,晚上若是有歇脚的地方,就必须要补上几张大字。写的不好还不成,非得让他写的勉强达到标准了才能睡觉。

这让张平恨不得避开这位离先生,他又不是不识字,只不过是认的不够全罢了。再了,他的字本就不难看。真要让他习字,等到力州安顿下来之后,有的是时间练习。

只可惜他嘴笨,才刚起个头,就被离靖之三言两语的给打消了。连着三四次后,他也就认命了。

不过也因为如此,在有落脚的地方之时,闲暇之余他会主动出去打探消息。

这一日等他出去,过了半个时辰回来的时候,还顺便带了“礼物”。

正好离靖之出来找人,见状忍不住哈哈一笑:“大侄子,你这是带回来的土仪吗?”

一只瘦巴巴黑黢黢的豆丁,牢牢的扒在张平的裤子上,什么都不肯放开。尤其是看到离靖之这般哈哈大笑的模样,显然被吓到聊豆丁死死的抓紧了他的裤子,差点没把张平的裤子都给拽下来。

这又惹来离靖之哈哈大笑,张平面无表情的用零力。只在豆丁隔壁上轻轻按了一下,豆丁的手倏然就松开了。

将人放在椅子上,张平在豆丁眼泪掉下来之后冷声开口:“哭了就扔出去!”

豆丁的眼泪立刻收了回去,就好似被水洗过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可怜巴巴的仰头看着张平。

离靖之提醒他:“哪里来的东西?可跟王爷和娘娘报备过了?”

张平闷闷的道:“打探消息的时候正好看到在挨打,随后救下的。尚未报备,这就过去。”

他也就是顺手帮了一把,没想到这豆丁是个打蛇随棍上的,立刻抱着他的大腿不肯放。他倒不是避不开,只是原本想着把人留在那儿的话,不定等他走了还得被打。他是打算随便找个地方把人扔下的,没想到这豆丁也不话,一要扔了他就扁着嘴掉眼泪。

这要是哇哇大哭,甚至是满地打滚的,他都懒得搭理。偏偏这豆丁哭起来是无声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他没法,只能咬着牙把人先带回来了。

“要如何安置?”张平问离靖之,他就是想找离靖之替他出个主意的。

离靖之笑眯眯的道:“你若是喜欢,那就留着。”

张平冷眼看着他,他们现在麻烦一大堆,怎么可能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崽子?

离先生着实太会涮人了!

豆丁仰头来回打量着两人,忽然问道:“叔叔,爷爷,你们是要去郸州吗?”

张平和离靖之对视一眼,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离靖之笑着问道:“家伙叫什么名字?”

豆盾容易被拐带了思路,乖乖的回答:“念楚。”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娘我叫念楚,不过我娘没跟我姓什么。”

离靖之又问:“那念楚是哪儿人?你娘呢?”

念楚扁了扁嘴,眼圈红红的。想起捡他回来的叔叔不让哭,吸吸鼻子,回答道:“我娘死了,我从郸州外边来的。”

郸州外边?那不就是突砺?

念楚就是个孩子,还有些不谙世事的懵懂。离靖之这么个老狐狸一出手,念楚就连自己几岁还在尿裤子的秘密都没能保住,更别其他。

等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之后,离靖之才吩咐张平把人带下去洗一洗,顺便再投喂一顿。

张平闷不吭声的照办,从头到尾都是他亲手照顾家伙,没让他有机会跟其他任何人接触。

离靖之则是去见了楚九州和顾莳甜,将此事一五一十的转达了一遍。

顾莳甜眉头微拧:“若他的属实,那么极有可能念楚的娘亲是大楚的百姓。”

离靖之道:“极有可能!我观那子的眉眼,的确要比大楚人要深邃一些。且他眼睛偏灰,与大楚百姓略有不同。”

楚九州沉吟片刻,叫来了云七,让她去试探一番。

云七领命而去,只一刻钟的功夫便回来了。只道一切都正常,那的确就是个孩子。而且并无内劲在身,且手腕和一条腿应当受过伤,而且还不止一次。导致他右手不是太灵活,所以做事大多用左手。至于腿,骨头没长太好。若是不趁着年纪治疗了,等长大了腿脚怕是会不方便。

楚九州闻言也就没再多言,只拨了一个人在暗中盯着。至于明面上,则是还有张平与念楚形影不离。

顾莳甜问道:“若他母亲当真是大楚人,以她给孩子起的名字来看,她应当是被突砺人掠走的?”

离靖之叹了口气:“若无意外,应当是了。郸州有易家镇守还好一些,虽每年有战事,可好歹胜利的机会多。突砺人最多也就是抢走点财物,倒是没能抢走几个人。比起郸州,其他地方就要差一些,几乎每年都有女子被掠走。”

楚九州看了离靖之一眼,没让他往深了。

被掠走的女子,在突砺等同于货物,而且价值还不是很高。这些女子几乎都活不太长,不是受不了折磨自行了断,就是偷跑被发现被人杀了。运气好的能避开追杀,可这些女子大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在危险重重的草原上几乎没有自保的能力。且她们辨别不了方向,能运气极好回到大楚的,却是寥寥无几。

只是这些事情暂时还是不要让阿梧知道了,等到力州之后再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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