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88、2、抛弃

“没事！”晨钰轻道，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觉得无力。夏宏博好心将她扶起，还没等站起身来，一个凶狠的推力将他推到了墙上。申子赫一把扶起妻子，小心翼翼地护在了怀里。

晨钰一惊，看着丈夫的无礼，更是无地自容。于医院走廊，于人前，便与他吵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真是个莽夫！夏医生只是扶我一下，你怎么能推人家，快跟夏医生道歉！”申子赫的脸一红，狠狠地瞪了一眼夏宏博，后者淡淡一缩，冲晨钰摆摆手：

“没事，你到孕后期了别这么激动……”

“我会好好照顾我妻子的！”申子赫莽撞地打断了医生的好心，不容置疑地扶着妻子向外走去。走得极快，使夏宏博不自觉地捏了一把冷汗。

晨钰于医院外一把打掉了申子赫的大手，看着丈夫一身小工服，肮脏无比的模样，心头一把火在燃烧着。她的一生就要淹没在这种人的身上？无礼、蛮横、肮脏！

“我下午跟妈回乡待产，你别跟着，我见你就烦！”

无论申子赫怎么劝慰，怎么哄，晨钰的脸一直都是阴沉的，不见天晴。丈母娘冲她宽慰的笑笑，便带着女儿上了公交车。

工友一召唤，他又立即辗转于工地，辛勤的劳作起来……

公交车驶进小镇，小乡，小村，于村口停了下来。晨母扶着晨钰下了车，两人慢慢地走着，卫生所门前，晨钰停了步，脸色苍白地望了一阵。

晨母细细地扶了扶女儿的额头，觉得有些凉，便赶紧询问：“是不是哪不舒服？”

“没事！”轻轻地回答，晨钰随着母亲又回到了那个不见天日的小破木屋。

晨母将女儿安顿好，淡淡笑道：“你看你，别总那么为难子赫。好好在家待产，好好过日子，子赫那么好的男人难找！我回家收拾一下，晚上过来！”

晨钰看着母亲离去，睁大的眼底渐渐布满了冰冷，布满了不甘心。缓缓起身，走向了村口的卫生所，冲里面的肖士淡问：“有催生针吗？”

那一针，有些颤抖，却是毫不迟疑地推进了她的身体里。一头汗水的她躺在小木床上，海水拍打着岸边，渐渐变得汹涌，渐渐带来了疼痛。

她歇斯底里地呻`吟，于小木床上滚着，狠狠地拽着被子，下`体涌出大量的血液。晨母赶来时，被眼前的一幕吓傻，连忙上前扶起女儿：

“快，我们去医院！”

“啊——”大叫一声，一个小生命被她强制催生而下。小得可怜，似无生命。

晨母惊慌失措地将孩子抱起，看着她青紫的小脸心疼不已，急道：“孩子早产，怕是有生命危险，我去叫人……”

“扔了！！”晨钰躺在潮湿的木床上低道，使晨母打了一个冷战。缓缓转身面对女儿的冰冷，觉得女儿变了！

“扔了——”晨钰又歇斯底里地大喊一遍，疯狂地站起来冲向了母亲，拉扯着已经是奄奄一息的早产儿，大吼起来：“我不要这孩子，我不要这样的生活，扔了——扔到海里去！你不扔，我就跳海！”

“扔，我扔！”晨母连忙将孩子抱在怀里，颤抖地放进了小竹楼里。即使不扔，孩子也不见得能活下来。

可是扔到海里她不舍得，走了好久好久，忍着痛，含着泪，将奄奄一息的小女娃扔到了一所偏远的孤儿院门口，敲了敲门，便躲在大树后观察着。

终于有人开门，拾起了门口的小竹楼，晨母才含泪往回走……

回了木屋，除了一屋子烦乱，她找不到女儿。只有一张简单的书信，留于桌上：“子赫，孩子早产死了，我没脸见你，你就当我也死了吧！”

申子赫得到通知仓皇而回，看着书信，看着木屋的鲜血与凄凉，疯狂地四处打听，四处找着妻子。站在海边，他痛苦地哭起：“小钰，小钰你回来。孩子我们可以再要啊，你怎么这么傻？”

晨母心中挂念女儿，也愧对女婿，便是一病不起。申子赫忍着心痛，照顾病重的丈母娘，衣不解带，尽心尽力。每日熬药，亲自喂食。终是有人看不下去，卫生所里的肖士对他吐了真话：

“子赫啊，你就是个傻子。你老婆是不想跟你过了，嫌弃你是穷。所以在我这开了催生针，逼着她妈把你孩子扔了，她就跑了……”

申子赫手里的药包‘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不敢相信听到的这个信息，跑到丈母娘床边，看着老人的虚弱，哽咽询问事情始末。

晨母老泪纵横，抓住了他的手，虚弱哭泣：“子、赫啊，是妈对不住你，是妈把孩子扔了！”

“妈，你把孩子扔在哪了？”申子赫双目赤红，焦急低问。

“扔、扔在孤……”晨母一口气没提上来，睁着双眼含泪而去……

T市中心一所居民楼中，晨钰虚弱的躺在一张干净整洁的白床上，苍白而柔弱地抬起美目，闪动一丝，哭了起来：

“对不起啊夏医生，我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来麻烦你！我没想到他会对我大打出手，导致孩子早产而死。我妈一气之下病倒不治而亡，我没地方可去了，也没有亲人了，我好害怕……”

夏宏博心头一紧，没想到那个申子赫真是恶劣到了极点，居然对这么好的女人这么残忍。连忙将手里的汤送到床边，细细叹道：

“你别想太多，安心在这住下，虽然我的工资不高，可照顾你还是可以的。等你慢慢恢复了，再想别的办法！”

晨钰擦了泪水，缓缓坐起接过了夏宏博的汤，脸红了起来，低头喝了一口汤，赞道：“夏医生真是好人，哪个女人嫁给了您，一定会很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