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话说坠崖后落入水里的回音确实被水冲向下流,并且因在水中缺氧而昏迷过去了,最后她被河水冲到了下流的岸边。而不至于一直缺氧而窒息而死,最幸运的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竟有人会来此洗衣服,而凑巧的是,来者是个心善的农妇,于是好心的农妇把昏迷的回音带了回去。

所以这就是那些宫中侍卫找不到回音的原因。

农妇家就在皇城外的一个小山村里,比较贫穷落后的小村子,又是山势要地,所以并没什么人知晓。

他们要喝要用的水都是靠那条河流的,连水井都没有。

这个小村子与邢彬的那间小屋子相隔有些近,但因为隔着竹林和层层山包,所以连邢彬都没有发现附近有村子。

农妇与丈夫和儿子住在一个破败的红土屋子里,小小的屋子只有一间房间,一间房间里用一块麻布格成两边,一边摆了一张旧木板床,是农妇与丈夫的,一边摆着一个较窄并简陋的小木板床,是儿子的。

农妇将回音带回后,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她的丈夫和儿子都出去打猎了。暂时都还没回来。

农妇见回音衣着不凡,并且还带着首饰,要可知她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带过一根木簪子。偶有都是自己用小树的细枝磨的细细的偶尔别在发髻上。有时会用那些长着花的细枝。就心满意足了。

此时看到回音发髻上不多却也精贵的金步彝蜻蜓簪,咽了口唾沫,只是艳羡罢了。

见回音面色发青嘴唇发白的,便也觉得不能拘束了,不然这人病了,身娇肉贵的也不知能不能熬得过,她也不知道上哪给她找大夫啊。

特地洗了手擦了干净,才紧张的摘下回音头上的头饰,又帮她换下湿透的衣衫,穿上她的粗布麻衣。

将她的头饰放在她枕头边,便抱着湿透的衣物出去了。

过了一会,悠悠转醒的回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坐起身子就呕吐起来,吐出许多刚才掉入河里喝到的水,吐到实在没的吐还是作呕不断。

刚踏进屋门听到声响的农妇急忙赶了进来,看到坐在床边作呕不断的回音,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想拍回音的背部,又顿住了,忽然又出去,回来时手里端着一杯水。

“姑娘,可还好?”

回音几乎要将心肝脾肺肾都要呕出来般的剧烈,过了好一会,才渐渐好转。气喘吁吁的虚脱般靠在床头,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农妇小心翼翼的端着水凑到回音面前:“喝点水吧。”

回音刚刚就是吐水吐的筋疲力尽的,现在看到水简直又要有作呕的趋势,急忙别过脸去。

农妇干干的收回手,尴尬的说道:“哦,不喝水啊。”

回音挤出一丝力气说道:“这是哪…”她可以肯定自己活下来了,但是却不知道是在哪,她只怕龙月离没有找到她的‘尸身’会继续搜寻,若是被找到,指不定真的是没有活路了。

龙月离这次真的是做出面来了,在洛宁鸢面前也那么明目张胆将她逼下山崖。

农妇赶紧答道:“这是山卡拉村。”

回音囧了囧,然后点点头。瞬间脸色一变,又转过身来开始作呕。

但因为刚才那番剧烈的呕吐已经把能吐的都吐完了,此时肚子里是空的,只能干呕。

农妇给回音吓得手足无措:“姑娘…姑娘你还好吧,要不要叫大夫…”

回音无暇回答,这次没有刚才那么难受,只是干呕了一会就平复下来了,虚弱的靠在床头。

农妇双手还捧着那杯水,站在床边紧盯着回音。

回音睨了她一眼,说道:“水拿来吧,喉咙有点干。”

农妇急忙恭敬的将水递上。

回音接过,勉强喝了几口便没喝了,农妇重新接过走出外面。

一会才倒回来,回音已经躺下了。

睡在那闭着眼,一脸疲惫,似是要歇息。

农妇也不敢打扰,便又悻悻的出去了。

忙活着家务直到傍晚,她的丈夫和儿子狩猎回来了,未走到门口就吆喝起来。

“大雁,瞧咱父子俩今儿猎到了什么。”

王大雁,也就是农妇的闺名,听到喊声忙小跑出去,她的丈夫陈二正想大叫一声却被行色匆匆的大雁捂住了嘴。

陈二郁闷极了,陈山也纳闷的看着自家紧张兮兮的娘,问道:“娘,怎么了。”

“咱屋里有人。”王大雁一脸神秘的道。

陈二和陈元对视一眼,然后又一致的看向王大雁,傻乎乎的道:

“娘,你猎了个人回来?”

“大雁,你猎了个人回来?”

王大雁快要给这愣头青的两父子气炸了,给了他们每人一个爆栗子,说道:“今儿我去河边洗衣服,看见个姑娘被水冲到这来了,奄奄一息的,咱怕出人命,就给带回来了。”

王大雁身材较胖,又经常干粗活,能扛个姑娘是可以的。

“你怕出人命你还敢把人往回带?就不怕在咱家咽气了?”陈二表情严肃的说道。

王大雁一时也没想到,当时就想着把人带回家,也没想那么多,所以被问的哑口无言。

看王大雁这表情,陈二和陈元便明了了,这女主人也不见得脑袋灵光。

一家三口一时间相对沉默的站在门口。

半晌,陈二才问道:“人还活着?”

王大雁连连点头:“当然,都醒了呢,只是呕得厉害。”

陈二皱眉:“呕?”

“是啊,第一回呕的最厉害,吐出来全是水,吐完了,就一直干呕。水也不太喝。”

“…第一回也就算了,怎么还会干呕呢?身子有这么娇贵么?”

“俺也不知道,不过定是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

“如此一来也不该一直干呕啊,应是感染风寒什么的。”

“这倒也是。”

“我怎么觉着有点像你呢。”

“去,那姑娘可跟天仙一样美着呢,哪是我这皮糙肉粗的村姑可比的。”

“去,我是说她这呕的可真像你怀陈元的时候,你瞧不出什么来么。”

“这…”

一番奇怪的对话下来,不用大夫的诊断,只需陈二的耳听所闻下了个判断。一家三口对视一眼,均在各方眼里读懂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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