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只是这冷了,多穿点衣服,将舅舅那边送来的狐狸毛斗篷穿上吧。还有皮毛手套,和鹿皮靴。”陆非絮絮叨叨着,还是不放心。
道“还是我陪着你吧,反正衙门也没什么事,交给王县丞就好了。”
芸娘看着啰嗦的越来越过分的丈夫,翻个白眼,嗔道“哎呀,这是正事呢,你还是好好守在衙门里吧。马上就到下雪季了,新街道建筑那边,还有各村的房屋加固,乱七八糟的事,还不够你操心的?”
陆非搂着妻子,道“都听你的,我忙衙门事务,不干涉你,好不好。”罢,轻咬妻子雪白的耳垂。
芸娘转头躲避,嗔道“又没个正校”
陆非闷笑,芸娘靠在丈夫怀里,感受男人胸腔震动。
次日芸娘看过王县丞那边递过来的资料。
带着白薇到张县尉家,见了张夫人,明来意,张夫人听巴,十分乐意,笑道“只要夫人不嫌弃我粗鄙,我自是愿与夫人一道。”
芸娘笑道“真是因为夫人性子直爽,好打交道,才来邀请夫人呢。”
张夫人哈哈大笑“我就喜欢夫人这样的,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起话来想得人头痛。”
张夫人娘家是开镖局的,从接触的多是武人,性子张扬大方,与芸娘聊下来很是投契。
二人凑在一起商量一番如何行事,芸娘便起身告辞。
张夫人将她送至门外,道“我明日跟我家那口子一起,到衙门来跟你会合。我今日交代下家里事务,便不多留你话了。”
“来日方长,我这便告辞了,明日再见。”林芸娘告别了张夫人,回到后衙院。
将家里安排一番,白薇白芷是要带上的,院子里的事务便都交给白术白芨了。
晚上跟晨曦讲完故事,告诉他娘亲明日要出门有事要忙,胖子听母亲出门不带他,气性顿时上来了。
安抚半不见效果,芸娘一脸难过道“晨曦你上宅子里一呆就是几,也忘记娘亲和爹爹了。明日娘亲是有正事,不能带着你,但爹爹就在县衙啊。”
晨曦想起自己玩的兴起的时候确实忘记想娘了,顿时愧疚心起。眼巴巴望着父亲道“爹爹就在前边吗?”
陆非点头“中午爹爹回来陪晨曦吃午饭,晨曦想爹爹了,也可以让白术白芨姐姐带到前边来找爹爹。”
“哦,那好吧。”胖子不情愿道“娘亲要记得想晨曦哟。”
芸娘笑眯眯亲一口胖子“娘亲会很想很想晨曦的。快闭上眼睛吧,爹娘看着你睡。”
晨曦疯玩一,确实也累了,乖乖闭上眼。
芸娘温柔拍着儿子的背脊。等他慢慢睡沉了,夫妻二人才相携回房。
次日一早,林芸娘,张夫人带着两个管事,便起身下乡,往第一个目的地,付村。
孙婆婆夫家姓孙,今年已经六十二,算是高寿了。可是孙婆婆命却不好,早年丧夫,改嫁到付村来,快三十才开怀生个儿子。
不想儿子七岁时,后面的丈夫得急病也去了,留下孤儿寡母,日子难过,人人都是孙婆婆命太硬,克口一任丈夫,又克了现在的丈夫。
还好婆婆是个好的,日子再难过,孙婆婆也不再改嫁,守着年迈的婆婆和七岁的儿子。
像个男人般上山下地,送走了婆婆,养大了儿子,儿子二十四岁那年,孙婆婆咬着牙,拿出全部积蓄给儿子娶了房媳妇,过了两年孙子出生。
以为总算苦尽甘来,谁只孙子才三岁,儿子跟丈夫一样,一场病就这么去了。
儿媳妇还年轻,娘家人领着哭哭啼啼的收拾包袱改嫁了。
于是孙婆婆独自带着不到四岁的孙子,生活好几年。
眼看着孙儿还,自己年龄却越来越大,年轻时过度劳累,身子已经愈发不中用了。
前两村里里正找来,她官府心开了慈善机构,专门扶持像她这样的人家。愿意帮忙把她家的情况报上去。
孙婆婆捡了家里好不容易存下的十几个鸡蛋,送到里正家里。
求他帮帮忙,她老婆子活够本了,可孙子今年才六岁。
孙婆婆正带着孙子在屋后藏里忙活,邻居跑过来,叫道“孙婆婆,别忙了,快回家来,你家来客人了,是核实什么情况的。”
“诶,就来,就来。”孙婆婆蹒跚着起身,拉着孙子,回了家。
家门口停着两辆马车,两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夫人交头私语。
里正正弯着腰,陪着两个中年男子,指着她家里什么。
见孙婆婆祖孙两,冲她们招手道“孙婆婆,快过来,这几位是慈善机构下来核实情况的人。”
“哦,快院子里坐。”孙婆婆掏出钥匙打开院子门,请客人进门去。
芸娘和张夫人,朝祖孙二人微微一笑,随着他们进到院子里。
院不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破旧但收拾的干干净净。
几人坐在院子里,孙婆婆进厨房,颤颤巍巍端了水放在几人面前。
孩子寸步不离的跟着祖母,枯黄稀疏的头发,总布条扎了个髻,脸面黄肌瘦。
祖孙两促局的站在诸人跟前,紧张的搓着手。
二人穿着并不合身的破旧短衫,上面打着一摞摞补丁,已经到冬日,还穿着单衣,脚上穿着草鞋,脚都冻的青紫。
里正轻声向两位管事介绍孙婆婆家的情况。
芸娘微笑从袖袋里拿出糖果,朝孩招手“过来婶子这里。”
孩紧盯着糖果,吞了吞口气,手里却紧拽着祖母的衣角,一动不动。
孙婆婆紧张道“夫人,您,您见谅,孩子怕生。”
芸娘温声道“婆婆不必紧张,我家孩子也这么大,看着他就觉得亲牵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狗娃,都贱名好养活。他爷爷和他爹都去得早,就想他平平安安的,给老孙家留条根。”孙婆婆解释道。
“嗯。”芸娘上前蹲下,塞子颗糖果给他手上,道“狗娃,吃尝尝,甜甜的糖果。”
狗娃心翼翼将糖果舔一口,又拿出来,踮着脚,往祖母嘴里送。
“奶奶不吃,我们狗娃吃啊。”孙婆婆看着孙子,慈爱道。
瘦的男孩,固执的伸着手,嘴里道“甜,甜。”
孙婆婆嘴唇微微碰一下糖果,笑眯了眼“嗯,就是甜的很,奶奶牙不好,吃不了,还是狗娃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