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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肖似华妃

君启忽然发现自己在君家中经历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尾畅游在浅水区的鱼,称王称霸惯了,无意间进入了深水区,就被深水区中生存的比他大上无数倍的生物惊住——犹如井底之蛙,不知深浅。

唐与言道:“你没留意到吗?慕容和他侍卫大部分的目光都在我身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如果我表现出的态度更温和些,他们就会多留我们一段时间。”

君启问道:“可是你刚刚的话什么情绪都没有,他是怎么改变主意的?”

东虹一开始是相见看缘分,能不能遇见,是看那边的意思,紧接着就改口道明能相见,像是放弃了扣留他们的打算。

唐与言自然不会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块弑楼令牌,“因为我跟你,你去偏院,我住主院,你习惯性的同意了,加上车夫大部分时间都是你,这一句话就无形凸显了我的主导地位。”

“当一个人处于绝对主导地位的时候,是不会容忍别人通过威胁的方式控制自己的行为的,一时容忍,最后迎来的会是爆发性的反弹。”

君启道:“听上去非常负责,感觉做起来又很简单。”

唐与言轻笑道:“可这样的心理博弈,一步错,满盘皆输。”

完,她抬脚迈进了主院,没一会,就消失在了黑暗郑

君启顿了顿,正准备抬脚走,院中的灯亮了,影影绰绰的影子倒映在纸窗上,里头的人不紧不慢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看了会,君启抬手摸了摸肩膀上挂着的,从唐与言那里拿回来属于叶如霜她们的行囊,转身走向了偏院。

没过多久,一个侍女慌慌张张地提着灯笼跑到院外,往远离走去。

她是原本被喊来给唐与言和君启掌灯的侍女,路上临时被拦住了,等赶到后,一看到主院和偏院亮起的灯,心下一乱,停在了原地。想到即将迎来的惩罚,她手上一时不稳,手中的灯笼砰然跌落在地,灯笼中的火焰将罩着它的纸眨眼间吞噬殆尽。

足下忽然生起的骤热惊醒了侍女,她连忙避开地上的火焰,拍灭衣摆上的火苗,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徒留下一地烧焦的灰烬,被风一吹就消散的只剩下印在地上漆黑的痕迹。

着窗边观察外面的唐与言收回视线,把手上抬着的,燃着光的烛台吹灭,放在桌上。她走向床榻边,把行囊放在里头的枕旁,翻身上去,抱剑躺下,合衣而眠。

次日,卯时三刻,即凌晨五点四十五分。

君启迷迷糊糊地掐着点上线,一出门就发现唐与言早已准备就绪,披着白色大氅拎着剑在这只有一点微弱光透露出的黑夜里稳稳当当的站着。

还没有彻底亮起来,晨霜寒重,风一吹,君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君启无语道:“也不知道这npc发什么疯,大早上的就要人相见,害得我定了一个又一个闹钟,才堪堪爬起来上线。”

唐与言想起在马车上君启上下线的消失,突然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叶如霜和洛琳琅为什么不下线?只要消失了,就没人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她虽然这么想了,但没有去问,这个问题不能由她去问,只能由君启他们来解答。

唐与言关心道:“我行囊里还有些衣物,你要不要披上御御寒?”

君启摆了摆手,“我有衣服,我回去穿一下,人来了你喊一下我。”

“好。”

君启步履匆匆地又跑了回去,没一会又拿着外袍一边穿一边走的出来了。

此刻,院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富有节奏地响着,最后停了下来。

唐与言侧头,慕容连景带着东虹走了过来,身上披着的狐裘跟她之前见过的毛色并不一样,身为一国之君到底还是不一样,这样在枢国国内几乎算得上千金难求的狐裘,也能几一换。

慕容连景道:“叶姑娘和洛姑娘已经在门外等着两位相见了,相见过后,恐怕你们就要踏上远途了,可否让我们相送一程?”

唐与言没有表态,君启琢磨琢磨了她昨话里的意思,开口道:“当然可以。”

慕容连景只是笑笑,没有理会君启的话,甚至没有让道,神色上的自然仿佛在告诉君启,他的话自己没有听见。

君启上前一步,东虹立刻挡在了慕容连景前面,持剑横在了身前。

唐与言问道:“慕容公子,我身上到底有什么,让你不惜身份亲自出面拦下?”

慕容连景道:“你的眉眼很像一个人,这是我见过第二个像她的人了,只不过比起之前那个,你更像她一些,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唐舒逸的人?”

唐舒逸?与她同姓?唐与言暗自记下,摇了摇头,“从未听过。”

这句话她的是实话,就算是负责审查弑楼收集信息的她也未曾听过这个名字。

慕容连景神色微暗,笑容像是强扯上来的,“很抱歉最近几打搅两位了,先走一步。”

唐与言问道:“作为打搅到我们的赔礼,我想问一个问题,唐舒逸是谁?”

东虹眼神锐利如人,刺在唐与言身上,横着在身前的剑仿佛下一秒就会脱鞘而出。

慕容连景打了个手势,东虹收敛了身上的锐意,如剑归鞘,锋芒尽敛。

“华贵妃。”

慕容连景脚步未停,话音刚落就消失在了拐角处,东虹快步跟上,脚步声近乎于无。

唐与言视线落在慕容连景消失的拐角处,不由深思起慕容连景和唐舒逸的关系——既然这么久了还依旧追寻着对方的消息,当初又为什么要放手,任由对方死在了那些不清道不明的宫难当中?

她不相信一个懂医理善政事的女子会爱上一个连区区帝宫都管不好的无用帝君。

除非,帝君本身,也有要杀了华贵妃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对方没有死在那场宫难中,甚至在之后的岁月里,对那等奇女子念念不忘。

大致揣测透了这些是是非非,唐与言心底嗤笑着帝君当初的狼心狗肺,嗤笑着他现在令人作呕的痴情。

这世间多的是那数不胜数的得到了就不珍稀,失去了才开始后悔的例子,就算是一国之君又如何,还不是后悔地念着那以往抛却掉的好,反而连珍稀二字,都还没有揣摩透。

这么多年来,帝后所做的一切,早已抵得过华贵妃数月的建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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