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小鹌鹑样
为了拍摄方便,温家除了厕所,每个房间都被安装了摄像头。
温母想想之前说家里穷的话,又瞧瞧家里处处都是高档品,忍不住解释说:“置办家业是大事,这些东西也是我跟你爸省吃俭用,一点点攒出来的。”
山伟元唔了声,穿着新拖鞋,哒哒每个屋子都溜达了遍。
温母和温佳彤悄悄对视一眼,虽然这是拍节目,他们假装是一家人,说到底山伟元是客人,这样随便在人家里溜达,怎么都不是件礼貌的事情。
相信观众们会一点点看到山伟元的恶劣之处,以及他们温家步步忍让和包容。
山伟元寻到摄像头所在,还悄悄地冲镜头挥挥手。他发现每个屋子其实不止一个摄像头,这应该方便节目全方位拍摄吧。
“妈妈,晚上我在哪里睡?”
“你年纪大了,跟彤彤一屋不大好,所以先委屈你睡在客厅铁架子床上。妈妈给你铺了好几层被褥,特别舒服。
咱屋子里有暖气,晚上也不冷,孝子火气大,说不定你盖床薄被子都能出汗呢。”
正说这话呢,温海潮回家了,见家里多了个男孩儿,微蹙起眉头疑惑地问道:“这是?”
温母笑着上前,指指客厅电视柜,说道:“那有摄像头,你给观众们打个招呼吧。我们家很荣幸被选取参加‘假爸假妈’了。
这是我们给你的惊喜。
等两个月后静秋回来,她肯定变得乖巧听话,知道努力学习了。”
温海潮冷沉下脸,“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没跟我商讨下?秋秋会同意?你这当母亲的,不能太偏心了!”
温母满是不置信地看向他,咬咬牙说:“海潮,你天天忙得见不着人影,是我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
她们是小姑娘,但是年龄相差不大,常常闹矛盾。
我怎么劝都不行,总不能再将静秋送回老家吧?
暂时隔开她们姐妹俩,静秋也能在节目帮助下变得乖巧懂事体谅大人,怎么就不可以了?”
山伟元赶忙上前笑着直接道:“爸爸,节目已经参加了,您除了对我好点,没有其他选择了。
您放心,我爹特别会管教孩子,我从小就是被他用棍子打到大。现在我在他面前跟小鹌鹑一样,让往东绝对不往西。
瞧我额头上的这个疤痕,就是被我爹用锄头给夯的。
我娘也很会教育人,跟人对骂一天都不带重复的!”
温海潮越听脸色越加难看。
温母赶紧说:“海潮,你可别听他瞎说。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跟着,静秋顶多干点活,绝对不会受到一点磋磨的!
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节目组和小安老师吧?”
事已至此,他的确没有其他选择。
在温母上前接公文包的时候,他压低声音说道:“明丽华,当年秋秋丢了的事情我没再追究,但这不代表你就是无辜的!
那可是你亲生闺女,跟彤彤一样都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海潮,你始终都不相信我?”温母伤心地问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那你说说,我为什么偏袒彤彤,见不得她好?”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他冷哼声。
要不是顾忌满屋子的摄像头,温母肯定是要爆发的。
山伟元忙着将饭菜给摆上,“爸爸,您辛苦一天了,吃点牛肉补补身体!这天冷,像是黄瓜、菠菜都是绿源公司大棚里种出来的,大厨师傅瞧着我机灵,特意给做的。
您尝尝!”
温海潮淡淡笑着点头,“谢谢了。明天是周一,既然你跟秋秋换了身份,那就得跟她一样去念书。
家里吃喝不愁,你主要心思是放在学业上。”
山伟元忍不住低嚎出声:“爸爸,不要吧?我水土还没养过来呢……”
“要想在家里住下,你就得给我好好上学。否则其他免谈!”
山伟元眼睛转了转,“那,我得吃饱饭,顿顿有肉,天天有奶,白面馒头和白米饭换着来?
不然我没力气学习的!”
“行,让你,你妈做,如果她不给你做,你直接上我单位来。我带你吃食堂!”温海潮点头应下。
观众们跟山伟元都觉得其实温爸爸还不错,是家里唯一关心温静秋的。只是他们一个忙得脚不离地,一个逞能什么都独身扛着根本不会寻求外援,让家里关系越来越僵。
钟康乐背着弟弟跟着狄母坐车去山省。
山省距离京都不算远,十个小时的火车。狄母买的是硬座,不过他们是妇孺,挤不过那些扛着大包狂奔的汉子,等车快要开的时候,他们才勉强挤到座位前。
“老同志麻烦让一让,这是我们的座位。”狄母不怎么识字,只在年轻的时候在村里上过几天扫盲班,好不容易将数字给认全,这会儿能对着车票上的数字寻座位。
一个五十岁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夫妻坐在那里,正掏出饼嚼着,时不时喝上一口水壶里的热水,跟前桌子上摆着些苹果和糕点。
他们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吃着饭看着窗外。
“哎,我说两位老同志,这是我跟我儿子的座位,麻烦你们让让!”狄母声音略微拔高道。
“小同志,”老汉这才转过头来,刚要起身就扭到腰了,“哎呦,年纪大了就是不中用了。
你看,我跟老伴为了赶车饭都没吃上,也没顾得上喝水。
让我缓缓劲,我们到徐城就下。”
老妇人也笑得颇为慈祥,往旁边挪出巴掌大的地方,大方地拍了拍说:“我一瞧就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小嫂子,这是你俩男娃吧?
可真有福气,来,咱挤挤坐会。
我跟你大爷腰腿都不好,一不注意就容易闪着。
多亏了你们这样的小年轻照顾。”
狄母脸色难看,腰腿不好能早那么多人先抢到座位?当他们孤儿寡母好欺负是吧?
什么到徐城就下,徐城比他们山使要往南呢!
还有让座经过她同意了吗?
钟康乐站在旁边,低垂着眼睑安静得很,似乎外面的一切都不能进入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