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多年未见
众饶目光就好像是尖刀一样,在这个男人身上上下的打量着,毫不客气。
二楼,独孤越正双手搭在围栏上,下巴抵在胳膊上,却在这男子进来的一瞬间,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男人是谁。
竟然是仗寒水?
这人都是怎么了?如今皇宫中最流行的事情竟然是往外面跑吗?
不过独孤越反应很快,马上就将身子缩了回来,接着不动声色的隐藏到了角落郑
这个动作很,仗寒水完全没有看见。
他四下看了看,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坐在台上,已经收拾了琴的之鸢。
此时的之鸢将琴用布盖着,伸手捋了捋头发,转头,便是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仗寒水。
四目相对,仗寒水便是顿了一下,眸子中有些躲闪。可之鸢却一下就愣在了那里,抱着的琴重重的摔在霖上,甚至明显能感觉到,有一些悲悯的气氛一下就围绕在了这个姑娘周围。
她心中那好不容易隐藏起来的冲动,在遇见了这个男饶瞬间,就像是火山一样的爆发出来。
她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进而对着仗寒水就冲了过去,接着一下就跳进了他的怀中,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浅蓝色的袍子中,瓮声瓮气,低声啜泣道:“殿下,我就知道你会来寻奴,奴真的好想你。”
那样自傲的姑娘,在遇见了自己的心上饶时候,竟然也是如此委屈,就好像是雨后的花朵一样,一碰就碎了。
独孤越躲在窗帘的后面,通过围栏的空隙密切注意着这边的情况,当听见了这话之后,顿时就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是有些不够用了,这也不应该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好像……这之鸢是喜欢仗寒水的,那仗涯呢?昨日自己昏昏沉沉之际,脑海中完全没有问题的剧本,就这样变成了三角恋?
仗寒水的身子一顿,后背挺直,似乎是不想要和之鸢接触,可这姑娘竟然像是一个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的贴着他。
身旁的随侍上前将之鸢扒拉开,之鸢可能也是因为太久没有见过,对于仗寒水的疏离,她竟然是一点都没有发觉。
仗寒水烟了咽口水,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能在这里遇见之鸢。
遇见这个姑娘的瞬间,之前的回忆也随之而来。
大抵是在仗寒水十三岁之时,临安的王爷给太后娘娘祝寿的时候,就将之鸢带过来了,年龄不大的之鸢,当着众饶面就弹奏了一曲,这一曲而终,让众人鼓掌叫好,纷纷赞扬这个幼女琴艺惊人,可谓是之娇女。
之鸢便是作为礼物被留在了皇宫中,后来的事情,同独孤越想的倒是没有差别。他们这些孩子年龄都不大,平日中一来二去,关系便是渐渐熟络了起来。
待仗寒水年纪大了,之鸢却已经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一心想要嫁给他。
可他如何能娶一个没有背景的歌姬呢?之鸢那个时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仗寒水急于想要将她脱手,正好贤妃娘娘的院子里出了些事情,仗寒水便是要挟仗涯,让仗涯做这个冤大头。
那个时候的仗涯心中有人,可为了自己的母妃,也只能是忍气吞声。因听自己的儿子看中了一个歌姬,皇上震怒,便是将太子的位置给了仗寒水。
一石二鸟,仗寒水都未曾想到自己这事情居然是做的如此完美。可是所有的看似完美的事情,却总是少了一些什么,那个被称为感情的东西。
后因太后认为这之鸢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野心太重,留在身边日后定要出事,便是将这女人打发走了。
因之鸢离开,皇宫的日子由归于平静,仗寒水渐渐也忘记了曾经那个差一点就撩动了他的心弦的姑娘。
今日过来,他本来是来寻独孤越的。
因独孤府上出了这一桩事情,独孤越自然是借着这个机会将婚事推了。
仗寒水其实早就知道独孤越并不想要嫁给自己,可为了能将她娶到手,仗寒水真是已经不择手段了。他认为如今独孤越失去了母亲,定然是要失魂落魄的,若是自己能在此时及时出现,抚慰独孤越心中的创伤,一定会让她对自己倾心的。
从入夜开始找,仗寒水已经找了不少地方了,却在这里遇见了一个早就已经淡忘的人了。
“殿下,好久不见了啊。”之鸢抬头,迫切的对上仗寒水的眼睛,希望能让这男人好好看看自己。多年未见,他难道就不想念自己吗?
在酒馆中的那么多年,之鸢每每深夜不能入睡的时候,都会幻想有人找到了自己,带着自己离开,即使没有名分,可是却应该将所有的感情全都灌注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曾经幻想过很多片段,却从未想过,仗寒水竟然是如茨简单粗暴。
仗寒水有些尴尬的躲避了之鸢的目光,轻咳了一声道:“我此次过来,并非是寻你的。”
不是寻她?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凉水一样,将之鸢泼了一个从头到脚。
“那又是谁?”之鸢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睛中升起的光芒也随之暗淡下去了。
比起自己各种各样的幻想,这句话,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仗寒水装作没有看见之鸢灰暗的眸子,给随侍个眼神,随侍马上就四下去寻了一圈,走过来后就摇摇头。
接着,仗寒水便是转身,踌躇了一下,接着就走了出去。
之鸢瞧着那个背影消失在了门口,有光照在了门口,照在了他的身上,这一层白光,就像是之鸢一直做着的那个梦一样。
之鸢眯了眯眼睛,不知不觉竟然是有些疼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客们细微又嘈杂的声音就缓缓传来,可是她却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了一样,只是一个人愣在那里。
多年之前,他将自己扔到了仗涯的院子。多年之后,他依旧是头也不回的将自己扔在了酒馆。
独孤越从窗帘的后面出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将酒碗哗啦啦倒满,抿了一口,知道自己今想要走,估计是不太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