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无功而返
贤妃娘娘是仗涯的母妃,因育有一子,在皇宫中举步维艰。
虽同皇后娘娘交好,可但凡是皇子,总归会是阻碍。于是这女人便是早早的给仗涯求了个王爷的位置,而自己也在后宫的深院中每日吃斋念佛,不问世事。
独孤越由太监领着,穿过了整个后宫,从假山到清湖,从径到花园,最后在一片竹林中停了下来。
竹林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个院子,院子干净利落,在整个繁华的后宫中,看上去虽有些突兀,但是却别有一番风趣。
太监伸手指了指道:“越姑娘,贤妃娘娘便就是住在这里,她这人不喜欢太闹,还希望姑娘进来的时候……”
独孤越点头,顺着路,直走到了这个不大的院子郑
院子中坐着一个女人,身上穿着灰色的袍子,将一头乌黑的长发束起来,全身上下竟然是没有一点饰品。
她背对着门口,正在煮茶,旁边两个宫女同样是朴素打扮。
篱笆墙不高,独孤越一伸脖子,就见放在院子中的桌子前面,竟然还坐着一个男人。
紧走两步,推开了门,贤妃娘娘转头,正好就见独孤越恭恭敬敬的低头行礼。
脚步由远及近,一双同样是灰色的绣鞋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一双洁白纤细的双手将她扶起来,接着一张恬静美好的脸,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贤妃娘娘正盈盈的看着她。
她倒吸了口凉气,面前的这张脸,可能并没有那种让人惊讶的妩媚,但是怎么看怎么舒服。
多年以来,独孤越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戚华秋,她曾经在无数个深夜幻想自己的娘亲到底是什么样的,现在对上了贤妃娘娘的眼睛,所有的关于母亲的形容词,好像都可以用在她的身上。
久久没有声音,独孤越的目光贪婪的在贤妃娘娘的面上游离,眼睛也跟着红了。
与此同时,贤妃娘娘也打量着这个丫头。丫头长得眉眼之间简直让人心动,是那种一看便是惊心动魄的美,与贤妃娘娘的亲和力不同的是,独孤越的美是具有攻击性的,会让女人从心中生出一种记恨。
沉默半晌,倒是坐在桌子旁边的公子起身,端着茶杯轻笑着道:“您两位可不要在这里杵着了,该是话的时候了。”
本以为能在贤妃院子中的人,当然就是仗涯了,可独孤越此番转头,却看见竟然是刚刚从掌宁宫过来的太子仗寒水!
这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独孤越的心头顿时就涌上来一股不好的预感,看来自己今是来错了。
贤妃娘娘轻咳了一声,拉着独孤越就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道:“越儿真是长大了,我见你的时候,你还很,可那个时候就是一个美人坯子了,那双秋水似的眼睛,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的人呢。”
独孤越一顿,赶紧追问道:“娘娘在我的时候见过我吗?”
贤妃娘娘张嘴,话已经到了嘴边,可旁边的仗寒水却将这话接了过来道:“你的时候,皇宫谁都见过你,还不是因为母后将你当成是亲女儿,三两头的就想你了,就要将你接过来,所以贤妃娘娘也见过你。”
话毕,仗寒水便是转头,接着给贤妃娘娘一个宽慰的笑容。
贤妃娘娘低下头,面上露出了一种失落的表情。
虽只是一瞬间,但独孤越却轻易地捕捉到了。
若是皇宫中所有的人都见过独孤越,那为何贤妃娘娘已经闭关多年了,却非要见自己一面?那必然是因为贤妃娘娘同自己关系不一般,所以才会主动找自己。
可仗寒水在此时也跟了过来,那就证明了,他们有不想要让自己知道的事情。
脑海中飞速闪过了各种各样的信息,但独孤越却并不深究。
纵然面前的仗寒水和皇后娘娘打算瞒自己也没有关系,等到自己母亲回来了之后,一切都会揭晓的。
大抵是因仗寒水在此,所以贤妃娘娘再未什么,一盏茶过后,独孤越就告辞了。
见独孤越的身影匆匆入了竹林,仗寒水眯着眼睛,吹着茶水,却并未喝下去。
贤妃娘娘低着头,手脚麻利的将炉子上的水壶取了下来,眉头都不皱一下,平静的道:“寒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之前的事情,虽然皇宫中已经不许再提,可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越儿早晚会知道的。”
仗寒水的动作一顿,那张好看的脸漫上了一层阴霾,接着将茶杯放在桌上,倚在了椅子上,十分逍遥的道:“贤妃娘娘,母后已经将我同越儿的婚事求下来了。至于涯,和江如烟的婚事也被皇上允了,既然如此,您难道不觉得,那件事情的主人公,换做是我岂不是更好?”
贤妃娘娘依旧是低着头,眼睛闪了闪,嘴巴抿着,好长时间之后,才终于是道:“你可确实是喜欢越儿的?这丫头本来就不容易,我可是听了,她在京安被苏珉苏将军退婚的事情。若你真心对那丫头好,将涯换成你……也没有什么不可的。”
真心?仗寒水皱着眉头想了好长时间,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的瞬间,就对贤妃娘娘道:“贤妃娘娘,您同我母后向来关系不错,您也是一个聪明的,我不是故意要威胁你,只是这样做对我们都好。”
话毕,他便是也翩然而去了。
贤妃娘娘嘴角扬了扬,威胁?那不是威胁是什么?
在独孤越还未到的时候,仗寒水竟然已经到了。曾经因她同皇后娘娘的关系不错,所以这仗寒水对她也算是毕恭毕敬。
可今日,他匆匆而来,只有一句话:若是今日你敢提那件事情,我就对仗涯动手。
她本以为,在这皇宫中,她同皇后的感情是真的,结果今日看来,不过是她不断的让步,用她的幸福和她孩子的前途给他们母子两个人让路罢了。
她猛然间涌上来的难过夹杂着恨意和不满,让她在这个院子中早已平静的心,重新的跳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