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72、165:全是她
他沉默了,紧紧地将她的尸体抱在怀里,泪水痛苦地滑下,即使是死,他也不要她离开他……
他就那样紧紧地抱着她,心痛地看着小日被申子赫抱走,他失去了,一切都失去了……
在所有人的努力下,终于将金宝儿的尸体从谨严的怀里分开,推进了太平间……
他拖着如行尸一样的身子,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家,那个现在还透着她的微笑、她的声音的空间里。每一处,他每望去一眼,都有她的影子。
走进厨房,那是她呆得最多的地方。拉开冰箱,清透而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他轻轻地将她存的茶取出,颤抖地打开,笨拙地取了茶叶放进壶中,开水倒入,烫了手。
转过身,打开水龙头,将烫伤的手指伸到冰凉的水流下。似乎怀里包围着她,似乎看到了她殷红的小耳垂,感觉她柔软的长发磨蹭着他的脸。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不自觉地轻唤一声:
“宝儿……”
她笑着回身,他想吻她,伸出手,触及的却是太冷太幻的影子,瞬间从他眼前消失。
大手放下,他拿起自己泡的茶含了一口,痛苦的苦涩使他的眼眶泛红。没有她,他连茶都不会泡。
低下头,他看到了她存了一半的剩茶,是准备做茶叶枕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伸手取了出来。这是她准备做的第三个,第一个给了小日,第二个给了他,第三个是留给自己的……
小小的一包,缝进枕头里就好,他可以帮她完成!
提着小包裹,他缓缓地上了二楼,轻轻地敲了她的门。打开门时,他看着她羞涩地对他笑着,将小脸缩进被子当中,不敢出来。
大手伸到还存着她温度的被褥,轻轻紧紧地抱在怀里,闻着属于她的气息,喉咙紧得要命:“宝儿……”
他开始找她的针线,发现她的小屋子里居然没有阵线盒。坐在她的床上,脚下不小心碰了床底的什么东西。他疑惑地俯下身,从里面拽出了阵线盒、小型缝纫机,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盒子。
行子引起他的注意,他一个一个打开,泪水便不自觉地滑落。有一个行中,存了几个坏了的眼镜,其他的盒子当中全是她做的钻石小手偶,最大的那个盒子上写着‘面瘫脸!’
他将里面的‘自己’拿出来,猛得想起了文天磊的话‘当你无意间发现的时候,会觉得她手巧得不可思议。’真的不可思议,他面对着‘自己’,惟妙惟肖的小钻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泪水却是越来越疯狂。
“宝儿……宝儿……”
三年后
一阵狂风席卷而来,掀起一地的沙土,全部笼罩在那个原野中央立起的小坟墓上,坟旁停着一架刚刚降落不久的直升机。
他褪去身上的西服,帮那墓碑挡住了风沙,伸手轻轻地擦去墓碑笑脸上的沙土。嘴角淡淡上扬一丝,可微笑得太牵强,十分不成功。三年,他在脸上雕刻得更加的深邃,更加的冷硬!
“宝儿,好久没来看你,生气了?!”
这处,是他当初建造得如皇宫一般的原野。他将那繁华顷刻毁灭,没有她,再繁华也都无色。
只留她一人在此处,他有些愧疚。她怕黑,四周灯火透明,无论白日还是黑夜,她都感受不到一点黑暗与寒冷!
将西服留在她的墓碑上,他不舍地转过身来,接了James的电话。见他的车子已经行进了白色别墅中,持着缓慢的步子回了温馨得使他心酸的屋子。
James将手里的光碟放进了液晶电视下的CD机里,按了开机键:“按你的想法做的,不过……有些东西我擅自加了进去,你觉得不好我再重新做!”
眼睛直直地望着液晶显示屏,那是他为宝儿做的三周年回忆小短片。荧屏上全是她,她的笑,她的美,她的纯真。
有她第一次带金小日参加T市童话宝贝秀海选拍的照片,有她帮Ross补几个‘钻石宝宝’影片后续镜头的傻直模样,还有……他将她淹于身下,挡住她羞`裸身子的照片!
这部分,是James擅自加进去的,却使谨严的眼底赤红。James一怔,心头不免也是一痛,急道:“不好我就删了!”
“很好!”谨严回应,轻轻地闭上了双眼,似乎又沉浸在回忆当中。许久才张开赤红的眼睛,沙哑低道:“很好!谢谢你,James!”
James收了光碟,放到了茶几上,提议:“谨,晚上剧组有聚餐,跟我们一起吧!”
“不了,下午回美国!”James无奈地耸耸肩,他这样熬下去,一刻也不敢停歇的旋转,身体会跨的!
James走后,谨严将自己的身子淹在沙发里,依然淡淡地合着双目,不想回忆,不敢回忆,可回忆已经在形成。
他能感觉有个小肉家伙坐在他身边,嘴里吃着小零食,跟他抢着电视遥控;他能感觉辗转于身后厨房的那个影子,愉悦地哼着小调为他们准备着晚餐。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再也闻不到属于她的气息,剩下的只有苍白与一片无声的、只透着他疼痛呼吸的声音。他太怕这种安静的声音,连忙抓起遥控器,选了一个娱乐频道……
庞大的液晶显示器上,展现出一张迷人的笑脸。他的大脑猛得一撞,看到CD机已经关闭。那么……这个笑脸是谁?!
一脸自信,身材妖娆的女子走于红地毯上,左侧一个高大的男人环着她的腰间,右侧一个小鬼头一边咬着棒`棒糖,一边朝镜头做了一个鬼脸,很明显的一种召唤从他蠕动的虫子眉毛下,那对小眼睛里流淌而出。
女子的怀里,还挂着一个漂亮可爱的……面瘫小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