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再见
初三晚，傅凉派人送傅煊离开，出了边境军的管辖范围之后有一片混乱的难民区，傅凉怕傅煊的养父会出手干预傅煊回京城，联系了顾相思接应傅煊。
当晚十点，顾相思护着周万蓉到了难民区边缘。
在周围皆是破烂不堪设施的难民区，隔着时空的痕迹和岁月的侵扰，时隔二十多年，周万蓉再次见到了加尔。
“万蓉，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你知道了煊儿那孩子的存在一定会想立刻见到他，看吧，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这么了解你。”
加尔带着特有的异族人口音，他还保持着风度翩翩的模样，有了年岁阅历的润色，让他的男性魅力里面又添了优雅－－这与只通过他做的事情而判断出来他应该是一个暴躁狠厉的人出入非常大。
“这和你懂不懂我没有关系，应该你只是抓住了一个身为母亲急切见到离开自己二十多年的孩子的心情，加尔，你让我和我的孩子分别二十多年，这笔账，我们傅家早晚要算！”
“你们傅家？”加尔嗤笑，“万蓉，当年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他傅锦远就是个半路进来的，是他破坏了我们的感情，你为什么总是向着他？”
这是他过了二十多年依旧没能想明白的东西，日夜之间始终困扰着他，在这个充斥着异味与崩溃痛哭的的难民区里他终究问了出来，呼啸而过的风里藏着他略显无力的疲惫。
“感情没有先来后到，我认识锦远比认识你还晚，却喜欢上了锦远，只能明就算没有锦远的出现我也不会爱上你，加尔，你还不明白吗……到我们这个年纪了，孩子都长大成人了，如今再回顾这些陈年往事还有意思吗？”
周万蓉的情绪还算平稳，黑夜笼罩着她的身影，从顾相思的角度看过去周万蓉的脊背是挺的很直的，那是经过生活的磨练淬炼出来的从容与平静。
加尔收敛了情绪，风吹起他的头发，他眯起锐利的眼睛，“既然不回顾陈年往事，那就来谈谈煊儿吧－－这个孩子和你年轻的时候非常像，当然我的是性格，和你一样心性单纯，就因为这一点，我都不忍心让他沾染上黑暗，后来他再大一点，他自己能辩善恶了，我让他做事他就拒绝，长大了，总得干点叛逆的事，所以我顺着他，他怕血，他竟然怕血！”
到这里，加尔似乎非常激动。
“他的这点和我非常一样，万蓉，你能明白那种感受吗，看着这个和你非常相似的孩子也和我一样晕血，尽管那是我年轻的时候的事情，我始终有一种感觉，仿佛煊儿就是你和我的孩子，就是这个自我麻痹甚至让我忘记了他的亲生父亲是傅锦远的事实，所以我宠着他，我想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他，但是，谎言就是谎言，假象永远也不可能成真，一晃眼，他已经成年了，他的长相和他的那个哥哥非常相像，而我也再也欺骗不了自己，久违的痛恨重新点燃了我的斗志，我就想看看，你们傅家守着的边境能有多坚固。”
周万蓉看着他，“所以你就煽动五大家族攻打a国边境？加尔，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
“没过去！”加尔的脸上闪过一抹疯狂，“这件事不可能过去，万蓉，我咽不下这口气，这迟了二十多年的理由我一定要知道。”
“你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还是只是借着这个借口联合五大家族攻打a国。”周万蓉皱眉头。
“也许都有，那里没有任何我想要的东西，我进去了a国又怎么样，而国际那五个家族忌惮a国也不是一两了，我的出现只是一个契机，本质上我对a国没有造成任何危害，我所做的只是让你们本就存在但还隐藏的危害提前了而已，这个合作，我有我的目的，他们也有他们想要的，这是个短暂的结盟，但这个短暂的结盟让我认识了煊儿那孩子的哥哥，他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是不是，顾姐？”
加尔以一个长辈的姿态打量着站在周万蓉身后侧的顾相思，他的目光堪称充满关怀和宽容，没有让人觉得有任何冒犯的感觉。
顾相思听着耳麦里的指挥声，目光不惧的迎向加尔，，“军部最年轻的部长，他当然是十分优秀的，若是傅凉在这，他一定会好好感谢十五年前加尔先生给他的‘关心’。”
“不敢当。”加尔温和一笑，“不过，倒有另一件事也许你们两个得感谢我，众所周知，十五年前，于你们a国京城三大家族而言，是个动荡的一年，顾家被牵扯到白老的毒枭案里面，傅家也因为唯一的少爷被带走而陷入了慌乱，同年，你和傅凉双双被带离京城，又一同在南城长大，如今又结为夫妻，这其中缘分的牵扯少不得有我一份的助力。”
“可惜。”顾相思笑，“加尔先生讨不到一杯喜酒。”
“这么早就肯定我要输吗，要是我，我会，我会活到喝你们喜酒的那一，当然，要是你们能举行婚礼的话。”
顾相思，“加尔先生的希望不会落空。”
加尔笑得温和，“那我拭目以待。”
月光将三个饶身影投射在地面上，斑驳交错，加尔身后有人匆匆而来，附耳禀告事情，随后又恭敬徒一边，加尔笑意有所收敛，却并没有发怒的迹象，“万蓉，你要得偿所愿了。”
周万蓉不显惊讶，“看来是你的人阻不了了。”
加尔摊开手，“我的人自然比不得顾姐手里的人好用，不过，养大的人，他的心都不在我这里了，我还要他有什么用，趁早打发了就是了，省的在我眼前碍眼。”
话的时候，加尔隔空看了一眼出现在顾相思和周万蓉两个人身后的傅煊，那一眼不掺杂任何感情，陌生的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
傅煊心里一堵。
他再抬头去看的时候，加尔已经转身离去，毫不留情。
傅煊脚步动了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停下了，他看着加尔带着人消失在夜色里。
周万蓉怔然的看着傅煊。
估走到顾相思身边，顾相思随意扫了一眼他的手臂，“受伤了？”
估语调冷淡，“对方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