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结束与选择
一望无际的草坪之上，三三两两地围满了人，一眼望不到头。
“这，这得有上百万人吧？”大刘估算着。
“不知道。”其他人齐齐地摇头。
此时，就连孟姨几个也围了上来。
他们都以为自己死了，也就不想别的了。
看周围那些三三两两的人群，一看就跟他们不是一路的样子。
明明大家的长相，还是穿着，都差不多的样子，可从孟姨的直觉里，就知道他们不一样。
长久一来市井摸爬多年的人生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还是熟人牢靠。
她这也才算摒弃了杂念，拉着其他人，一齐重新聚到了这里。
不过，小泽可是里面有意见的人，他甚至还悄悄的有跟付清几个嘀咕过：“哼！要不是他们不听话，非要乱跑，我们也不会被卷进去。现在也不会死了！”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可刚巧够孟姨等人听到。
也不知孟姨究竟咋想的，听到这样的话，她竟然也没有生气也没有闹，倒是难得的和气了二分。
“小泽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你说的，也只是可能罢了，这次没被卷入，兴许下次你们也会遇上别的凶事，倒不如，我们大家一起，整整齐齐的……”
她一说起这个，其他人便想起了连卓。
他们中唯一没有“整整齐齐”的人。
“连卓，应该还活着吧！”青青有些不太确定，却又心怀憧憬。
“不知道呀！不过连卓那小子比我们激灵，又比我们能打！要是活着就好了。”
“是呀，就算我们都不能回去，卓哥能回去就好了！”
咔嚓一声震雷在天际响起，原本众人以为的背景板瞬间风云涌动，竟也变得真实起来。
“这天堂，也打雷的吗？”小泽目瞪口呆。
远处，雷声越来越大，振动天地，连带着他们竟然也开始左摇右晃起来。
“妈呀！地震了！”
“不会吧！”
……
头顶之上的涡轮极速地转动，许许多多的灰雾能量在看不见的地方被牵引离开。
在连卓双臂的晃动之下，连月的意识渐渐回归。
回想起方才的场景，还有些心有余悸。
“连月！你没事吧？”连卓拉扯着她漂浮的身体，关切地问。
“我，没事。”
“你……”连月也不由得看向他，整个人眼神明澈，并不似刚才那般模样，看来，是暂时没事了。
心放了下来，注意力逐渐回归，可连月却也高兴不起来。
她的精神力，已经一丝不剩了。
更甚至，她只要一升起想要调动精神力的念头，她的脑袋，便从脑海深处传来一波一波的阵痛。
她知道，这是精神力过度消耗的结果。
这是刚刚她为了帮助连卓，精神力就在一次次的冲击灰雾能量的阻挡中，彻底的被撕咬了个干净。
这样一来，想要彻底恢复，即使是有节点空间的加持，她恐怕也要多费些时日了。
现在的她，除了还有空间能量的加持外，真的就跟一个普通人一样了。
不过，看着眼神澄亮，眉目有神的连卓，她也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
“你吓死我了！”
连卓拍拍胸脯，这才一个翻身躺了下去。
这一躺并不是躺在了空间屏障之上，而只是轻轻地侧过了身子，以横卧的姿势漂浮在了虚空里。
仰头，紫色的涡轮轻转，抬眼望去，就如宇宙一般浩渺，令人心神迷醉。
“这是哪儿？”
他还记得，就在他一睁眼的瞬间，眼前的一切大变了样。
星河瑰丽，如梦似幻。
沉静在这苍穹之下，他显得如此的渺小。
连月翻身一动，一个用力也漂浮到了连卓的上方：“这里，便是真正的救赎空间。”
倒错的视线相对，连卓的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
在这一片星辰点缀的虚空之中，连卓的身体失去了重力的束缚，只需要轻轻的一蹬，身子便犹如鱼儿遇到了水一般，轻盈又自如。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错落地还漂浮着其他几个面熟的身影。
也直到这时，连卓也才注意到他们。
他们跟之前的连月一样，双眼紧闭，好似毫无知觉的漂浮在虚空当中。
连卓轻轻地划到了前面，一个倒立着的人恰巧飘来——是大刘。
再看便是，青青，小泽，付清，还有其他人，也静悄悄地悬浮在了附近。
而透过他们远望，身后静静地悬浮着一座造型独特的二层小楼。
“大刘叔！小泽！”
连卓一见到他们，也才想起了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忙不迭地看向连月。
连月虽将他们都给收了进来，可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救到他们。
半晌，她迟疑道：“你，你有从阿瑞斯之石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连月反问他，却也提醒了连卓。
半晌，他终于想起来，这才开始沉下心思查看起自己的状态来。
此时，他只要轻轻的一眨眼，整个面前的视线便又变了一番景象。
他感到自己被包裹在一团灰色的雾状能量场当中，这个能量场，似乎就是之前他所观察到的一切。
心念一动，他整个人便消失了。
嗯？！
失去了精神力的倚仗，连月只能用肉眼进行感知，这一下，她便看不到连卓的身影了。
她眉头一皱，还不待着急，便见到连卓的身影又缓缓地出现了，就好似忽然凝聚出来的形状一样由虚转实，像极了特效制作的场景。
“你……”
连月话还没问出口，连卓便又消失了。
这一次，足足过了一分钟，连卓也没有出现。
连月虽有些着急，但她非常确信的一点是，他没有出空间。
此时此刻，他就在这里。
下一秒仿佛验证她的猜测一般，连卓又渐渐地凝实在了她的面前，惊喜道：“我知道了！”
看着突然出现的连卓，他的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
“怎么说？”
“这阿瑞斯之石是个好东西呀！”连卓兴奋地一拍巴掌。
“我刚刚，你看到了吗？有没有觉得眼熟！”
连月迟疑了下：“有点眼熟，像玛莎他们的能量……”
“玛莎？”
连月这才反应过来，他并不知道玛莎是谁，遂这才跟她解释起来。
“哦！”连卓恍然大悟，转头，却又说起了他的发现，“因为这阿瑞斯之石，我掌握了他们的能力！你明白吗？黑色阵营的能力！”
连月反应过来，眼睛顿时一亮：“你是说，你现在同时拥有黑白阵营的能力！”
“对！不光如此，”说着，连卓又开始兴奋地给她演示起来。
霎时间，方圆上百米的范围，上上下下都弥散出了一股灰色的雾气。
由淡转浓，本来近乎微不可察的薄雾，一下子凝实起来，就连连月用肉眼，也能清楚地看到。
一下子，她就被灰色的雾气给掩埋了。
虽然不知道连卓究竟想干什么，但她并没有着急，而是耐心的等待起来。
渐渐地，她的耳畔就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
“停了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哪！太可怕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萦绕。
霎时，连月的眉头一挑，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所以她很快就猜到了，连卓究竟想给她看什么。
世界！
这就是灵魂和意识的世界。
或者也可以被称为——连卓的世界！
“这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无上神国了。”哪知，连卓却这样说到。
经他一提醒，连月便也想了起来。
这是那个青年人曾经说过的话。
“这里，存放着好多好多的意识，就像繁星一样，密布在我的身体里。”连卓顿了顿，尽可能地用连月能够理解的话讲述起来。
“我可以看到，那里有好多好多的意识。”
“除了之前被吞噬那些，出了大刘叔他们，还有更多，他们被掩埋在地底之下，好像已经沉睡很久了，我暂时还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连月本来还觉得，这应该是跟露丝的世界一样的东西。
可越听，她也就越犹疑惑。
“你现在是已经完全掌握了他们吗？”连月开始确认。
“我不知道，应该？”
连卓的语气有些不太确定，毕竟刚刚他也是这样，然后被灰色能量狠狠地上了一课，这下即使是已经感觉不到束缚了，他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怎么说？”
“就是，我好像已经吸纳了很多很多的能量，脑子都快要撑不下了，感觉快要溢出来了。”
连卓描述着，他能够明确地感觉到，这种快要溢出的满足感，就好像还在蓝星之时的那几次一样。
真真切切的满足感。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有了连月在他危机之时，果断的投入了全部的精神力加油支援和破防，他恐怕根本等不到完全吸纳灰色能量的时候，意识就要被对方同化了。
也正是连月的帮助，替他分担了大部分的压力，所以在空间屏障破碎的时候，头顶涡轮也就第一时间加入了进来，帮助他压制对于的能量，他才有了这个掌控的机会。
而今，所有的阿瑞斯之石能量都已经被他完全掌握了。
要用通俗易懂一点的话来讲，那就是他已经完全“炼化”了阿瑞斯之石，将这个原本还存在自主意识的石头，变成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成为了他真正的主人。
连卓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里巡视着，就像拨弄田野里的麦草一样，他的能量波动从所有的意识体之中来回扫过。
终于，他找到了大刘等人。
他小心翼翼地牵动着几个人的意识体，发现他们真的被他带飞了起来，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
大刘在卧室里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睛眨了又眨，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忽地，他直接一个挺身坐了起来。
“他回来了？！”
他还记得，这是他好兄弟的一个小房子，临时借给他住几天。
过了多久了？！
他转身看向床头的手机，一拿起来，已经没电了。
他在床头翻箱倒柜好一阵，才找到自己的充电器。
3月2号，竟然真的过了半个月了。
此时，孟姨家中。
她醒来后，意识还有些不太清醒，一打开卧室的门还没走出去，就听到儿子诧异地问：“妈，你回来了？”
嗯？回来？
她去哪儿了吗？
孟姨脑子有些沌沌地，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一间卧室里，老李夫妇缓缓地睁开眼，就看到面前影影绰绰地站了一个人。
“青青，你在这儿干嘛？”
“对呀，你不上学吗？”
看着父母一脸认真的问话，青青试探着问：“我请假了，你们不记得了吗？”
“请假？请什么假？”
“我都出院好久了，都说了不用担心我。”李太太皱眉道。
青青左右逡巡，反复确认，这才肯定，他们是真的不记得了。
看来，这救赎空间，是真的厉害呀！
不过，他们真的算完成任务了吗？
青青的心中不由泛起一股不真实感。
他们一家，父母都选择了遗忘，而唯有她，固执地选择记住这一段时间一来的离奇经历。
“哈哈哈！我泽汉三又回来啦！”
小泽睁开眼睛，确认这就是自己的卧室，顿时兴奋地一蹦三尺高。
紧接着，砰的一声，他的脑袋重重地撞在了天花板上，脑门上也鼓起了一个大包。
嘶！小泽龇牙咧嘴的捂住脑门，可嘴角却又下意识地咧开，笑得更开心了！
没想到，他竟然连这身体素质也保留了下来。
阿瑞斯牛逼！小泽不由得在心中高呼。
而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京城的各个角落，醒来的人或惊喜，或迷茫，表现各一。
连月因为精神力受损，没办法实时监控大家的情况。
没办法，只能一个一个地将他们送回。
而连卓，此时也跟她一起，站在边上看着这些人或兴奋，或迷茫的表现。
看着小泽那般兴奋的模样，连卓不由觉得好笑，可连月却撇撇嘴在旁边吐槽：“我说了就该通通都让他们遗忘嘛，你看看他，不知道后面会不会仗着身体素质猛增，搞出什么大事来。”
“到时候被抓去切片研究，可别怪我！”
“放心吧！小泽不会的。”
见连月一副明显不信的模样，连卓这才解释道：“他越是知道他一身力量的来源，才越会收敛，不然，他根本没办法解释。”
“你要真让他忘记了，等他发现他有了这样逆天的身体素质，恐怕还以为自己被某个写手砸了个金手指，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呢！”
连月一听，想想小泽那样中二又欢脱的性子，保不齐还真有这个可能，索性也不抱怨了。
“走吧！把苗苗送回去。”
说着，两人转身消失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