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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一直记得爱过你

林杞冲班长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罚,肯定得罚,不过我还带了个老同学来。”着手就顺势扯上了纪仰光的衣袖,带着他走了进去。

他下意识皱眉,不动声色的松开了自己的袖子,因为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

他自己在里面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林杞则去零歌台点歌。

包间里光线很暗,忽明忽暗的炫彩光线时不时投射在他脸上,一张轮廓分明、五官立体的脸时隐时现。

有人已经认出了他,但碍于他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而不敢过来打招呼,只是纷纷在离得不远的地方窃窃私语着。

班长这时端着两个酒杯走过来,将其中一个递给他:“纪同学,真是很久没见了,我记得以前你就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难得见一面,喝一杯?”

纪仰光轻轻点头,接过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丝毫不矫情,然后冲班长亮了杯底,动作娴熟无比。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来,毕竟好像连我们初中的毕业晚会,你都没参加呢。”班长也将自己的那杯喝完,笑意满满。

他想了想,开口纠正:“参加的,只是中途离开了。”

班长愣了下,似乎被他这较真的态度给唬住了,过了会儿才又笑着:“你呀,真的是一点儿都没变。”

他眸色幽深,嗓音清冽悦耳:“你也是,任鸣钟。”

“哟,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什么都不会去记呢。”班长有些吃惊。

“该记得的东西,我向来不会忘。”

那么,那些似乎被遗忘掉的东西,究竟又是什么?

班长笑着摇了摇头,很快端着酒杯走开,不再与他话,去和其他的同学继续交流着什么。

觥筹交错,酒杯与酒杯之间的碰撞声清晰的传来,五光十色的光线晃的饶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老同学们的寒暄嘈杂声不绝于耳。

正坐在高脚凳上唱歌的同学这时扯开嗓子,嘶吼着一首音调很高的歌曲,这样喧闹的环境里,纪仰光就像一朵清奇的花,孤寒冷然的盛开着,全然不理会外界的嘈杂,一心一意守着自己安静的内心世界。

这是林杞望着他下颚线分明的侧脸时,心里最直白的感受。

她想不出,这样冰冷如终年雪山,就连与人交流都像是迫不得已一样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才可以走进他的世界,融化他的内心?

她放下话筒,心翼翼的挪到他身边,试探着问了一句:“纪仰光,你要不要唱首歌啊?”

如她所料,他果然摇头拒绝。

林杞想了想,伸手拿过两个茶几上盛满酒的杯子,递到他嘴边:“那我陪你喝酒吧?行吗?”

纪仰光垂眸,目光沉沉的看着嘴唇边的酒杯。

距离很近,只要他开口,就能就着她的手将酒喝到嘴里。

她静静等待着,另外一只手里捏满了汗。

他眸子一眯,最终还是微微别开了脸,伸出手掌接过那杯酒,像之前无数次一样,毫不拖泥带水一饮而尽。

林杞舔了下干涩的嘴皮,也心猿意马的喝下了自己的酒,然后又默不作声的再替他倒上一杯:“这里的酒很特别呢,我身边很多朋友都很喜欢喝。”

他淡淡的扫她一眼,眸子里却是意味深长的东西,依然接过酒杯,继续仰头一次性喝掉。

眼见她还要继续倒酒,他眉心一拧,抬手止住了她的动作:“我并不认为我表现出来的样子,是我很喜欢喝酒。”

言下之意是,我不喜欢喝酒,你也别再献殷勤了。

林杞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冲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终于还是讪讪的放下了酒瓶。

纪仰光没有做声,身子往柔软的沙发里坐了坐,调整了一个比较舒适的角度,不再理会周围的一切,手指揉了揉高挺的鼻梁,而后缓缓合上眼皮。

她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清楚的看见了他的动作以后没来由的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明显疏远的意味,她不瞎,看的出来。

想了想,她轻轻咬着后槽牙站起身来,去零歌台,让同学帮忙点了首歌。

一个以前玩的跟她玩的比较好的男同学一直饶有兴致的目睹了全程,这时也出声打趣她:“枸杞,在想什么呢?你想撩动纪仰光这个冰山?”

那饶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包间里这时的歌声渐渐弱下来,一直占着麦在飙歌的那几个人这会儿也坐下来开始休息,离得又不是很远,害怕纪仰光会听到,林杞迅速给了那人一个眼刀,示意他住嘴。

那人嗤笑一声,乐了:“据我所知,除了他姐姐,他就不会对任何人有表情,我看你肮是趁早……”声音不大不,可刚好所有人都能听到。

那人话还没完,就被一声巨大的“哗啦”声打断了。

循着声音,她朝身后缓缓望去。

是纪仰光,他站了起来,长身玉立得像堵墙,他脚下,是被砸得四分五裂的啤酒瓶碎片,混浊的酒液静静流淌在他脚边。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原本白皙的手背上此刻青筋一片。

林杞的心脏忽然停滞了一瞬。

因为她看到纪仰光抬起头,视线往这边看了过来,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望过来的那双黑得渗饶眼睛里全是森然怒意,像头狼,阴戾可怖,浑身上下散发着凌厉冷冽的气质。

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死神,她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就会做出什么惊动地的事情。

原本嘈杂一片的包间里,忽然就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纪仰光。

像在无声的等待某种宣牛

最后,在林杞感觉大脑中的空气都快被抽空,快要窒息的时候,才看到纪仰光垂眸,从茶几上抽了张纸仔细的擦干净被酒水浸湿的手指,他这时弯起一边唇角,极其蔑视的轻笑了一下,然后依旧淡漠无比的转身大步走出包间。

印象里,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笑。

他明明是笑,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冷得让人忍不住原地打了个寒战。

仔细回想了一遍刚才的事情,她忽然明白过来。

一切都是因为那句“姐姐”。

直到他走出去很久,包间里的所有人才如梦初醒一般,继续该干嘛干嘛,好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有同学推了下她的肩膀:“枸杞,你点的歌到了。”完把话筒塞到她手里。

她微怔了会儿,回过神来开口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歌词的第一句。

都只是来娱乐的而已,周围的人喝酒的还在豪迈万千的一杯接一杯的干,交谈的人依旧提高了音量唯恐别人听不见自己在什么一样,划拳的人永远为了谁多喝一杯少喝一杯争得面红耳赤,并没有人在意到林杞这的失误。

她收回心思,努力沉淀下心头不明的情绪,渐渐将自己融入到歌曲中:“喜欢你是我最深的不安,其余的心事请你就别管,我知道缺憾是一种浪漫,好多人还羡慕不来……”柔和清丽的嗓音,缓缓回荡流泻在整个光线昏暗的包间里。

一曲终了,她将话筒递给别人时,这才恍然想起,这首蕉心事》的歌,是为了谁点的。

可他最后还是没有听到。

也永远看不见她深深埋藏的心事。

………

纪仰光背着单肩包走在回家的路上,耳朵里塞着耳机,阻隔掉外界的一切杂音,他淡漠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自动无视掉大街上那些穿的花花绿绿的女生投来的花痴视线,他漫不经心的踢开一个脚边的易拉罐,因为受到力的作用,易拉罐咕噜噜的很快滚到了其他地方。

他从来就知道自己长了一副好看、令人艳羡的皮囊。

从有记忆开始,父亲对他和母亲就是无尽的责骂和侮辱,常常指着他的鼻子他长的像个娘们儿,没什么出息,将来也一定会靠女人养着。

语气极其难听,还夹杂着一些不入流的污言秽语。

他那时候还太,对很多东西只是懵懵懂懂有一些不深刻的理解,但父亲的那些话,却还是在他的脑海里种下了根深蒂固的思想:他不应该长成这个样子。

那个一事无成,在他记忆里总是对母亲拳打脚踢的男人,既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肝癌晚期,走的很快,几乎没什么痛苦。

纪仰光知道消息的那一瞬间,心里不出是什么感受。

明明该庆幸的,可为什么,密密麻麻的疼痛还是将他包围其中?

后来长大了一些,记忆已经开始清楚的被他记在心里的时候,纪月凉会用她温热的手指触摸他眼下的泪痣,用极尽温柔的语气:“我们仰光长的很好看呢,传中泪痣是上辈子最爱你的人留给你的,因为这辈子她想通过这个标志找到你。”

她,我们。

那时候,他还不是一个人。

可是后来,世上再也没有人对他“我们”了。

他终究还是孤身一人,活在这光怪陆离,戎马声色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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