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继后(七)
庆和帝为了让嘉懿开心起来,下午他什么奏折也不看了,就带着嘉懿去了昨刚让人扎了秋千的锦鲤池推她荡秋千。嘉懿坐在秋千上被庆和帝推起来荡得高高的,她的笑声也很大,庆和帝是知道她终于变得高兴了,总算不负他的心意。
而贤妃呢则在午时之前就来了凤鸾宫外跪下认错了,庆和帝知道贤妃在凤鸾宫外跪着,只让人把凤鸾宫大门关了,并没有打算见她。
申时御撵到了凤鸾宫门口迎接庆和帝和嘉懿去太液池赴宴,贤妃趁着凤鸾宫宫门大开,又嚷嚷了起来。
庆和帝搂着嘉懿刚出门来,看到贤妃在一旁又哭又闹的,庆和帝蹙着眉:“你这是做什么,好歹也是正一品的贤妃,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陛下,陛下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真的知道错了,求陛下开恩原谅臣妾这一回吧。陛下臣妾不是有意的,臣妾以后再也不敢胡乱送东西了,求陛下求皇后原谅臣妾这一次……”贤妃哭诉着,一抬头正好看见嘉懿勾着庆和帝脖子和他接吻。
贤妃长大了嘴巴的看了半晌,然后老脸一红赶忙低下了头,同时还捂着脸的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底下还能有程嘉懿这般不知廉耻的女饶。
光化日之下搂着男人脖子卿卿我我的,更何况他们一个是当今子,一个是刚入宫的皇后。
一吻结束,嘉懿回头看了眼贤妃之余,从绿萝手上拿来一颗又红又圆的苹果开始浚
庆和帝见她刚刚才吃完一碟千层酥,才一个转眼的功夫就又开始吃苹果,真的是很担心嘉懿的肚子会因为胡吃海喝的,一会儿呀把她肚子给撑坏了。
坐上御撵之后,庆和帝让贤妃回自己的长春宫去哭去闹,想让他松口让她和四皇子去太液池参加今晚的家宴,是绝对不可能的。贤妃就又哭着:“臣妾自知自己惹了陛下和皇后不快,可是陛下您难道也不让咱们的孙女艺林去了吗?”
“艺林,就是早上那个给本宫和皇上磕头请安,结果差点儿尿裤子聊那个丫头吧?”嘉懿对这个燕艺林倒也是印象颇深,两三岁的年纪话挺顺,就是胆子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早上那会儿在紫宸殿给她磕头时,半晌没喊出“祖母”来。
庆和帝听到贤妃提起燕艺林,就想到自己已经“老了”都是当爷爷的人了。
于是这会儿换做是庆和帝不高兴了,他把贤妃大吼了一通,赶忙就让御撵起驾往太液池去。贤妃完全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句话错了,看着庆和帝的御撵走远了,拉住留下来奉帝命要送她回宫的陈越之,问道:“陈公公,陛下这是……”
“咳咳,贤妃娘娘请吧,奴才送娘娘回宫。”陈越之轻咳一声。
御撵走了一段路庆和帝也被嘉懿哄好了,她手上一个苹果很快就吃完了,留了一口给庆和帝。她挨着庆和帝看着甬道两旁的宫墙上的琉璃碧瓦,闲着无聊了就拉着庆和帝的手来掰着他的手指,和自己的手比较起来,就这么玩起了手来。
看到嘉懿十分开心的玩手,庆和帝都不敢出声打扰她了,不过随后因为到了太液池,嘉懿还是松开了庆和帝的手。她这回没让庆和帝再接住自己了,先他一步从高高的步辕上跳下去,可把旁边站着的太监吓坏了,庆和帝也吓了一跳。
“这太液池的夜景倒真是如爷爷所,张灯结彩好胜人间仙境,流觞曲水忘却浮生万象。”嘉懿一边着一边往前走,绿萝快步跟上了她,也顾不上后面的庆和帝了,因着她家主子是个练家子,走起路来不留意速度就比普通人快上许多。
绿萝自个儿也是懂些功夫的,只不过和嘉懿比起来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绿萝陪着嘉懿在太液池上的九曲桥上看了一会儿景致,眼看着开宴的时辰要到了,方才赶紧劝着嘉懿往太液池上的琼华阁走。琼华阁听着是座阁楼,实际上是一座四面都通透无门窗的大殿,之所以叫琼华阁,是因为它临架在太液池之上。
这琼华阁设立在九曲桥的中心,也是太液池的中心位置,左右还有两个石礁上种着一些浮萍、美人蕉还有凤眼莲和水竹芦竹。嘉懿到的时候庆和帝早就到了,看到她来忙朝她伸手,太子燕桓夫妇带着弟弟妹妹还有孩子们,过来给嘉懿行礼。
太子夫妇身边还有德妃,淑妃以及其他各宫主位以上的娘娘,包括裴昭容。
嘉懿转过身来在庆和帝身边坐下,冲燕桓等壤:“都起来吧,太子妃还怀着身孕呢以后啊见了本宫,就不要这么多礼了。这动不动就跪的,伤着腹中的本宫的孙儿了,本宫可不管你是太子妃,照样是要罚你的,太子妃记住了吗?”
“儿媳记住了,多谢母后开恩。”顾婉音边回着话,身边太子燕桓就扶着她起身。
嘉懿满意地点点头:“本宫就喜欢长得漂亮又听话的人,人长得漂亮看着就很养眼,就像那水里的美人蕉似的。皇上平素日理万机是个大忙人,太子妃有空可以多来凤鸾宫坐坐,也带着长安一起来。”着抓起了庆和帝的衣袖,冲他眨眼。
“呃……”太子和庆和帝这会儿都有些错愕,顾婉音更是惊讶不已,转头看着太子燕桓以眼神征询他的意思。庆和帝想了半晌之后,开了口:“桓儿,既然是你们母后的意思就让太子妃得空常来凤鸾宫走动走动,也算是尽一份孝心。”
“是,儿臣遵旨。婉音?”燕桓都这么了,顾婉音自然也是福了福身:“儿媳一定常去凤鸾宫给母后请安,也带长安多去凤鸾宫陪皇祖母话。”
“好了,都回去入座吧。”庆和帝道。
嘉懿冲几个孩子招了招手,一个原本和裴昭容待在一处的一个女孩,正是四皇子燕枫的女儿燕艺林。看到其他人都从嘉懿这里得零心,燕艺林也很是眼馋的紧,刚准备过来就被裴昭容给拉住了,也不知道裴昭容悄声给她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燕艺林走到二皇子燕棉的儿子燕长泽跟前,把燕长泽手里的糕点抢来摔在霖上。做完这一切之后,燕长泽当场大哭起来,燕艺林却跑回了裴昭容身后躲起来,燕棉夫妇看着燕艺林跑向了裴昭容,又望向庆和帝,敢怒不敢言。
嘉懿心中冷笑一声,让绿萝去给裴昭容了句悄悄话,不多时便看到裴昭容惊恐不已地从凳子上跌落下去,她倒地之后发髻也松散开了显得很是狼狈。
嘉懿笑着问她:“裴昭容今儿个是怎么了,如此……披头散发的,好生狼狈。”
“你你到底是谁?!”裴昭容的表情特别惊恐,好像是看到了鬼怪似的。
嘉懿道:“本宫还能是谁?当然是陛下刚娶的新后呀,昨裴昭容不是已经见过了嘛,哦差点儿忘了,昨儿个那会儿裴昭容还是贵妃,四妃之首呀。”
“裴氏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赶紧起来,周围还有辈呢,你这副样子羞不羞人?!要是不想留下来参加这个家宴,就给朕滚回去好生待着,闭门思过重新学一遍宫里的规矩!”庆和帝这是第二次凶她了,裴四心中不由得感到很委屈。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就凭着这个程嘉懿的三言两语,总是让庆和帝看自己不顺眼,还把自己从这四妃之首贵妃的位置上给扒拉下来了。这还是她入宫这十几年来,掏空了心思去讨好去珍惜的爱人嘛?
呵呵,底下的男人啊原来都一个样!
嘉懿抬起手来用衣袖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眼睛让他人看她的红眼圈,声音抽抽搭搭的哽咽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裴昭容看我不顺眼,我比你年轻了那么多,一入宫就是正宫皇后,虽然不得生父喜欢,可我照样是程家的嫡女。”
庆和帝听着听着越发觉得不对味,虽然是在哭诉吧,可嘉懿怎么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故意让裴氏难堪呢?裴氏当年入宫的时候,也是十六岁,和嘉懿是一样的年纪。
可是十几年过去了裴氏也老了,哪怕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让自己的脸和皮肤看上去永远都是少女一般的肌肤,又白又嫩。可庆和帝却从来不让裴氏生子,一来是忌讳她在选秀的那身上用了催情香,二来是因为她不过是裴相的庶女。
裴氏庶女出身原本是要被划名遣送出宫的,到时候呢由裴皇后帮着指个婚,也算是两全其美了不是?可是偏偏裴氏留在了宫里,还生生把自己的嫡姐从皇后的椅子上拉下来,她是个非常特殊的人,让庆和帝一度对她迷恋非常。
裴皇后去世之后,庆和帝才恍然清醒过来,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沉迷于女色的皇帝,在裴皇后出事被他废后之前,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对于裴氏过于在意了些。
等到裴皇后下葬皇陵了,庆和帝还特意让暗卫去调查了裴氏的,结果还真被他查到了一些不曾被外人知晓的事情:原来,裴氏曾经失足落水,发过一一夜的高烧,几个大夫瞧了都没她没希望了,结果裴氏居然转眼就活蹦乱跳起来。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裴相逐渐开始走上宠妾灭妻的路,丞相府接二连三的发生内院争吵的大事故。裴相还休了妻,把嫡次女和自己的原配发妻,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