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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收不回的爱(下)

意识到车窗外的风景越来越陌生,是她先前从未见过的,年芨略一沉吟,有些奇怪的问:“你要去哪儿?”

纪仰光没回头,淡淡的答:“回家,带你。”

这四个字被他说得颠三倒四,主语不明,年芨从来不知道他也会这么说话,忽而笑了,一直紧绷着的情绪仿佛轻松下来不少:“你到底有多少个家?”

“我原本没有家的,”他回答得很是真诚,视线依旧平视着前方,做任何事情,他都一定是无比认真的,“但是现在你在我身边,哪里就都可以是我的家。”

年芨心里一暖,像被火烤着,嘴角边不自觉的染上了笑意。

她将怂直的肩膀放松下来,身体软软的靠在车座上,闭上眼睛,感受着不大的空间里,纪仰光身上特殊独有的气息。

直到车子驶进一片别墅区,稳当停在一座气派十足的建筑面前,年芨这才反应过来,纪仰光口中的家,原来就是这里。

尽管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之前其实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排面,难免有些局促不安。

停好车子,纪仰光和年芨一起下了车,随即有人小跑着过来将栅栏大门拉开,恭敬了喊了一句:“纪总。”

他冲那人点点头,神色平静,然后牵起年芨的手,大步走了进去。

别墅里光线很亮,清晰的照射在头顶,年芨觉得眼眶微疼,下意识闭了闭眼。

在玄关处换了鞋子,立刻听到身后传来惊呼声:“姨娘!”

年芨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大腿就已经被绘锦从身后抱住,她好气又好笑的摸了摸孩子的头:“绘锦,姨娘回来了。”

绘锦乖巧的点点头,松开了手,仰头看着纪仰光:“哥哥晚上好。”

纪仰光眸色一沉,绘锦的声音又软又糯,脸上是可爱的表情。他眸光微动,看了看年芨,又看看绘锦,说:“你喊她姨娘,为什么喊我哥哥?”

听到这话,年芨也是一愣。

纪仰光这个年纪,其实的确算不上是“哥哥”了。

可绘锦还小,很多事情也不懂,只是单纯觉得他长的好看,看起来也年轻,还没有她爸爸老,肯定不能叫叔叔,于是就叫了哥哥。

更何况,姨娘可是妈妈教她叫的,她当然要听话了。

绘锦舔了舔唇角,微微一笑:“因为我喜欢。”

倒是调皮。

半大不小的孩子,明媚笑起来的模样,眉宇间真的像极了她的爸爸妈妈。

尤其是温禾。

想到这个名字,年芨的心开始揪疼。

她还是无法介怀温禾的死亡。

那个如名字一般清丽温和、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死前最后的愿望不过是托年芨照顾好绘锦。

以及,再见一面她的丈夫.

只要一回忆起那副画面,年芨就觉得心口闷闷的,好像快要呼吸不过来。

纪仰光很快察觉了她的一样,大手立即覆盖上她的额头:“是不是不舒服?”

绘锦站在年芨前方不远处的位置,不说话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姨娘不舒服了。

孝子的心思单纯,但一旦复杂起来,也是很麻烦的。

年芨白着脸挥了挥手:“没事的。”

纪仰光低下头沉声问绘锦:“阿姨做好饭了吗?”

他下班之前是特意打电话交代过的,估摸着时间,这会儿应该也差不多了。

绘锦不住的点着头:“好了,我去叫她。”随即撒开两腿儿往厨房跑去。

年芨有点感慨,对纪仰光说了一句:“谢谢你。”

他却问:“谢什么?”

“这段时间我出了很多事,谢谢你,帮我把绘锦照顾得这么好。”

如果没有纪仰光,年芨可能,真的连温禾最后的遗愿都无法完成了。

绘锦是她妈妈的命,而现在,同样也是年芨的。

她既然答应了温禾,就一定会努力照顾好绘锦。

如果,老天还能开眼的话,就让言若勋活着回来吧。

纪仰光牵着年芨的手往客厅里走,轻声说了句:“傻瓜,谢什么。”

我们之间,从来不需要言谢。

你还能呆在我身边,就已经足够我感谢上天了。

…………

年芨这晚并没有什么心思吃东西,毕竟刚出院没多久,睡了这么几天身体实在太软。反倒是绘锦,胃口极好,吃了一大碗饭还喝了不少汤,最后放下碗的时候打了个满意的饱嗝,肚子都圆了不少。

杨阿姨看着她乐得咯咯直笑。

年芨也高兴,唇边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容。纪仰光虽然话不多,但也看得出来心情不错,吃了不少菜。

晚饭过后绘锦被杨阿姨带去客厅看电视,她现在对这些电子产品十分感兴趣。

杨阿姨一早就给纪仰光放了洗澡水,吃完饭他带着年芨上了楼,自己去浴室洗澡。

年芨就靠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歪着脑袋出神。

他用几分钟时间洗了个战斗澡,浑身上下就只裹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

他身上还有没擦干的水珠,沿着纪仰光肌肉线条分明的身体流淌下来,勾勒出腰际漂亮惹眼的一条人鱼线,水滴顺势往下汇聚在毛巾里,很快消失不见。

他没穿鞋,脚掌踩在地板上,又白又大,声音沉重。

房间在三楼,很大,年芨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见纪仰光在喊她的名字:“年芨?”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不久前又睡了过去,揉了揉眼睛,她看着纪仰光的脸,讷讷的说:“啊?你好了吗?”

纪仰光没说话,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大手一扬就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年芨的手缠上他的脖颈,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还带着刚刚沐浴过后清甜的气息:“纪仰光…嗯……”

“你说什么?”纪仰光似乎没听清她说的话,微低下头,声音越发沙哑,“年芨,你再说一遍。”

她动了动身体,嘴唇顺势往上一顶,就这样不轻不重的吻在他的喉结上。

他身体一僵,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这时冲到了头顶,抱住年芨的力道不由自主加大了一些。

年芨依旧吻着纪仰光的喉结,不清不楚的小声说:“我说,我爱你,纪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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